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的助手什么时候报到?你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是生产旺季,货车不够用。”科长说,他有个特点就是即使是说一件很气愤的事,也保持着极好的脾气。所有的司机都是这样,当他们自己请的助手辞职,他们一点也不心急找新助手,着急的反而是运输部和销售部。
“我已催他了,他说本月月底上班。”承包司机林说。按厂的规定,运货司机属承包制,他们白天开车,夜车由他们私下请一个助手开,每天工作12小时。
“你上次说助手月初到,今次说月底到,你每次都有许多理由。”科长的声音大了些。
“他家里有些事,来不了。”司机林理直气壮地说。
“月底你一定要请到助手。”科长沉下脸,但还是保持很好的风度。
“我一天开24小时,我也没有停车,我也很累,我也想助手早点来。”司机林委屈地说。
“谁叫你疲劳开车?你日夜不停地开,出了事我担当不起。你白天送两车货后,一定要回家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再开夜车,要养好精神,路上要多加小心。”科长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他的人缘甚好,性情温和,热心帮人,他的朋友遍及每个阶层,有政府高官,有商界名人,也有白领和打工仔。
记得两个月前,科长为司机提高了运输价格,司机们决定请运输部的管理人员吃饭。科长坚决地说:“你们不用请我们吃饭,你们做得好,我就天天有饭吃,你们做得差,我连工作也保不住,你们认真工作就是报答我了。”
司机们很喜欢科长,因为科长体谅他们工作的苦处,尤其到了炽热天气,他担心司机疲劳过度会出事,只要见到司机,他就千叮万嘱他们驾使要小心,如果太累了,就停在路边小憩一会儿。然而工作时间一长,司机们找借口请假,上班也不准时,经常要管理人员打电话催。作为承包者,他们属多劳多得制,若请假必然会导致收入减少,这个道理他们当然明白,前几个月货少,他们为了争取更多的出车机会,没有一个人请假,还在不停地抱怨当月成本高,会亏本。现在价格高了,生产进入旺季,如果司机不用修车和罚款,他们的月收入高达1。4万元。如果运气不好的,遇上大修和罚款,也有近1万元的净收入。也就是说,在这么高的稳定收入下,他们不再追求高产值,而是想办法请假休息。一逢周末,司机找到了充足的理由请假,不是舅舅有事,就是孩子生病,或母亲入院等借口。每次,司机的请假都得到恩准。他们属承包制,所以请假从来不扣钱,这就刺激他们故技重演。
工作无非是为了赚钱,当钱达到一个程度,人们就想办法去享爱,去放松身心,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如果老赚钱不享爱,人生就变得无意义了。司机工作热情不高,最终的结果是出车次数减少。若厂生产的是高科技产品,市场竞争力强,自然不用看客户的面色行事。然而该厂生产的是一次性餐具,技术含低,市场竞争力差,同行林立,还被列为白色污染。这么多的劣势同时存在,如果服务态度跟不上,同行就会取代该厂的产品。本应今天送的货,因为司机人为的原因而推迟,长期下去,客户这个高贵的上帝一定抛弃旧主,选择新主。低档的产品竞争力差,要靠完善的服务立足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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