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青原本心软,通常和母亲看电视看得泪流满面,此刻触景生情,再也控制不住,啜泣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赵子剑面lou悲壮的微笑,站起身来,留给方青耳中一阵盔甲的挤压摩擦
“不要念下去你一定要回来!”
方青突然忌讳起此诗最后那句“古来征战几人回”来!
伴随莫大失落的侵袭,亦不知是身陷这陌生的时空毫无所恃,还是真的被对方的铁骨柔肠所感染泪眼模糊中,她真的好想再抓住那有力的双手,再嗅嗅对方那透过铁甲而来的英雄气概
“寅时将过,月儿珍重,子剑就此告辞 !”
方青没有看到:
当赵子剑毅然回身迈步的一刹那,他鼻子一酸,一行热泪立时盈眶
“早点回来!”
方青顾不得剧烈的头痛与眩晕,喘息着身躯越欠越出,终于翻跌倒地上
再度醒来,只见凤姨关爱地凝望着自己。
这美妇人的眼珠里已弥漫上几条血丝。
头痛消失后,方青轻松了许多,敏嘴微笑道:“凤姨你还不去睡?”
她隐约听到远处雄鸡打鸣的啼叫,而面东敞开的窗外,天空已然泛出鱼肚白
“月儿,不是凤姨说你,这么大的人,应该自己多爱惜自己!我知道你胸中烦闷,可是,令尊在天之灵,见你如此糟蹋自个儿的身子,想来亦只是平添心疼!”
凤姨慈爱地娓娓劝慰
“我”
方青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记起这回是较从前跨越了两年的时光——身处人是物非的境地,她急切地需要知道很多这段期间发生的事,可思绪混乱,她竟一时不知如何启齿。
“瞧瞧你,把赵将军都惹得掉泪了,我也不再说你什么;我这‘倚兰轩’里,你可是五万两身价的台柱;就算你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坚持替你赎身的赵将军将息身子骨不是?”
五万?
什么时候又涨价了
方青心中居然泛起哭笑不得的念头,继而难为情地点点头。
“凤姨我只能尽力成全你们,赵将军一走,这国舅爷又会缠上门来!我可不能得罪他呀,那么多的姐妹还要吃饭我最多,只能给赵将军一个月;过了这个时限,你便只能跟国舅爷走啦!”
“我赵子剑发誓,此去战事完结,立刻娶你过门,否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年少将军临别的誓言再度响起,方青终于明白了:
难怪他对万大小姐是那么担忧,更难怪九王爷会撞上枪口挨他的揍
“凤姨”
方青宛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一同涌上心头,哽咽得说不下去——
“看开点吧!你能几度转手到我‘倚兰轩’中,而未失贞洁,这已是传奇佳话;试问万丈红尘中,又有多少类似你同等命运的女子,却遭天嫉红颜,难逃拖男人魔掌!因此,你与赵将军是否有缘,相信已有天意;然而,国舅爷不能给你元配正室的名份儿,可你依旧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
明白了,方青终于清楚了事态的局面——
万大小姐太出众,除了赵子剑赵将军信誓旦旦,连国舅爷亦垂涎三尺
“好了月儿,这月中啊,我安排你悄悄回一趟杭州祭拜令尊,顺便也给令堂上柱香;你可别声张呀 !这去年让你回去姐妹们都”
后面的话方青听不下去了,因为方才那句“顺便也给令堂上柱香”让她呆住了:
令堂?
在古代应该就是指对方的母亲
意思是:万小姐的妈妈,就是那可怜的知府夫人,已经
顿时,她感到被人强制将头按到水里,耳朵里一片进水的轰鸣,整个人立时没了知觉
再度幽幽醒转,方青发觉仿佛是刚才面对凤姨的时间——
也是窗外一片黎明来临的暮色朦胧,东方的鱼肚白伴随几缕若隐若现的叆叇朝霞,展示出无限壮丽!
“爸爸”
头顶那系着卧室内无数五彩绸带的吸顶灯,告诉她已经回到了这个时代;回过神后,只见她满脸恐惧得喃喃念出这一声,便赤足踩上冰凉的地板,匆匆朝席董的卧室跑去
没人!
跑哪去了?
方青疯了一般,根本不觉得秀美的脚掌被地板冻得紫红,抽身便往楼下跑——
一见大小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从楼阶上跑来,不少早起的佣人都只能瞪大眼睛,不敢吭声!
“蓬”!
一声巨响,方青失魂落魄撞开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