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不想去,手却不由分说让林芷芬拉着往向走。(看小说就到--------bsp;路过角门时,林芷芬突然伫步,惊讶的说道:“哎呀,糟了,二表妹让我给她带去的手帕还忘在房里,碧玦,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很快就来。”说完,林芷芬便疾步离开了。
楚清清轻轻的摇首,记得琼儿才说老夫人说新娘子成婚前不宜见客,这会子林芷芬来找她,八成是被那帮亲戚拜托到不能拒绝了罢。其实想想,站在她的角度也不容易,要适应一大家子人,未来的穆家当家夫人,不思虑周到些,有谁会信服?
至于自己,如果这一生都生活在只有穆府的记忆里,那么她倒也乐意每每坐在梨花树下,欣赏花开花落,秋冬变化。
“太。”
耳畔倏然响起一个字,是谁在说话么?可这里似乎除了她再无旁人。楚清清眸帘四顾,在微偏的首时,见到两位陌生男子站在角门一侧,似乎是正准备走上游廓的。bsp;这二位男子明显是一主一仆。那似主的男子手着,明显示意方才作声之人噤声。然在眸光接触的刹那之间,楚清清忍不住浑身怔然,随即一种莫名的悸动似要将那紧绷的琴弦冲断。那样一张俊美的轮廓,疲惫怎忍倾然宣染!
那双狭长的眼睛,似曾相识,宛若子夜的大海般深不可测,遂扯人心。周围溢散着一种薄冷的气息,在他迎上自己的目光时,犹显浓冽。楚清清问自己,她到底在那里见过呢?一时之间,她内心的平静早已让慌乱替代。更嘲笑自己怎么会因个不认识的人变得如此敏感。
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连他身后站的那位看似孔武有力的仆人也不曾说完方才那个字以后的话。就这样沉默的,楚清清再不乐意承认,也否认不了她移不开停在他身上的视线。
“杨公子。”林芷芬回来了。朝着与楚清清对视的人施了一礼。
那姓杨的公子拱手回礼,随即转身离去。那人影淡逝在转角外,楚清清的心也跟着平稳下来,讽刺这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对一对梦里的眼睛如此执着。
“那二位是昨夜借宿之人,本来今早便要离去,可婆婆说来者客,想请留下吃杯喜酒。bsp;楚清清很敷衍的反应,点点头“走吧。”
去到花厅里。楚清清认识了穆府暂到府恭贺的亲戚。在得知她失忆一事时,穆府的亲戚都表现出了自己就是她的亲人般的胸怀。楚清清虽有些嫌闹,但内心却很感动,这一层感动,将先前原本莫名悸动的心情,冲淡到了极致。
再敛眉一想,似乎那姓杨的公子的模样,她都记不起来了。她的记性,真的好差。
婚期的脚步更近了。琼儿一大早便去忙活喜服之事,那喜服楚清清试过了,很喜庆也很漂亮,可就是不合适,所以琼儿去看改得可妥贴。
微风送来阵阵春日的气息,楚清清今日没在梨花树下见到穆彦修剪花枝的身影,也许是因为习惯,这一没见着,倒觉得少了些东西,或许人家迟到也说不定。
独自坐在石桌旁,新沏的茶面已漂了一两片春风吹扬的花瓣,很美,很凄美。青丝拂过唇边,痒痒的,忍不住抬手掠至耳后。衣袂让风浅掀,泛起的涟漪如波浪一般。
腰间的碧玦左右摆动。楚清清扯下来仔细观看,也不知看了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渐拉回她不知游离到何处的思绪。本以为是穆彦过来了,抬眸,竟是那杨姓公子。楚清清愕然、意外,却并未在脸上呈露分毫。
“我可以坐下么?”杨姓公子的眼神不知为何躲闪瞬间,瞥着满目的梨花不冷不热的开口。
楚清清一愣。听着他淡淡的语气,似乎透着冷冽和疏离,那无情的目光仿佛要让满树的梨花都为之凋零、漂落下来。很难想像如此一人,竟会问她‘可以’坐下么?
楚清清略微携笑,捋袖作势请,又将碧玦搁在桌面,为他沏了杯茶,热氲的茶香立即隐入空气中去。
杨姓公子收回目光,落坐在楚清清对面,不曾捧茶细饮,却是看着桌面上的碧玦露出不合时宜的温柔笑意“这碧玦很漂亮。”
复又将碧玦拿回手上,谁也不曾注意到,此刻间的两人,脸上洋溢着同样的温柔。
“听人说你失忆了。”
杨姓公子问得很坦然,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对面的女子是否介意。楚清清微微敛目,茶盏里多了几些花瓣弥浮。楚清清依旧不说话,只是又抬起眼,直视着杨姓公子的眼睛,这一望,仿佛意欲看进去。
“我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他笑了,在说这话时他居然笑了。楚清清有些意外,他不想了解这人在想什么,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被他笑容里淡淡的伤感所牵染。这似乎比不能拒绝穆夫人的要求还要深刻得多,且不可同一而论。
“你也失去过曾经的记忆么?”也许是那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楚清清迫切需要一个有同样经历的人来分享此时她内心那些说清道不明的情感。就若那人看上去冷情至厮,也毫不影响她对他的好感。
岂料杨姓公子摇了头,楚清清微动的心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听着他说:“我只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失忆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先前在他眼中读到一抹伤痕,既不是他,应该也是他很重要的人。“她是你的亲人么?”这样一问,楚清清是否能感受到对面之人的难过,那种深刻的体会若非经历过,常人绝不会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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