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57。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

    曼琳像是突然觉得冷，用手将自己牢牢地圈住，整个人缩成一球，蜷屈在椅子中，她像是跌入痛苦的回忆中，脸上的表情是惊惧恐慌的。他看着她在回忆中挣扎，自己却帮不上忙，只觉得心好疼、却无能为力

    他长手一伸，将她娇小的身躯搂在胸前、护在怀中，她对他的举动仿佛丝毫未觉，仍旧跌着在回忆中，声音是破碎而飘忽的，飘在夜色中，分外凄凉“我怕挨打，所以我很努力的‘赚钱’。在那三年中，我成为一个杰出的扒手、骗子，我是所有孩子中钱赚得最多的人。为了活下去，我有满脑子的坏主意，那些年纪较大的孩子，也慢慢地不敢欺负我了。有一天，那个男人带我们来到香港投靠一个老大。香港人确实比泰国人要有钱的多了，而我还是一样，每天在街上闲晃，找机会下手！”

    “年龄愈大，我开始回想我的爸妈是谁，我不想再做小偷了，我好希望我能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我想上学、希望有知心的朋友，不用再被打，或者看见别人眼中那种轻蔑不屑的神情。我赚的钱愈来愈少，被打的机会就愈来愈多。有一天，我亲耳偷听到：他要将我卖掉，卖到私娼寮去。我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也知道我会遇上些什么事。我鼓起勇气的逃掉，天知道我根本没地方可躲！逃逃到哪里去呢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被抓到”泪水悄悄滑下她苍白的脸颊。

    大羌十分清楚她当时的恐慌、无助。天呀当时她才几岁八岁九岁居然有这种人渣！他真希望他能有机会亲手宰了那个人！他心疼地搂住她纤细颤抖的身躯，柔柔地、安抚地低声安慰：

    “别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用我一生一世、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我发誓，我绝对不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缩在他的怀中，断断续续地继续诉说着：

    “我东逃西躲，有一天实在捱不住了，我好饿我去面包店偷蛋糕吃。刚偷到手，便被四个男生堵住了。他们想抓我回去，我拼命挣扎是雷把我救出来的。雷当时十五岁，长得很高大，街上的小流氓都怕他，因为他很会打架。他救了我，带着我跟着他在街上混。一直到被那个男人找到，他要我跟他回去。我不想再当扒手，更不想被卖到私娼寮去，我求他放了我但那是没用的他带了两个男人他们攻击雷雷被打断了腿我被打断了肋骨”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泪如泉涌潸然落下

    过了好一阵子，他感觉到曼琳不停地在深呼吸，企图抚平她自己翻腾的情绪。他静静地陪着她，等她自回忆中醒来。一段静寂后，她清晰的声音自他的怀中传出。

    “爹地就是在当时发现我的。他告诉我：我叫陆曼琳，他找我很久了，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他收养了我，带我和雷去美国，给我一段全新的生活，要我忘了过去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挣扎着要活下去的感受，只是很单纯的想活下去，其他的，什么梦也没有。这么多年了，我不敢回到香港、因为怕。我真的好怕，怕那些我已经努力想要忘掉的旧记忆，又再一次回来扰乱我。刚到美国时，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天天哭着醒来，我怕一切的美好只是梦境。一直到有一天，爹地告诉我：如果我不战胜恶梦，那么我这一辈子，只好永远哭着醒来了。”

    他为她悲惨的童年生活心酸不巳，搂着她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过去并不完美，至少不是你想像或希望的完美。每一次当你叫我小天使，或者在我扮出无邪天真的笑靥时，由别人的眼光中，我看见自己，我觉得好讽刺哪，我根本不如外表那般的无瑕天真，我不过是个骗子，是不是”

    洛大羌坚定却不失温柔地抬起她犹有泪痕的脸颊，要她面对他的眸光，不准她逃避。

    “你的故事说完了，而我还在你身边，也不准备如你所预料般的逃开你或看不起你。你对一个深爱你、而你也深爱的男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吗过去的那一切，并不是你所愿意的，我一点也不觉得你的过去，和我爱不爱你有什么相关。我问你，如果我不叫洛大羌，不是洛氏集团的继承人，没有万贯家财，我只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爱你的男人，那么，是否你也会一如现在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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