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半年以我的梦想为命题作文的征稿活动终于结束了。经过一个星期的审核和筛选,分别评出了一二三等奖,且抽出了优秀奖以资鼓励。“万众瞩目”的特等奖另外附加八百元的奖学金。我作为教育战线的权威人士,有幸被邀请去主席台上颁奖,可想而知,心情和大家一样有多么的激动。
升国旗,唱国歌,校长发言,教导主任讲话尽管天公不作美,但台下仍然爆发出阵阵掌声。十二点多,人人关注的焦点时刻到来,也是最后一项:颁奖仪式。
几千名家长和孩子的目光一集凝聚我,几乎是屏住呼吸了,只听到他们心跳的咚咚声。我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逐个发完了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轮到特等奖了,看得出,家长和学生都焦急而热切地期盼着。拭目以待的他们伸长了脖子,抿了嘴唇,那神情,仿佛我是威严的审判官。
“别紧张,这又不是给你们的前途判刑!”为了缓和大家的气氛,我特地幽默地抛出一句,试图使他们的精神放松一点。大家停止了哄笑,我略略停顿了一下,开始一字一句念:楚——思——怡。台下顿时鸦雀无声!紧接着,大家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灌进我的耳膜。
我扫视了台下周围,寻觅着这个特等奖的获得者。一个腼腆,清瘦、满脸通红,个子而又很低的女生,怯怯地从人群中涌出,缓慢而有节奏地向奖台的方向走来。她留着短发,脸蛋圆圆的,花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她没有笑容,也没有异常的兴奋,就那么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我震惊于她脸上的表情。身后,是大家的叽叽喳喳声:她的家长怎么不出场?她是谁家的孩子?
这个快毕业的初中生走到我身边,非常尊敬地,腰弯到90度,深深地给我鞠了三个躬。我笑了,笑她比别的学生多鞠出的两个躬。在我还来不及细问她的家长时,一刹那间,她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思怡同学,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更上一层楼!”我将证书,奖学金和一支笔一个日记本郑重其事递给她,满怀信心对她说了这么两句话。
她颤颤巍巍接过这些东西,伸出双手摩挲了好久。即刻又站直身子,庄重地对我行了个注目礼!
“噢,对了,思怡同学,请问你的父母在现场吗?能不能让他们上来给大家讲几句话?”我忙不迭地补上一句。
“他们有事不能来,以后有机会吧!”她想也不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绝我!
“那,好吧,祝你成功!”我无可奈何地摇头,目送着她娇小的身影离去。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后。那天晚上,教导处给我打电话,说是特等奖的班主任想见我。问我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这太好不过了,趁机可以了解那个孩子,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是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垂青的。
这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师范生,约莫三十出头。他一开口就叫我老师,并说他曾是我的学生。
“接替我的工作了啊,那就好!”我一边摘下眼镜,一边给他倒水沏茶。
“老师,您别客气。今个来主要说说那个特等奖”他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没说利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几分诧异。
“您还是取消那个特等奖的资格吧?那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写的”他低头凝思着,窘迫的几乎不敢看我一眼。
“那是为什么?总是有原因吧,是不是抄袭?”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除了抄袭没有别的理由。
“许是抄袭吧!总之您取消参赛资格就是了!”他说着就从桌子的纸袋里取出证书奖学金和笔本,原封不动,完整无损地递到我手里。
“取消?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规矩,奖发了,奖学金拿了,名扬了,你说怎么个取消法?”要不是他是我的学生,我真想上去掴他一个耳刮!
“问清楚那个孩子,她究竟什么意图?噢,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事前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我重重地把这些东西摔在桌子上,点燃一根烟。
“我没有想到这篇得特等奖啊!反正那孩子不要,你说现在怎么办?”他又垂下无力的头。
我都被他气糊涂了,他还有理的不行。“怎么?“白”得了她还不要?”我忽地想不明白。
“是的,她坚决不要。我一再问她,是不是抄袭?她不但掩面哭泣,还用沉默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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