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件对他们年之一族的人来说天大地大的大事,他竟然玩到忘了春节就要到了!
春节到?很好啊!更热闹了,不是吗?家家户户贴门联、放爆竹,小孩穿红衣讨吉祥,家家围炉大团圆,好得很哪!
可问题就是,他们年之一族的人啊!天生就惧怕见红、爆竹以及火,所以这年节气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个恶梦!
汴京里没办法待,他只得躲到城外的山上来,好讨厌,虽然他想参观参观这泰山何以被誉为天下第一的名山,但却不是像这样躲在深山里见不得人啊!那些游客常去的地方他去不得,因为那不是古庙就是石碑,游客好多都是一身红,大红、浅红,反正大过年得,讨吉利,那些庙就更不用说了,香火鼎盛,他更是近不得啊!
如果一样要躲在山上见不得人,他干脆就窝在天山上不就得了,至少在天山他不会饿肚子啊!
呜呜呜他好可怜啊!这边的山上他找过了,顶多就几处温泉,洗洗澡可以,温度却不够让他煮食,唉!没有高温的地热可以让他煮东西,他又没办法生火烤肉,这几天,他只吃了几个果子果腹,可是几个酸涩的果子连填饱肚子都不可能,哪还能满足他挑剔的口腹之欲?
他快死了!他真的快饿死了!
唉!如果他们年之一族真像凡人所传说的就好了,至少他可以大吃生肉,甚至干脆就抓个人来吃也行,只可惜他们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们只是非常倒霉的拥有这种特殊的烂体质才逼不得已避世隐居的,基本上,除了这种体质和普通人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样了。
年昕绍哀怨的想这,他年小爷从小在族中受尽三千宠爱,何时这么可怜过?他可以睡不好,可以穿不好,但是每个人都嘛知道,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吃不好,那会要了他的命的!
这次他真的要遭殃了,今天才大年初二哪!他至少要捱到十五元宵啊!死定了啦!
吧脆随地坐下,反正叫他再吃那些酸果子,他宁愿饿死!
炳!很有志气嘛!可
不到两刻钟,年昕绍便呻吟着躺了下来,他也想念琵琶豆腐,他想念八宝鲜鱿,他想念什锦扒肥鸭,他想念金盘罗汉斋
“嗷吼”
呜那是他临死前的哀嚎吗?
“哇!”微睁开眼,旋即惊叫一声,一只庞大的灰狼正对着他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对他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他相信,只要再慢个那么一刹那,那些牙就会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飞快的一跃而起,从小被逼着练的功夫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他飞身纵上最近的一棵大树上,下一瞬间,那只大灰狼就扑上他方才的所在地。
他惊恐万分的拍拍胸脯,看着大灰狼在树下对着他叫,幸好幸好,幸好他没真的当那声狼嚎是自己临死前的哀嚎,否则此刻那尖锐的利牙就陷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喂!你未免太没良心了吧!小爷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找我的碴?”他没好气的数落灰狼的不是。
不过大灰狼只是对着他狺狺信低咆,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守在树下不愿离开。
“没天没良,你能吃的东西那么多,干嘛就非得吃我呢?”年昕绍对着大灰狼抱怨。“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可是传说中会吃人的年兽喔!我现在是好心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惹火了我,我就把你吃掉!”他装出一副冰冷阴狠的模样,对着树下的大灰狼龇牙咧嘴!
没反应?!难道是这里离天山太过遥远,所以传言没流传到这里来?
“去!语言不通,沟通不良,懒得理你!”人家白猿就比它聪明多了,他说的话,白猿都听得懂说。
哀怨啊!真个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堂堂是“只”凡人惧怕的年兽,竟然会落难至此,真实苍天无眼啊!
选了枝看起来最舒适的枝干,他干脆躺了下来,哼!反正他就是不下去,看它能怎样?爬上树吃了他?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肯定不短就对了,因为他竟然把狼嚎当催眠曲,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没见着狼的影子,是什么让他醒过来的?
他皱了皱鼻子贪婪的嗅着,是烤肉的香味?!
“烤”肉?!
哦,欣喜的情绪立即降了些许温度,既然是“烤”肉,就一定有火,他近不得呀!
可频死的身躯却有着自己的主张,坚持往香味传来的方向“游”去。等他意识到恐惧时,已经看到了红红的火光!当然,还有他看得到,却吃不到的烤鸡。
完全是反射动作,他向后飞了至少十丈远,离那堆恐怖的东西远远的,也同时疑惑的想着,为什么有火有烤鸡,却不见人影?那只鸡不可能自己爬到火堆上去烤的吧!而紧接着,他就撞到了呆样东西
“唉嗷!”一声痛呼从他身后传来,哦,他撞到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你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的倒着走啊!”唐净痛得流下了两滴眼泪,捂着受创的鼻子对着前头这个高跳修长的背影抗议。
年昕绍转过身来,看着跌坐在地上好漂亮好可爱的姑娘,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捉弄的情绪。
“我的后脑勺又没长眼睛,倒是你,眼睛明明长在前头为什么还会被我撞上?”他蹲在那姑娘的面前,凉凉的说着风凉话。
“喝!你强词夺理!”唐净懊恼的瞪着这个无赖。随即倒抽了一口气,老天!这个男人为什么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啊?她都已经是众个公认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了,这个男人竟然还胜她三分!
