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梵刚上了船楼,不过他不是往温里去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去探探江均身边都是哪些高手。
要是他一人想要取下江均项上人头的话,那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无奈翠河要求要亲手杀了江均,也就让事情变得比较复杂且困难。
他该如何让翠河能手刃仇人呢?这实在是必须从长计议、缜密思量的啊!
看江均在船楼上那纵欲邪狎的嘴脸,他不觉替翠河及她的家人抱屈不平,要不是为了一偿翠河所愿,他实在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那狗贼!
扁是想起如果当日翠河真落入江均的魔爪之中,现在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悲伤难堪的日子?
忽地,他庆幸当时翠河的爹没因为江均的灌势而屈从、庆幸她娘舍命将她藏在地窖里虽然俞家上下二十余口除了翠河外无一幸存,但他却庆幸翠河没有落入江均的手里,成为他的禁脔。
这是多要不得的想法,为了保住翠河,可是牺牲了俞家二十余口人的性命啊!
然而比起让翠河落入江均的手中,他却宁可俞家人就这么牺牲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罪恶、内疚,但也就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在乎着她。
为了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赎罪,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江均不管是他动手,还是翠河。
老贼杨素死后,江均为求自保竟雇了一些所谓的“高手”随侍在侧;但依他观察,这票“高手”不过就是一些仗势欺人的市井流氓,再不就是专干打家劫舍勾当的鸡鸣狗盗之辈,不足惧之。
对平凡善良的百姓来说,江均身边的这票人是有其吓阻作用;不过在他眼里,这些人其实只算是跟江均狼狈为奸的乌合之众。
急不得,他做事一向是计划周密的。
待明晚,他再夜探太守府一趟。也许在府里,他可以找到让翠河容易下手的地方。
想着,他迅速地离开了满船莺莺燕燕的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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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河在清晨醒来,发现昨晚离去的梵刚已经回来了。
见他真的回来,她不觉放了心;她多担心他一去不回,虽然他离开前已经承诺会履行约定。
“我从井里打了些水,你洗把脸吧!”他指着桌上的那盆水说。
她望着他,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不知怎地,她觉得今天的他很温柔
“嗯。”因为他的温柔,她不自觉地也变得比较温驯。
她踱向桌子旁,迅速地把脸打湿,抹几下,然后满脸水珠地抬起头来;待她抬头,她发现梵刚正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她。
迎上他的眸光,她又是一阵心慌。
梵刚走近她,忽地端起她的下巴。
她以为他又想亲她,慌得满脸通红。“呃梵刚”
他抬起手,以袖口为她擦软脸上的水。“天凉,小心又染了风寒。”
她怯怯地望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要亲她了
为什么他要待她如此温柔?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已经够教她心慌,而现在他的温柔举动更教她心绪不宁。
她该相信什么?如果他当她是杀人的酬劳,为何要如此待她?若他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又为何常?溲岳溆铮?br>
忽地,她想起在杀手谷时梵静对她说的那番话!
梵静说她大哥是个不随便的男人,若是答应了她这样的买卖条件,定是因为他对她有好感。只是梵刚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吗?
她好想问他,好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觉得好像一旦他说出来了,她就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愿意了,,,,
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怕他的答复会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里。
虽说俞家惨遭灭门后,她就已经彷如身陷地狱,但梵刚给她的感觉不同于她的家人。
他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管他待她好是不好、爱或不爱,应该都不至于能伤到她,但为何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她哭、让她笑?
“我们出去吧!”他忽地说。
“出去?可是我怕被”
“被人认出?”他打断了她,笑道:“你这种打扮,谁认得出来你是当年那如花似玉、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俞翠河?”
翠河低头睇着自己一身的男装,还有那被她削短的发统,忽然有点自卑。
她想,梵刚是在笑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令男人觊觎的俞翠河吧?莫非就是因为她这种模样,他才会说什么他不缺女人的话?
自从俞家遭变后,她不是一直想把自己弄得不像女儿家吗?当没人注意到她的姿容时,她不是觉得很自在、很安心吗?怎么这会儿在他面前,她竟在意起自己的容貌?
