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好漂亮呀,老伯伯,真的要吃它呀?”
“是呀,我孙子的病得用这鱼肉作葯引,不然我是念佛之人,也不愿轻易杀生的。”
“那就没办法了。”她同情的说:“救人是最重要的。”
他们一边说话,老翁一边付钱给鱼贩,这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数十骑快速的朝他们逼近,丝毫没有减低速度的样子。
三个人站在街心说话,那些人似乎视而不见,一副他们不走就踩过去的狠样。
鱼贩连忙一手一个抓住了老翁和侯若儿,匆忙的往路旁一避,三个人虽然跌倒了,但是总算没被撞个正着。
可没长脚的鱼缸却倒大霉被撞破了,那只金鲤鱼也惨死马蹄下。
“啊!”侯若儿首先回过神来,奔回原来的地方,跺脚道:“他们把鱼儿踩死啦!”
那群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这样横冲直撞的?一点都没替路上的行人着想,实在太过分了。
“哎呀,糟啦!”鱼贩也连连跺脚“当葯引的金鲤鱼得是活的才有用呀。”
老翁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金小扮,你可不可以再卖我一条?”
“老先生,你也瞧见了,我这缸里就这么一条,哪里还有呀。”
“那怎么办?我孙子等着鱼肉救命呀。”
“不能再去抓吗?”侯若儿也关心的说:“卖鱼的大哥,你就再抓一条给老伯伯嘛!”
瞧他急得都快哭了,好可怜喔。
“小兄弟。”鱼贩说道:“金鲤鱼哪里是那么容易抓的,我撒网一百次,恐怕也只有一次运气好才能网到。这种事只能碰运气啦,我明天就再去抓抓看,到时候若抓到一定留给老先生,我不会卖给别人的。”
老翁急道:“我孙子哪里能等?”他愈想愈伤心,看着地上的鱼尸,忍不住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老伯伯,你快别难过了,说不定有别的方法。”侯若儿说道:“鱼贩大哥,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
她看老伯伯那么难过,心里也不舒服,忍不住想尽自己的力量帮他忙。
“如果有人肯去抓的话,可能有办法。”鱼贩说道:“可是谁肯冒着危险去抓鱼呀?”
“有什么危险呀?”太好了,不是毫无办法的,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这金鲤鱼只有咱们城外的冷湖才有。”他顿了顿“小兄弟你一定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这冷湖乍看之下跟其他湖没什么分别,可愈深的地方就愈寒冷,我们当地人平时可没人敢潜水下去捉鱼,都是靠撒网碰运气来抓,免得被冻死了。”
否则金鲤鱼哪会那么难捉,就是因为它都躲在湖底,靠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严寒保护。
老翁自然知道,所以又忍不住难过“等到有人碰巧抓到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就算人家抓到了也不一定就卖我。呜呜呜,我丁家王代单传,难道连这个七岁的命根子都留不住吗?”他难过的用衣袖拭泪,频频的叹气摇头。
好不容易寻着了一条金鲤鱼,都已经快要拿在手上了,却在转眼之间成为一场空。
鱼贩心里也难过,但还是厚道的把钱还给他,毕竟金鲤鱼稀有,价钱当然也不便宜。
他看老翁衣着朴素一般,家里应该也是不怎么好过,当然不肯占他的便宜。“老先生这些钱你拿回去吧。”
“小扮别这么说,鱼我已经跟你买了,付钱是应该的。”
“可是你没拿到呀,这个钱我收得不安心。”
“你损失一条鱼,做小本生意的人哪禁得起?再说金鲤鱼难得,你也不是天天都有,我都买下了钱也付了,只是不巧鱼死了用不上,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就这样推辞来推辞去的,一旁的侯若儿见识到人性善良的一面,心里忍不住靶动。
“老伯伯,鱼贩大哥,那个冷湖在哪里呀?”她希望自己能帮上一点忙。
如果不是她好奇要看鱼,说不定老伯伯早就把鱼缸提走了,也不会被人家撞翻踩死。
他们好奇的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水性很好喔,说不定我可以抓到一条金鲤鱼,这样子鱼贩大哥不会有损失,老伯伯的孙子也不会死掉。”
自己水性很好这件事,奇怪的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她脑海中,就像她曾经感觉自己是住在山洞里时一样。
“不好吧,你会冻死的。”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我只是试试看呀,我喜欢那漂亮的金色鲤鱼,想抓一条回来玩玩,如果抓不到,我就会上来啦。”
她虽然这么说,但老翁心里清楚明白,她是为了要帮他抓鱼给孙子医病。
两个人萍水相逢,根本说不上熟识,她居然为一个陌生人甘冒奇险,实在是太伟大了。
“小兄弟,你的好意老汉真的谢谢了,不过真的不用了。”