“请问我强哪个词夺哪个理?难道我后脑勺有长眼睛?或者你的眼睛不是长在前头?”
“你”唐净才想和他争辩,不料后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提醒了她目前的境况。“我不跟你说了啦!”她飞快的爬起来,拔腿就跑。
“嘿!你要到哪儿去?”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人,他哪那么轻易放过!虽然不能填肚子,但是解解闷儿也不错啊!于是他与她比肩跑着。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因为她跑的连气都喘不上了,不过也不用回答,因为他已经看见在他们后头有两个粗汉追了过来。
“站住!别跑!”那两名粗汉对着他们大喊哦,应该说是对着她喊才对。
“喂,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人家?”年昕绍用着像散步般轻盈的步伐问着气喘如牛的唐净。
“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而不是他们故意找麻烦”唐净虽然很喘,却仍不甘心的问。
“说的也对,这年头虽然太平盛世,但打家劫舍的土匪还是不少,尤其现在又是大过年的,银两特别多,劫起来也过瘾些。”年听绍赞同的点着头,可“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唐净翻了个白眼,呼吸都没空了,只好不理睬他。
“唉,刚刚经过的那只烤鸡是不是你的?”见她不理他,他又自顾自的说。
“对!”她抽空回了他一句。
“太好了!”年昕绍高兴的喊。“看情形你绝对跑不过人家的,要不要我帮你?”他打着主意道。
“你”很想骂他,可是实在喘不过气来,只好作罢。
“真的真的,我可以帮你,反正你也跑不过人家,听我的,不会吃亏的啦!”为了肚皮着想,年昕绍极力的游说。
唐净分神的瞪他一眼,结果错就错在这一眼,她脚下一不小心勾到了树根。
“哇!”唐净尖叫,往前扑跌在地。
“嘿!”年昕绍早在她刚勾到脚的刹那便长手一伸,抓住她拼命挥舞的手往后一扯,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挽救了她可能毁容的命运。
哇!幸好幸好,幸好他眼明手快功夫了得,要不然她这一跌,轻者破皮流血,重者皮开肉绽,老天,那他所有的希望就落空了,血耶!红色的血耶!好恐怖哪!
“你欠我一次。”让她站稳脚之后,年昕绍立即说,转身面对已经将他们围住的两名大汉,然后凉凉的对她说:“现在,又要多欠我一次了。”
“我才不用你多事!”唐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情势对她极为不利,但是她仍不甘示弱的说。
“那好吧!反正欠一次暂时够了。”年昕绍好整以暇的到一旁蹲了下来,两手托颊,打算看戏。
“你!”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唐净简直大开眼界。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管这个无赖男了。
“你再跑啊!原来都是你在扯我们的后腿,破坏我们的陷阱,放走我们的猎物,你真是太可恶了!害我们过不了年,至家的生活陷入困境,我告诉你,今儿个若不叫你赔偿,再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你当我们都是菩萨了!”两名粗汉恶声恶气的咒骂着。
“啊!原来你做了这种顽皮的事啊?好玩吗?”年昕绍恍然大悟,随即又兴匆匆的问,颇有如果她点头说好玩的话,他肯定凑上一脚的样子。
唐净懒得理他。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陷阱不只伤野兽,也常常有人受害!你们根本就是滥放陷阱,连小径上都布满了,虽然这个地方不会有游客上来,但那些小径是一些樵夫上山砍柴必经的道路,我也常常要走,你们知道那有多危险吗?我并没有破坏全部的陷阱,只破坏一些不该存在的!”唐净理直气壮的反驳。
“唉,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怎么可以弄了那么多陷阱呢!伤到人怎么办?”哇!想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年昕绍的头忍不住晕了一下。
“娘娘腔!没你的事,少在那边碍眼,快绐大爷滚开!”
娘娘腔?!
年昕绍瞪大眼,怒火冲天的跳了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娘娘腔的?嗄?!小爷我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你瞎了狗眼竟敢说我娘娘腔?!我打烂你这张臭嘴,你这个瞎了眼的王八蛋!”年昕绍以令人眼花撩乱的速度左右开弓,劈哩啪啦一阵响,连赏了那个祸从口出的猎人十来个耳光。
粗汉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在他歇手后退了好几步。
“臭小子!你找死!”另一名粗汉怒火冲天的抡起拳头对准年昕绍揍了过来,谁知年昕绍只一矮身,脚一抬,便将他给绊倒,还顷势在地上滚了两圈。
“你还是欠我两次。”年昕绍也不再理会他们,生怕吃亏似的对唐净声明。
唐净辩道:“是你自己说可以帮我的。”
“可我是有条件的。”
“施恩望报非君子!”唐净嗤道。
“施恩不望报才是伪君子。”年昕绍反驳。
就在他们争辩的时候,两个粗汉卷土重来,怒火冲天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啊!他们!”唐净面对着他们,正好看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模样。
年昕绍根本不甩。“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了,反正你又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干嘛白费力气?”他已经饿得没力了耶!
“我答应就是了!”唐净急得大叫。
“好!成交!”年昕绍一回身,突然伸直两只手,砰地两声,拳头硬生生的接触到两名粗汉的下巴,只见两名粗汉向后飞去,连哀嚎出声应应景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哇!唐净惊叹,愣愣的瞪着正在甩手的年昕绍。
“好了,现在你欠我两次,等于欠我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喂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