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自己眸中透露的疑惑与费解“恕我直言,你是太子宫中一个很难看透的存在,甚至在想你置身此处有几分是自愿?太子的确宠你,可这么‘宠幸’在我眼前,却有些不自然。”
她会这样表述她的意思,固然有她的自信,苡妃说:“娘娘的洞察能力的确值得人钦佩,你对臣妾的这份疑惑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释然了,因为你已经将太子看透了不是么?”
抬手示意谢去冬芳沏来的新茶,楚清清迎着苡妃从容淡定的目光“你错了,我什么都看不清,如今仍然是个在迷雾里乱转的糊涂之人,这世间之事,又有几人能未卜先知,通透过去未来呢?”
“太子妃您是大智若愚,只可惜已陷入太深,臣妾虽然不才,可在这宫里待得久了,多少亦能预见些。”
说这话的苡妃,眼神飘缈极了,仿佛真的能预见遥远的未来。楚清清徒然坦然言道:“这么说你也清楚自己的孩子保不住。”此话没有疑惑,回想那次她到冬莹宫探视苡妃,的确不见她脸上有些许为人母的喜悦与光泽。她们所置的位置不同,她有的到了自己这里却成了喜悦与害怕并存。
“这孩子本不该出现,滑胎也在所难免,太子妃应该清楚这其中原由罢。”
楚清清在想是自己对苡妃了解不够深刻?还是她真的变了?她没作声,仍然含着浅显却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的笑意听着苡妃继续言道:“都说太子妃命薄,可臣妾看来,臣妾的性命倒是比太子妃更薄弱些。”
于苡妃未解的疑惑,在楚清清的心里越积越深,她总觉得苡妃眸中的伤涩远不止她所述的那般云淡风轻。她话中有话,更意有所指,到底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的?理解濮阳瑾不向她直言的用心,可萧后呢?她突然对苡妃大献殷勤又抱着何种目的?
她看不透苡妃,这会儿她在迷雾里隐藏得更深了。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该说些什么呢?“这宫里的人都让我糊涂,苡妃你也不例外,不过既然事态已不平静,相信已离真相不远。”
楚清清迎着苡妃不躲不闪的眸光起身,她的确弄不懂苡妃,却觉得她比自己更可怜“你好生休息,不论发生什么事,活着才有意义,我先走了。”
“恭送太子妃。”送楚清清与袖英到门口,冬芳盈身言道,楚清清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往前走着,眼神却呆愣滞许。
袖英有些担心,张了张朱口,又秀唇轻抿,欲言又止的神色添了一分忧虑。
这深宫中果真是藏龙卧虎,走出冬莹的大门,楚清清由衷感慨起来。
落日的余辉不在耀眼,晚霞的颜色亦逐渐收敛。踩着淡薄的嫣影,二人回到了梧惠宫。
袖英是松了口气的,因为濮阳瑾的神出鬼没会因为自己给她造成麻烦。但筱筱的一份担忧却是避免不了,才一迈过门槛,就见她撩开珠帘从内殿里走出,随即冲着楚清清嗔怒责备起来“小姐又去哪儿了,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出去相寻了,方才殿下来过了,见您不在都不曾坐下歇息一下又走了,是不是出什以事了?”
她真是一个老阿婆,真难为她小小年纪便哪此罗嗦。眸角的余光扫到袖英愣半了半瞬,知道她这一下午跟提有些提心吊胆,只因濮阳瑾会随时随地的到梧惠宫,那怕在人前向来脸色阴沉,也抹不去他在意梧惠宫的事实。
“袖英,不用担心。”作声安慰她一下,她可不想跟在身边的人都摆脸色给她看。
袖英微微曲身“是,太子妃。”
“我有些饿了,你下去传晚膳吧。”给她点儿事做,省得有空胡乱惶恐。
袖英一离开,楚清清移步进了内殿,桌台上的风灯拉长了她纤细的身影“太子过来有说什么吗?”
扶着小姐落坐在软凳上,轻轻的替她揉着弱肩“殿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见小姐不在直接就走了。”真实情况是连她的请安都不放在眼里。
楚清清淡淡的笑了笑,细微的叹息声淹没在呼吸里,她能想像得到濮阳瑾当时的神色是如何模样,定是板着一张脸,毫无情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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