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文化底子薄,除了中国话,别国语言一概听不懂。然而有时连中国话也很难听懂,常有些误会和尴尬。
记得当兵后第一夜站岗,我站第五班,也就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从上一班接到的口令是“通知”交岗时上一班的革命战友讲得明明白白:“通知,就是上边有事要告知下面发个通知。”照理说我是听懂了,但在我前面肯定有人没听懂,按照自己的理解传到我这一班。我们便将一个错误结果传到第八班,天就亮了,一看文书交给第一班岗的口令,写的是“同志”
第一次夜行军,徒步十公里,大家既感新奇刺激又很紧张。要求禁光禁声,不能影响沿途居民群众;前面发现的情况或是有新的命令只允许一个传一个轻声悄悄往后传。半路上忽然传来“前面有条狗”的消息,大家一边继续前进一边忍不住四下里张望,唯恐惊动那条狗。忽闻“扑嗵”一声前面有人掉到横过路面的一条沟里了,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前面不是“有条狗”而是有条沟。
某日晚餐,饭食不够,有几人吃不上饭发牢骚。一位广西玉林籍的炊事员解释说:“本来是刚够吃的,来了几个家属,就不够吃了。”本来解释得挺好,无奈有两个字的发音怪怪的,幽了大家一默。他将“刚”字念成了近似“公”字的发音,而“不”又未用“不”的发音,用了个“么”大家听来,好象是说“本来是公狗吃的,来了几个家属,就母狗吃了。”
河南有些地方“完”不说“完”说“毕”
九三年我所在的部队从广西崇左移防桂林,旧的营地设施不适合我部建制使用,困难最大的是通信连,宿舍、浴室都存在问题。由于只有一个浴室,连队只好让男女兵分班洗浴。出于对女性的尊重,规定每天先让女兵洗完澡后男兵才开始洗浴。
夏日炎炎时,有线通信训练是苦差事,一身汗一身泥,要多脏有多脏。训练完毕,男兵们都想洗完澡再吃晚饭。可是女兵们磨磨叽叽,一进浴室就出不来,男兵们那个急就不用说了。好不容易盼到有俩女兵从浴室走出来了,连长急不可耐地问:“你们都洗毕了没有?”俩女兵瞪了连长一眼:“还是当连长的,真无聊!”连长大惑不解:“嘿嘿,你们俩给我站住!我连长问你们话呢,怎么就无聊啦?这么多男兵等了半天了,你们洗毕了就洗毕了,没洗毕就没洗毕。洗毕了男兵好上,没洗毕男兵继续等。这怎么就无聊啦?”俩女兵脸涨得通红,感到连长越说越不象话,气咻咻的,满腔愤怒又发作不出来。那群男兵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爆起一片笑声。
九六年底去广东龙门县武装部工作过几个月,那是客家地区,有语言障碍。没几天部长要我参加县委的一个会议,我带上笔记本就去了。按照部队惯例,无论参加什么会议,都要向组织汇报会议的主要精神并抓好相关工作落实。会议开始了,发言的领导都讲客家话,我又是初到客家地区,结果一句都没听懂。回单位后照例走进部长办公室,部长问:“会上都说些什么?哪些是要我们落实的?”我汇报说:“全是客家话,一句也没听懂,会议精神的把握完全靠个人领会。只有两个字我估计没领会错:‘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