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土山却说“我哪里是给自己吃的!我看大家半夜里在这儿打更挺辛苦的,你想想要是咱哥几个围着火堆吃着灌肠喝着酒那会有多舒坦!”
白肚子站了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成!我把家里最好的那几截拿来让大家伙吃。”临走时还不住地夸道“土山兄弟,都说咱贩子天生小气,你真爷们儿!”
在一旁,白强也由衷地佩服起白土山来。白肚子走后,火堆边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时候,风小了些,而这火堆却在熊熊地燃烧着,不但觉得不那样冷了,脸上身上反倒烤得有些发烫。
白强说道“看得出来,土山哥,你是想当咱白家庄的村支书吧?”
白土山呵呵地笑,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少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
白土山站起来,又挨着白强坐下了,拍着白强的肩膀说道“强子兄弟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这里就咱俩,没外人,我不妨就把实底交给你吧——就是在前些日子,我给我爹办丧事时,乡里的领导还找过我,他说咱村要是没人管的话会越来越乱,最后还问我愿不愿意当村支书。”
白强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白土山道“我想当是想当,就怕没有人服。”
白强道“土山哥,你给咱村办了这么多实事,又是以前老支书入门的大女婿,咱白家庄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够格当这村支书的。”
白土山听了这些话,心里欢喜得很,说道“若我真当上了村支书,还真得请你来帮忙呢!”
白强有些不解,说道“土山哥真是开玩笑了,我能帮什么忙?”
白土山道“你不是高中毕业么?咱村里有你这学问的人可没有几个,我是想请你当村里的会计。”
“啊——”白强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当干部,今晚见白土山突然这么说,觉得很是突然。
其实,这是白土山早就盘算好的,今天晚上白土山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白强先有个心理准备,可看白强这个样子,就说道“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咱兄弟俩就是在一块胡侃侃。”
两人正聊得投机,这时候山子急冲冲地从家里赶来了。顾不得白强和白土山在说些什么,兴冲冲地拉住了白强就往回走,还对在一旁纳罕的白土山说道“你先在这里看着吧,我和强子一会儿就来。”
白土山站了起来,正要问他们要去做什么,俩人却已不见了人影。
路上,白强问道“山子,咱这是要干啥去?”
山子说道“我回来时看见孙寡妇偷汉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强惊道“真有这事?”白强也是早就听说孙寡妇不是个正经女人,暗地里不知道偷了多少汉子,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这一次能抓个现形。这孙寡妇早些年就死了丈夫,身边留着一个有些痴呆的女儿白春梅,白春梅刚过二八,前些日子去玉米地里薅草时被人给侮辱了。有这样一个女儿拖累,即使想改嫁也嫁不出去了。
“当然了。”山子说道“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跳进了孙寡妇家。”
“那你看见是谁了么?”白强问道。
“天太黑,看不清楚。”山子说道“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咱村的。”
这时,白强急走几步,拉住了山子,说道“山子,这三更半夜的,咱还是别去了。”
山子却说“怕啥?他们能做得咱就看不得了?”白强经不住山子劝说还是跟着去了。
这孙寡妇家没有男劳力,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三间破烂不堪的砖瓦房,一面高不过人的土墙头,即使十三四岁的孩子纵身一跃,很容易就能跳进院子里。
山子与白强爬过墙头,蹑手蹑脚地蹲在窗台下偷听,果真听到里面有人在做好事。
抬起头高过窗台,里面乌七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就竖起了耳朵听。从屋里传出来的尽是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是人响却没有人语。两个人侧耳倾听,除了一男一女急促的喘息声,却很难听出别的响动来。即使这声音也如蚊蝇般响,仿佛屋里还有其他人,怕被那人听到,于是极力压抑着。即使那男的不小心弄出了大的声响,孙寡妇都会小声地骂他“你小声些,别让我妮子听到了!”于是,那男的就憋住了声音,只管使劲动作着。可到最后一刻,那男的却还是禁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声音。
孙寡妇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不让你出声么,你怎么还——”
那人也小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能憋得住!”
这时,屋里的灯啪的一声亮了,吓得白强与山子赶紧把头缩了下去。从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这阵声音过去以后,孙寡妇小声喊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