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冲道:“不练箭法,一上阵便丢了性命,谈何报仇?便是让你领兵,士卒们又如何服你?”侍从笑道:“为将帅者要心怀韬略,选贤任能,冲锋陷阵的事留给兵士们做吧。古往今来书生成名帅者比比皆是。”少冲望了望侍从,见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一张红扑扑的娃娃脸。
“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林清玄,大宋凤翔府人。中枢堂侍从室帮办。”少年呵呵笑道。
“让你这样的大才待在侍从室真是委屈你了。从今天起你到军中效命,假如三年后你还活着,我就让你掌兵报仇。”
“一言为定!”林清玄呵呵一笑,丢下少冲便下了城墙。
半个月后,少冲身体已经复原,便召集各堂主议事。
少冲道:“马千里固然背信弃义,也怪我轻敌大义,临机不断所致。我要向教主请罪。”
黄敬平道:“马千里经营陇西数十年,根深蒂固,我们初来乍到,一时无力与之交锋,这也并非总舵主之过,请总舵主不要太自责。”
金岳道:“现在追究谁是谁非岂不可笑?这几日,每日都有探哨来四周打探。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马千里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在陇西咱们争不过他,还不如就此南下西宁州,在那里创设家业,等力量壮大再回陇西不迟。”
杨竹圣叫道:“这是什么话!死了这么多人,难道白死了?此仇一定要报。”
金岳红着脸呛道:“怎么报?万马堂雄兵过万,你有什么?蒙古骑兵的厉害你们也都见识了,谁能争锋?”
张羽锐道:“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咱们自然不是对手,不过,战场上斗不过他,不等于就一定输给他。就不能在他们的营地,在他们的寝帐,在他们家里下手吗?明的不行来暗的,就来暗的?”
金岳冷笑道:“马千里雄兵一万,蒙古人十万,你几时能杀得完?”
吐故纳兰道:“此事从长计议,诸位不要一说便吵。”
少冲道:“在陇西马千里和蒙古人是大山,你我是沙漠中的一粒沙子,一粒沙子不能和山比高低,但千万粒沙子聚在一起也可以遮天蔽日,吞没高山大川。我教之所以能绵延至今,靠的是上下一心,以柔克刚。若我们小胜而骄,枪对枪,刀对刀与强敌相抗,只能自取灭亡。我们还是要做砂子,韬光隐晦,变弱为强,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众皆大喜。
少冲道:“三年内要创设三十二处分舵,徒众过十万。中枢堂应及早收罗、储备人才,考选须严,除奸要狠。钱粮堂要办成两件大事:一,做成宋与西域的米、马、盐、茶生意,两边官府都管的严,要多想办法。二,开沙州西北鸣沙山金矿,不可打我教旗号。铁心堂要编练十标骑兵,陇西一马平川,不会骑射只能任人欺凌。草原上有许多小部族也善骑射,多招募他们。千叶堂要把眼线布在陇西的每一个角落,使用拉拢、离间、暗杀等手段,尽力削弱马千里。做这些少不了银子,钱粮堂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们可以自己想想办法。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不追究。执法堂执行法纪时可以稍稍开道口子。创业初始,万象更新,诸位记得立规矩比什么都重要,惟勤惟谨,不可有丝毫懈怠。各堂务必通力协作,大事不能决的随时会商。”
少冲喝了一口茶,忽然双眼空洞,停了许久,才徐徐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和双刀堂的刘麻子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