“走吧!”梵刚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径自转身就要走出去。
“梵刚,”她突然唤住他“你昨晚上哪儿去了?”她不是想质问他的行踪,只是觉得他昨晚为了躲她而离开,也不知道都去了什么地方,而感到微有歉意。
“船楼。”他倒是干脆直接。
翠河怔愣住“船楼?”她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事实。
船楼?他居然去那种地方?船楼就等于是温柔乡,也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而他竟然
“你你上船搂做什么?”她眼底竟一种淡淡的、隐隐的怨尤。
是因为她昨晚拒了他,他才上船楼去寻花问柳?还是这般模样难看的她,终究比不上那些脸涂胭脂水粉、身穿锦绣衫裙,打扮得珠围翠绕、粉光红艳的青楼女子?
“上船楼还能做什么?”见她一脸惊讶,他存心捉弄她。
翠河眉心一拧,又气恨又羞恼地“下流!”
“我下流?”他兴味地笑“要不是你什么都不给,我也不用上船搂去。”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脚儿一跺地就想回房去。
“你干嘛?”他拉住她。
她用力地一拽“我不出去,不行?”
他感觉她在吃醋,她竟然会为了他上船楼而生气?这代表什么?
“你吃味?”不知怎地,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他竟是满心窃喜。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她又想挣脱他。
梵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我骗你的。”话罢,他温柔地一笑“我上船楼是为了探探江均。”
翠河瞪着他,一脸质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那么在乎?”他将脸欺近她,笑得有几分可恶。
迎上他那炽热的眸子,她心虚地说:“谁谁在乎?我是怕你玩得忘了我们的交易了!”
“我不会忘了的。”说着,他那如火炬般的目光定定地盯住了她羞红的脸庞“为了得到你,我不会忘的。”
翠河一听,又羞又急地推开了他;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心脏却狂震得教她说不出话来。
“走。”他一把拉着她往外走。
“你做什么?”她瞪着他问。
他撇唇一笑“填刨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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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河半推半就地随着梵刚来到一家客栈用饭,在吃饭的时候,他们听见隔壁桌的两个人正在谈论着江均的事情。
“嗯,你听说了吗?”其中一人说道:“今晚太守要在船楼上设宴呢!”
“我听说了,好像是寿宴吧?”另一人说。
“嗯,没错。前天碰见船楼的嬷嬷,她说这次寿宴几乎把全安阳最漂亮、最娇艳的姑娘们带上船了。”
“唉,百姓试凄,而那种恶吏却是酒池肉林、纵欲枉法”
“小声点,你想死啊?”
说着,两人结束了关于江均的话题。
他们的一席话清清楚楚地传进梵刚及翠河的耳里。
“梵刚,”翠河一脸肃穆地望着坐在对面的梵刚“这是机会。”
梵刚啜了一口茶“不急。”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想她一家人枉死,而江均却还过着这般安逸淫乐的生活,她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梵刚淡淡地睇了她一记“如果你想亲自动手,就乖乖听我的话。”
“可是”她皱起眉心,不满地道:“我一点都不想等!”
“今晚我会夜探太守府,等我回来再作决定。”他说。
翠河焦虑、愤恨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览无遗。
“稳住。”他低声道“你已经等了两年,别在最后坏了大事。”
她瞅了他一眼,闷声不响。
她不是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是她觉得趁江均沉迷在销金窝之际,就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呢?
她知道梵刚不会允许她私自行动,所以不管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
有了这点认知,她也只好沉默而认分地将满怀的不满及疑窦搁在心底。
忽地,客栈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清楚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王少爷,”小二熟络地招呼着“今大吃什么?”
“一样。”穿着一袭干净合身的青衣、样子尔雅温文的王君毅缓缓地走了进来。
翠河心头一震,急忙压低了脸。虽说她穿着男装,可她却心虚极了。
那是曾经和她有过婚约的王家少爷王君毅。她不会看错的。
俞家跟王家算是世交,因此她自孩提时代就已经跟王君毅十分相熟。王君毅待她极好,从小就特别地照顾她,而两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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