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位见世不多的友人感慨道:平时在小县城花几元小钱吃顿小吃能吃得很舒服,请一桌客也不过三五百元,但到省城参加饭局时,发现不起眼的鱼庄却要5-600元一位还不含酒水,且说是优惠价,结果却没吃个名堂,听说在星级酒店吃饭更是要天价。他由此感慨:是自己落伍了?还是全民贵族化了?
这位仁兄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少人的嘲笑,但其中却也折射出一个问题,我们真的到了普遍追求高消费、高档次、面子大于实用的时代了吗?附加给菜品的“脸面”价值是菜品本身价值的n次方倍,虽然用的是钱、讲的是派、摆的是谱,但消耗甚至浪费的却是资源,动摇的却是勤俭节约的信念。我们感慨今年的自然灾害多,意外伤亡多。今天我们一面大放肆享用自然资源,一方面却在经受着大自然的无情惩罚,xx年一遇的极端异常现象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今年的地震、旱灾、水灾、冰雹、泥石流、台风等,让我们全方位领略了抗灾的艰难。在灾害面前,我们也应该仔细想想,不完全是灾害的残酷无情,有时也是享乐弱化了自身的体能,使我们整体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2008年雨雪冰冻灾害时,车辆不动了,没电导致电梯不能运行、银行取不出款、超市开不了业,很多人只剩下等待救援最后一条路了。按照自然哲学的观点,地球有生就会灭,虽然消亡的时间可以万、亿年计(远远不是时下热议的1012年),但如此向大自然过度开发、过度索取、过度享用,必然会加速缩短这样的时间是客观事实。
现实提醒我们,社会发展了,科技进步了,国力增强了,但我们的生存和抵御的能力却下降了,抗摔打的能力也大大弱化了。记得我祖父在世时说:年轻时他们兄弟几个除了春播秋收、饲养生畜,平时还要把自家酿的酒、榨的油、织的布背到方圆几个县去贩卖卖钱,换回需要的日用品。沿途全是深谷大山,没有车船、更无空调电扇,来回一趟要很多天,体能素质、心理素质远非今人能比,他还自豪地说:那时我们的长途负重量,现在很多人掀都掀不动。现在的人类的一切活动,说到底摆弄的都是天然能源,享用的都是自然资源:无车不动步,无电不工作,无空调过不了,冬天在室内是夏天的穿戴,夏天却是冬季的打扮,为了微薄的差价而跨省超长距离运输(不惜消耗能源、增加排放、磨损道路)等等。
今天发展经济没有错,但是不是需要向大自然索取那么多,出行真的需要快上加快吗?有的人贪婪闹出的大案要案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为了金钱享乐盗骗抢杀,枉顾亲情伦理。看到五六个五六十岁的子女遗弃八九十岁的老父母,在法庭调解中各自振振有词地推卸责任,为多给50元的赡养费也会恶语相加。本人要问:人的物欲化程度为什么越来越看涨?
文强在最后的日子说:即使是富裕的人,也只能一日三餐,也只能睡一张床,为什么这些道理到最后才明白。重庆打黑中被判处死刑的亮点茶楼的涉黑女老板王紫绮,先后强迫几百名妇女卖淫,用尽非人的残暴手段,从中牟取暴利上亿元。被抓后也后悔:“现在看来,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我愿粗茶淡饭吃到老,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其实真正的富人、贵族多消费、高消费还说得过去,但毕竟是少数人的偶然行为,不能成为全民追求的常态。可怕的是奢华、奢侈成为全民膨胀的贵族心态令人担忧,更令人担忧的青少年中很多人都普遍不愿做普通人,不愿过平淡的生活。
其实也有不少有资格讲排场的人却是那么的简朴低调。著名画家吴冠中,生前作品最高价格是1974年作油画长卷长江万里图在翰海2010春季拍卖会上经过现场及委托多位买家数十回合的激烈竞逐,以5712万元成交。自2000年以来,吴冠中各类作品总成交1417件,均价高达125万元。他17。8亿元的总成交额,在中国古今所有画家中,仅以0。4亿元之差逊于齐白石。虽然如此,吴冠中生前一直蜗居在一个老居民楼里,对于他来说,物质生活追求是低点,艺术创作是高点,几十年来他所谓的画案也仅仅是一张垫起用的大木板。
当年,苏轼主动要求辞退,只在杭州作了一个小地方官,虽不能像以往一样绫罗绸缎,但他的心情却更加畅然,更有时间感知自然美景,也更有时间领略诗词歌赋。曾经登赤壁而作“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样豪迈的诗句;曾游西湖而感思,遂造湖堤治水,观落英而感,故写下“细看来不是扬花,点点是离人泪”的儿女情肠;闲步竹林,欢喜忧愁皆去,故留下的是一颗喜迎斜阳的心,故有“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的深思与感慨。
草民心低,却忧心物欲的膨胀演绎出更弱肉强食的本能,面子的凸显派生出不择手段的虚浮。愚人认为,享受不能与充实与快乐划等号,一个民族如果醉生梦死成时尚,低调简朴成笑柄,如此找不着北,没有方向感,可能离乐极生悲就不远了。
最后重复一下前一阶段看到的有句话: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