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瑜不敢怠慢,当日侦缉尽数出动,全城搜捕,三日之内捕拿嫌犯一百四十三人。刘春山审讯后定卡姆多一人死刑,其余十七人鞭刑,少冲核准。李浩瑜将一十八人押至校军场当众执行刑法。
少冲领众人在校军场祭拜余已己等死难的九十四人。
少冲汇聚众人道:“华立平已在一百八十里外的鹅湖山站住脚,我意分兵两处,一路由刘春使亲率东去与华立平汇合,另一路由我亲率驻守在九原城。只要坚守到开春,沼泽地冰雪融化,便可以南下滇黔。”刘春山道:“九原城背靠梵冢山,东南是沼泽地,城小粮寡,不可久守。首座何不亲率大军一起东进?”少冲道:“张默山之所以暂时不过沼泽地,是料定我冬天无法翻越梵冢山北去,他若见我东去,必拼死来追,那时不光我等自身难保,便是华立平也不能立足。反之,我留在城里,他必然会按兵不动。你会合华立平后立刻整备山寨、修筑关隘,明春我弃城上山凭险据守,将张默山所部困在山中。他粮草不继,必然退去。”刘早道:“首座乃我教根本,岂可身处险地?望三思。”
少冲摆摆手道:“情势所逼,不得已才如此,诸位不必多言。”当下只留下铁心堂八百人驻守城池,其余人马由刘春山、汤玉露二人率领东赴鹅湖山,张默山得知少冲没走,果然没有追击二人。
正月将尽,这一日少冲正在巡城,广南总舵传来消息:宋帝赵昺与左丞相陆秀夫和太傅张世杰至崖山,随行二十万众,其中十数万为文官、宫女、太监和侍从、仆役,各类船只两千余艘。元将张弘范、李恒合兵十万,战船数百艘尾随而至。少冲闻讯眉头紧锁,李迎宽慰道:“宋军二十万,鞑子才十万,三个打一个,就算打不赢,也来得及逃命啊,爹何必担心?”少冲道:“账不是你这么算的,这二十万人中只怕有一大半是文官、宫女和太监,这些人怎么能和久经沙场的老兵交手?便是逃也跑不上二三里就走不动了。我看他们是有大麻烦了。”李迎道:“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这等昏庸无能的朝廷灭亡就让他灭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李迎本意是宽慰父亲,但她突然发现少冲目视南方,脸苍凉凝重,便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少冲身体越来越差,时而心神不宁,时而烦躁不安,时而长坐幽思。自离开落髻山时起,少冲便不肯再服药,身上恶臭不绝,先前要靠近了才能闻到,到这时,距离一丈远便感觉臭气逼人。为遮盖身上恶臭,李浩瑜在少冲居所前摆放了十几筐腌菜,又将他所传衣服用香料浸泡,这才勉强蒙混过去。
春回大地,冰雪开化。张默山下令诸军度过沼泽,陈兵一万于城下。密密麻麻连营十几里地,到了晚上城外灯火通明,鼓乐声彻夜不歇,反观城中李少冲重病多日不起,众人每日以小米粥果腹,个个面黄肌瘦,惶惶不可终日。李迎登城远望西北高耸入云的梵冢山禁不住忧心忡忡。忽听城外号角呜咽,城头守军大喊:“鞑子攻城啦!鞑子攻城啦!”但见天空中的箭雨遮天蔽日,守军固然早有防备,死伤不多,可怜的是城中百姓,虽此前也曾教导他们如何躲避箭攻,但事到临头,多半人仍旧慌乱不知所措,第一波箭攻,守军只伤了七八个人,百姓却死伤过百人。
三波箭雨过后,城中死伤百姓过千人。凡是草木等能受箭的此时都被射成刺猬一般。城外数千人排列成数十方阵逼到城下,距城有一射之地突然停了下来。一骑来到城下,喊道:“我家王爷有亲笔书信一封拜呈李首座。”说完射来一只翎箭,兵士捡了书信急忙报入少冲所在大帐,众将都列队在帐外,等候帐中少冲的示令。帐中久久没有回应。李浩瑜问道:“敢问首座,信里都说些什么?”少冲道:“张默山约我参加梵冢山英雄大会。”众人皆面面相觑。
周南道:“张默山诡计多端,这其中必然有诈,首座不可去。”众人皆附和。李浩瑜道:“如今我们已被围孤城,他只要驱兵攻城便是,为何要首座去参加什么英雄大会,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古怪吗?”少冲笑道:“这也没什么好惊怪的,他要借中原武林的手杀我,让天火教与中原各派永成水火之势。”周南道:“这厮好深的心计,首座偏就不去,让他的诡计不能得逞。”少冲呵呵一笑,道:“我若不去,倒显得怯懦,我教日后也难立足江湖。此役我非去不可。我走之后,城中一切听李浩瑜调遣。比武较量,生死有命。”少冲说完亲自燃火将书信烧毁,众人泣拜而退。
是日黄昏时,李浩瑜召集周南、谢华、赵晓广等人,命诸军带齐三日干粮,约定三更天梯次出城。
李迎连日担惊受怕,业已筋疲力尽,本想趁出城前打个盹,不想头一歪竟然熟睡过去,不知几时忽然有人呼唤自己,睁眼一看却是李浩瑜,惊道:“要走了吗?”李浩瑜道:“首座召见,大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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