不对,现在可是人命关天哩,他怎么还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钟离禁瞬地拉回心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再次放声吼着:“初梓璃!”语末,他竟凄凉地咳了几声。
可恶,他怎么能够让自己落至这么悲惨的境地?
他的喉咙痛得像是被砂纸狠狠地磨过,刮得他快要痛哭流涕。
懊死的!初梓璃想整他?等下辈子吧!
哼,不过是一杯水罢了,就在离他目前所在约莫十公尺的地方罢了,他用爬的也可以爬出去。
只要他没残废,他就一定爬得动。
打定主意后,他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缓下微晕的脑袋,抬起灌进千斤水泥般重的双腿,踩在没有铺上地毯的冰冷地板,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随即暗咒了一声:接着一鼓作气地站直了身子,直瞪着前方仿佛距离他有千百里远的门板,窝囊得仿若在复健的伤患,只能用慢得足以媲美蜗牛的速度前进。
“没关系,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他气喘吁吁地喃喃自语着,向来慵懒惑魂的魅眸尽管涣散亦隐含着慑人的光痕,直视着目的地而不敢轻易转移,怕稍稍不小心便溃不成军。
可恶,不过是个小小的感冒罢了,以为这样子就能击倒他吗?
不可能的!
想他一生是如何善用父亲给予他的一切才能,如何善用自身的利器缔造不同的远景,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打倒?不过是几步路罢了,他就算是用爬的也会爬出去!
他怎么能够让那个狠心的女人称心如意?
想整他?没那么简单!
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对他这么狠,想不到她对他的恨竟会这么深,居然真的弃他不顾感冒虽只是个小病痛,但要是置之不理,也有可能酿成大祸的,是不?
要是他真因此而发生意外,她铁定难辞其咎,光是钟离家族和媒体就够她受的了,她应该是不至于傻得干下这种蠢事的,是不?
但那女人和他其他的情妇不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摸不透。
他的身分、地位、俊貌、才干完美得足以让全天下的女人对他俯首称臣,而她,以往待他倒是挺好的,可现在哼哼,即使是现在,他相信她一样可以为了他能够供予的财力和人脉再次拜倒在他的腿边。
他就不信她对他可以不带情感,对金钱权势亦能够无动于衷!
“呼呼”钟离禁气喘难遏地走到门板边,大手紧抓住板,稍作休憩之后想再来第二回合。
呵呵,总算走到门边了,是不?
敛眼瞅着手上的冷光表,心里窃喜他只花了两分钟不错,值得嘉许,毕竟依他现在的生理状况,可以“走”出这种成绩简直是可喜可贺。
而现在,他又更加接近目标了。
倨傲地笑着,哪管额上布满细碎的汗珠,他打开门板,准备迎接下一回合的钟声,再次开步往前走,尊贵狂傲得仿若是个王者,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可惜,维持不久
“shit!”
就连跌倒,他亦是个狂傲的帝王,跌姿一流,虽然有点狼狈但仍不减他的霸戾。
懊死,明明就在眼前了,他却连要把自己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
喀啦一声,门板缓缓被推开。
“初梓璃,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虽然电灯末开,但靠着窗帘缝外的微光洒进,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站在黑夜之中的浅影。
“嘎?”她轻回了一声,灯火霎时照亮整个客厅。“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出来了?”钟离禁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的俊颜噙着狂怒。“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我叫你叫到喉咙都快要破了,你反倒是快乐地出门享受大年初一的热闹,把我这个可怜的病人丢在家里”
呜,看他这么狼狈,还不赶紧扶他起来?
看他趴在地上很好玩吗?
“我出去帮你买成葯,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很多的葯局都没有开,所以我多跑了几处。”他是笨蛋吗?明明病得不省人事了,还硬要爬起来,难道他是想要感受一下冬天的大理石地板有多冰吗?
“今天是大年初一,医院只有值班的医生在,把你送去那里也不知道妥不妥当;加上我猜你大概不希望上医院引来媒体的注目和家族的关爱,所以只好先把你放在这里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我出去的时候碰巧也醒过来了。”
轻轻地将他扶起,睇着他苍白而无血色的俊颜,没来由的揪痛早已死去多年的心,令她不觉一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她行不行?
她很有母爱的到了她这把年纪,是很容易因为某些小动物而激碰出温暖的母爱的。
“真那么巧?”尽管全身不对劲到了极点,他仍旧管不住自个儿的嘴。
实际上,对于她纤细的心思,他一直是由衷地赞赏的。当年会特别宠爱她,也是因为她的聪颖,还有她瞳眸中形于色的霸气,有多少女人可以像她这般拥有教他欣赏的霸气?
除了她,他没有再遇见第二个,他也相信自己绝不会再遇到第二个。
是了,就是因为如此,他对她总会有一份难以忘怀的情愫,所以他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让她记得他的存在。
谁知道她却把他忘得很彻底,足足五年不对,倘若他没有不小心打电话给她,想必未来十年她也不会想起他。
啧,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她使劲地拉着他起身,却发觉他沉重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喂,你能自己使点力气吗?”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真想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呵,怎么都到这当头了,她还会做白日梦?
唉,倘若她真是栽在这个弟弟手中,那她这辈子可真的是完蛋了。不成不成,新年新气象,她已经为自己立下了一个心愿,怎么可以再走回头路?又不是摆明了要死在他手中。
“喂,你在笑什么?”他不悦地微皱浓眉。“你现在是瞧我狼狈,觉得有报复的快感吗?”
恨他也不是这样子的,是不?
“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她笑得很邪恶,撑住他的手蓄意放松,眼看着他又将很可怜地贴上冰冰凉凉的地面,又随即万般呵护地把他拉起。
“你”可恶,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糊掉了,高温让他看来像是智能不足。“女人,先把我扶起来!地板快要把我给冻死了,下半年度,我还有一大堆计画待实现,如果真死在这里,相信我也死不瞑目的。”
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居然在这当头和他开这种玩笑
“怎么会死不瞑目?”她呵呵笑着,知道他没有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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