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妃抑忍着胸口不安的起伏,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勉强至极,可她要坚持下去,事情还没结束呢。略微偏头言道:“钱掌故,林掌故,范掌故,还不快将本妃执掌期间的帐册给太子妃过目,若是太子妃有一丝不清楚,岂不是要说本妃办事不利吗?”
那三位掌故心头一跳,怎么想怎么觉着今日之事令人太意外了,除去茗妃的阴晴不定,他们更觉着这位看似性命堪忧的太子妃更诡异莫测。连忙将手中捧起的帐册奉上。
楚清清先翻开采办的帐册,这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何年何月何日何日采办了些什么,银子使了多少,用在了什么地方等等。
堂厅里的静,静得很不寻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然而楚清清此刻却显得很轻松,竟然开口言道:“晴妃,听说你在为皇后娘娘抄观音心经,可有抄完了?”有件事情楚清清觉得茗妃多此一举了,便是将除了这件事情不相干的人都叫来了,例如晴妃,她来到这里既没有发言权也没有决定权,婉如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偶。
晴妃耳边突然想起太子妃的声音,本不适应这样氛围的她蓦然惊起,言道:“回太子妃,臣妾昨夜已抄毕,今晨晨时已遣人给皇后娘娘送去了。”
楚清清并未抬眸看她,只是轻轻颌首,示意她坐下。待晴妃方坐定,又闻太子妃气定神闲的言道:“彩娟,去看看袖英有没有喂筱筱服过药。”
彩娟福身一礼,躬身退下。茗妃见楚清清这身镇静,心中亦是愈发的没底,过来之前,她已是早有准备,仍抵止不住此刻内心的彷徨与无措。暗暗警告自己,不要慌,料她楚清清也不能如何。
雕花门外的红墙碧瓦,颜色在逐渐炎热的阳光下愈加的清明。随着一对翅膀扑扇而落,再到彩娟归来回禀袖英已喂筱筱服过药汤了,堂厅中,除了楚清清翻阅帐册之声,皆静得能听到针掉地砸响的音色。
楚清清阅过一页帐目,又淡淡的开口“彩娟,去给孔雀准备净水。”
彩娟一盈礼又离去了。如此来来回回,堂厅中仿佛除了太子妃后,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禁加快的跳动的频率,无声的压抑逼迫得似要窒息。几位掌故的额头已开始涔下汗水,连茗妃宽纱袖中的玉手也禁不得拳起,握住层出不穷的冷汗。
“太子殿下到——。”
门口锦忠一声唱驾,仿佛给堂厅中注入了一股新鲜空气,众人皆似松口气般回身跪迎“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濮阳瑾英伟的身姿一现,在路过茗妃身边时,悄然的瞥下一瞬眸光。
“谢太子殿下。”
楚清清也跟着行礼起身,太子不曾发话让坐,她只好随着众人一起站着侍候。濮阳瑾端起彩娟方沏的茶水啜饮起来,随意的说着:“本殿听说今日茗妃前来与太子妃交接太子宫内宫的黜置权,特意过来看看。”搁下杯盏,抬眸望着楚清清,指着小几上的帐册,说:“太子妃,这些帐册可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