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周前。焦正突然给了她一沓钱,据说是原发屋的房主---那个秃顶男人主动退还的。
“主动”?对于钱人多是“主动”追求吧?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她用这笔钱为展鲲鹏买了块墓地。
本来想过要将他和万柳杨“并骨”的,可是万延死活不同意,于是只好将展鲲鹏的骨灰尽可能的安置在近距离处,却也是“遥遥相望”难怪万柳杨的目光是怨愤的。而依着她地计划她现在应该偎在展鲲鹏身边享受幸福的人间生活,那么展鲲鹏
她看着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他也在稳稳的看着自己。即便是照片,他的眼睛也是那样深情。
他深深的望着,似乎在她身上编织着一层柔弱却坚韧地保护
这个男人懦弱了一辈子,最后一刻的勇敢让整个人都闪亮起来。就像一颗本不起眼的暗淡小星在坠落的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积攒了许久的光芒
或许这个世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因为时间的错乱,因为空间的错乱,因为固执
如果他还活着
活着又会怎样?
当事实发生后总是会不停地追寻上一个瞬间如果发生改变结果会怎样
而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
死亡不是用来惩罚死去的人,而是用来折磨还在活着地人。
有许多次,她都问自己,她还爱他吗?即便在最后一刻,他奋不顾身的替她去死。她的心是不是在说她仍爱着他?
她摸了摸胸口,有节奏的跳动却没有给她任何的答案。
或许经过了太多的时间和事情,即便有爱。但也会疲惫吧。
只是这个男人的生命太短暂了,短暂得来不及去享受幸福,短暂得来不及让人去弥补,短暂得只能让活着的人在无数个日夜里去追悔,去叹息。
江若蓝突然发现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竟然只是为了亏欠别人,父母万柳杨展鲲鹏
或许该死的是自己吧。
是风突然加重了吗?她打了个哆嗦。
再次看向墓碑上地男人,默默的跟他道别。
他没有表情,可是那深情凝望却留恋的停留在她的身后。
忽然,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撞了她一下。
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恍惚间。一个黑色影子“忽”的从身边蹿过。
这擦肩一过的一瞬,她突然觉得浑身像掉进了冰窖猛的变得冰凉。
不过也只是一瞬,一切很快恢复正常。
她急忙去找那个黑色的影子,却只见展鲲鹏深情的目光。
幻觉?
不过胳膊上逐渐平复地鸡皮疙瘩似乎在说刚刚的确发生过什么。
她不放心的四处张望,却见远处有人向这边走来。
虽然距离还有些远,她却觉得这人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这是个中年男人,身材中等,肤色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添了几分儒雅
江若蓝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觉得他有些眼熟了,就是因为这副眼镜,她对所有戴眼镜的男人都这种惯性怕是要持续到永远了。
中年男人擦过她的身边向前走去
他看了她一眼,这目光竟然也有些眼熟
他的背影
他停在了一座墓碑前
展鲲鹏的墓碑。
她知道他是谁了
街里的温度明显要高于墓地,只一会功夫身子就汗津津地。
人来人往与墓地地石碑林立这是两个世界。
或满脸喜悦,或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样东西---活气,相形之下,江若蓝觉得自己像个影子。
“咯咯咯”一个卷发如同洋娃娃地小女孩蝴蝶一样欢笑着跑过身边。不停的回头看着。
身后传来一个半是埋怨半是喜悦的声音:“慢点跑哦。小心摔到!”
一个体态优美的女人赶了上去,一个并不高大但很健壮的男人加快脚步但是悠闲的跟在后面。
小女孩被捉住。尖声欢叫着。
江若蓝羡慕的看着她。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的幸福。
可是那个时候太小了,小到只想快点长大,好快过父母的脚步。现在她是长大了,可是关切的脚步却永远的停在了一个地方。
秋日的暖阳为眼前这一家三口镀上了金色的光,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温馨而夺目的。
世上有多少个如此幸福却又如此普通的一家三口,可是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痛恨曾经的浑然不觉。
光中的爸爸亲了怀里的洋娃娃一下。
洋娃娃夸张的喊着“爸爸的胡子好扎人”
江若蓝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本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却一再回避,而在某个瞬间它突然的站在面前,人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就这样抛下自己离开了
江梅昆始终最担心就是女儿知道真相,然后离开他们,却没想到,先走的是自己,留下爱若至宝的女儿孤零零的承受风雨
或许可以重新找到躲避风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