“是我自己要去的嘛!”侯若儿固执的说:“我不会逞强的,如果真的不行,我一定不会冒险。”她语气非常的坚定“如果你们不肯跟我说,那我就去问别人好啦。”
鱼贩说道:“小兄弟,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啦。”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侯若儿。
毕竟还是自己的生命重要,为别人冒险太不值得了,虽然他也同情这个老翁,可是他顶多做到不收他的钱,要他冒险去抓鱼还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我有责任而已。”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老翁千恩万谢的,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或许真的会有奇迹也说不一定。
老天是有眼的,会保佑好心人的。
于是鱼贩仔细的跟她说了路径,还顺便跟她说了一些注意的事,又教她一些技巧。
而老翁则说了姓名和所居之处,满怀希望的等侯若儿上门送救命鱼。
三个人在街上分了手,她边走边想天一亮就要去抓鱼。
“鱼贩大哥说正午时分湖水比较不那么冻。”
这时,原本紧闭的普济寺门突然打开,一个小和尚走了出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听到门开的声响,她好奇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她其实是看见宽广的庭院和石阶,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害怕,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猛然紧抓住她的心,用力的扭转着。
那种感觉让她无法透过气来,心里惧意愈聚愈多。
她忍不住头皮发麻,连忙转身拼命的向前跑。
侯若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感到那么不舒服,只觉得离这地方远一点,就会安全没事。
“若儿!若儿!”
她埋头猛跑,耳边似乎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她,可是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个劲的向前冲。
卫言情找她找得像没头苍蝇兼晕头转向的,还直担心着她是不是出了意外。
愈找愈是火大、焦躁,却偏偏找不到她。
于是他又回到怡红院去把铁无敌拖出来,威胁他把若儿找出来,否则就把他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铁无敌虽然好色但更加怕痛,也只好挥别美人,含泪出来找一个他觉得根本不会不见、也不用担心的人。
卫言情和他分开找,找得他都要抓狂了,好不容易终于看见若儿在前面,他出声喊她她居然充耳不闻,继续跑给他追。
不过说也奇怪,若儿穿着男装,两人相距又有一段距离,他竟能一下就把她认出来。
不知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他就是知道她是若儿,不用看见她的脸,不用听见她的声音,他就是知道是她。
“他妈的!是中邪吗?”愈叫她愈跑,搞什么鬼?
他展开轻功,一下子就拦在她的前头“若儿,你搞什么鬼,没听见我叫你吗?”
侯若儿跑得太急,一下子停不下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还把他撞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他把手放在她肩头上,以免她摔倒,敏感的察觉到她的身子正微微的发着抖。
“噢,是你!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
她一脸安心的松了好大一口气。
一看到他,刚刚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手心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到了她肩头上,令她觉得异常的熟悉温暖又安心,他的味道令她感到平稳。
“有什么好谢天谢地的?!”他咕哝着。
见鬼了,她干吗露出那种安心的微笑,一副见到他真是太好了的表情?
“我跟你说喔。”侯若儿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那早被抛在后头的寺庙。“刚刚我”
她叽哩咕噜的说着,把今晚遇到的事情全搬出来跟他说。
卫言情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这会居然跟她并肩慢走,安安静静的听她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诡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