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着一美艳女子,她的高贵宛如一朵绽放的牡丹。
楚清清回过神来,指腹却在不经意间划破了,一条不起的伤口也因为血丝涌现而变得让人内心忐忑。收拾起内心的不踏实感受,停顿不久的手又开始了动作。
她的沉默却让人不高兴了。静妃赫然将手中的半盏茶丢了出去,场地中立即如炸裂般响起破碎之声。“你这是什么态度,说你几句你还甩起脸来了,银珠说得对,若是这花花草草有个什么闪失,就算三殿下会因为你的身子放过你,本妃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四年前,本以为三皇子带回来的女子又会作为府里的添置,她与其余妃妾可是吃了半坛子的醋。每每见三皇子往她那里去,都会恨得牙根痒痒。毕竟这样的恩宠除了当年的姚苡儿,可是府中女子不再奢求的待遇,偏偏三皇子让她住进了姚苡儿的苡荆阁,怎能让人不恨不怨呢?又偏偏这女子不知好歹,根本不领三皇子的情。
一次她轻生未遂,竟被御医诊出怀了身孕。至此三皇子发话,让人紧紧的‘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任何的伤害,更不准她再次轻生。十月分勉,孩子落世。本以为她会母凭子贵占上高枝,可殿下却在这时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了。然她们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孩子两岁,遭到府里其他孩子的排拆与侮蔑。三皇子得知后不但不曾怪责,还意味不明的说了句:这孩子又不是本殿的种,他们母子吃我的住我的,只要让他活着,不出人命,给本殿的皇儿们当玩意儿使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她们这些妃妾们徒然间感到像是被人戏耍了一般。既是三皇子发了话,她们抑忍了两年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出口。只要让她活着,她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呼来喝去,从未有任何怨言与反抗。可她就是不懂,那苡荆阁对三皇子来说何种重要,怎么会让一个他厌恶的女子住进去?且这个女子只知是从璠阳带回来的,其余的身份底细一概不知。
静妃的话如刺样响在耳边,楚清清捏着剪子的手力道凭添,层层悲哀与不堪在胸口堆积如山,如果可以消失,她多么希望此刻能化作沙粒风化去。
“谁又惹静妃娘娘生气了?”一道男声带着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响在庭院里,随即一抹身影从曲廊旁的角门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中庭侍弄花草的女子,瞬间又将视线移开“原来是她呀,看来受了那么多次教训还是不长记性。”
静妃站起身来,场中收拾茶盏碎片的侍婢也一众离开。她笑意盈盈的踏前一步“肖公子,您又来啦?”边说边神色不清不楚的朝场中之人瞥去,那眸色透着几分轻蔑,透着几分讽讥。
“怎么?肖某来看静妃娘娘,娘娘不欢迎么?”肖凤宇嬉笑着拱手一礼,眼神也跟着她飘移。
静妃掩唇一笑,说:“本妃岂会不欢迎呢?只怕肖公子来看本妃的心不诚呢。”
肖凤宇闻言,毫无顾虑的大笑起来“静妃娘娘可真是善解人意,如此,那在下就要将人带走了。”且说且走向那人。
楚清清手里的剪子被夺走,人也被拉起来,就在静妃面前,任由肖凤宇将她横抱入怀。听着静妃说:“你可得好生侍候肖公子呀。”
紧紧的阖上眼帘,拽着肖凤宇胸前的衣襟。肖凤宇说:“娘娘放心,她每次都将本公子侍候得很好。”
肖凤宇抱着楚清清走了。静妃的贴身侍婢银珠靠近主子身边,冷蔑的言道:“娘娘,奴婢如今觉得那苡荆阁倒像是城里的花馆子,不过这个从璠阳来的女人也真有手段,竟能将北晋有名的花花公子收伏得伏伏贴贴的,隔三差五就往府里跑。”
何止这些,更难得的是三皇子竟不置一词,任由肖凤宇乱来。静妃默笑不语,转身重新落坐下去,端起一杯新上的茶,轻抿起来。
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让肖凤宇理所当然般抱在怀里在府中曲廊上招摇而过。那些投来的异样目光仍会让她麻木不堪的心下掀起些许刺痛。
肖凤宇略微俯眸,看着楚清清半阖的静目中呈现出汪洋般的悲伤,犹若零晨时分,缭绕在花草树木间永吹不散的云雾,凝重浓厚。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