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她哑着声线,像可怜的落难小猫。
罢见她那模样,正广只觉揪心。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自他脑后,狠狠地揪住他的长发一样。
“林”
“我我好怕,别走”她声音颤抖,就连拉着他的手也是颤抖的“不要走开”
他反手握住了她抖颤颤的手“我不会走”
他重新坐下,而这次,他挨着她身边坐着。
陶琳紧紧地握住他温暖的大手,不知是冷,还是余悸犹存地咬着下嘴唇。
“你冷?”他问着,脱下了自己的雪衣披在她肩上。
她一下一下地颤动肩膀啜泣着,没有哭出声音。
“不要哭,已经没事了”他有些迟疑地伸手去拍抚她的肩膀,而她没有闪躲或攀悸。
在他身边,感觉到他宽大的肩膀所传来的温度,她的情绪慢慢地缓和下来。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感觉到她指尖所传来的恐惧,他是内疚的。因为,他觉得都是自己让她遇上了这种事。
“对不起,我”
“不是你”她的声音软软地打断了他“是我太大意,我我不该自己跑进山里,我我觉得自己好蠢”
“你不蠢,是我不好。”他安慰着她“我没有尽到责任,我”
“陶川先生,你别”她突然抬起头望着他“别那么说”
迎上她悬着泪珠、惊悸犹有的眸子,他的心神一撼。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她又低下了头,幽幽地道:“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谈不上是什么麻烦。”他淡然一笑“你住在我那儿,我就有责任。”
责任?听他说对她有责任这些活,她的心里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长这么大,除了院长曾对她说过“对她有责任”这句话,再也没有任何人这么说过了。
她喜欢这句话,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是有人关怀、有人怜爱的。
但院长对她那么说,是因为她是育幼院里的一分子,而且她爱护她。那他呢?他对她的责任是哪一种?
是因为她住在他所经营的民宿里,基于对客人的保护,所以他对她有责任吧!
这样的责任让她感觉有点心酸、有点怅然
但旋即,她又因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懊恼。
她希望他对她有什么责任呢?他是他,而她也只是她。
他是平治的爸爸,是某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的丈夫,要是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责任,那岂不是全乱了?
噢,老天,她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
想着,她猛地将头从他肩上移开,并与他保持了一个她自认为“适度”的距离。
“你对我没什么责任,”她恨透了自己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而她以不在乎的态度来掩饰自己波动的情绪“我只是恰好住在你家的民宿里罢了。”
听见她那么说,他有种受挫的感觉,但他又觉得她没说错什么。不过以她那刻意疏离撇清的态度看来,她或许对昨晚楼梯口的那一拥非常介意。
突然,他犹豫起自己是不是应该为昨晚的事向她道歉
“昨晚的事是不是让你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突然问道。
“咦?”她一怔,惊愕地望着他。
“我看你有点怕我。”
“怕你?”她蹙着眉头“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找机会就揩油的色狼?”他望着她,神情相当严肃。
迎上他炯亮的眸子,她猛地一震。
“我我没那么想”他的严肃认真让她莫名紧张。
“你没有吗?”他炽热的目光锁住了她。
被他那毫不掩饰、率直而热切的目光一锁定,她竟丧失了该有的反应能力。
“你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手法拙劣的色狼。”他说。
“呃”她愣住,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我没有”
“你真不够坦然。”他浓眉微纠,闷闷地说着。
“我我不够坦然?”听见他的“批评”她不觉也激动起来“难道是我的错吗?”
他睨着她,闲闲地道:“我没那么说。”
原本平和又温情的气氛,竟因为他们提起了昨晚的事,而弄得两人都激动莫名。
她因为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且乱扣她帽子而恼火,而他也因为她明明介意,却又装成若无其事的不坦然态度而感到微愠。
“你就是那种意思!”她瞪着他,忘了刚才是如何的惊险万分,而她又是如何地依偎着他。
“我”
“说我不坦然,你呢?”她一阵抢白,不让他有机会开口“谁教你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盯着我?”
“怪”他一愣“什么怪怪的眼神?”
“你”真要她说吗?她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你说啊。”他眉心一揪,明显的不服气。
被他一激,她倒真的上火了。“要我说吗?”
“说啊。”他直视着她。
“你你用那种好像喜欢上我,眼中只有我的眼神盯着我,不是吗?”受不住他的言语刺激,她冲口而出。
他一愕,两只眼睛瞪大着望住她,而她也因为自己的一时嘴坑邙呆愣住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不知多久,直到他眨了眨眼睛
她猛地回神,故作淡漠地道:“怎样,你无话可说了吧?”
“是啊,”突然,他语气笃定地道“我那么看着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那又怎样?”
她陡地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说”
“我说我是喜欢你,所以那么看着你,不行吗?”话一出口,他竟自然而然地向她吐露。
其实他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非常冲动、不理智且躁急地,没有任何女孩子会对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男人说出这种话,而不感到震惊错愕。
“你”她震惊得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有儿子、有老婆虽然是跑掉了,但只要还有婚姻关系,他就应该为那样的关系负责,这是她所认为一个男人该对家庭付出的责任。可他现在却说他喜欢她?
她才来三天耶!他对一个刚认识三天的女孩说什么喜欢?他是不是常常对来住宿的女性住客,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啊!
“请你不要随便说喜欢!”她气愤地瞪视着他。
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差,也认为他是个温暖、温柔且温情的男人,但现在她收回那些话!
“我没随便,我很认真。”他直视着她,眼神是炙热而直接地。
“你”他的大胆直言让她觉得心慌,她感到愠恼、感到惊愕,同时也感到惊羞、心悸。
如果他不是结了婚、有孩子,她会很高兴他对她说这些话,但他不是啊!
“你真差劲!”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想一跃而起。
他伸出手拉住了她“我是唐突,但绝不是你说的差劲。”
“你”她羞恼地瞠着他“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你不曾有过那种感觉吗?”忽地,他神情凝肃地望着她。
她一怔“什么?”
“那种见到对方,就觉得他像是早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的那种感觉。”他说。
她眨眨眼睛,愕然地、迷惑地看着他。
他率直的眼神看进她眼底“我有。见到你的时候,我有那种感觉。”
他的这番话让她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她感到自己的心窝很热、很热,就像是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她的思绪突然变得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
她懂他所说的那种感觉,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那样的感觉,而见到他时,她有了那样的感觉。但是她不认为她可以凭着感觉行事,也不认为他能。
如果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不该对她说这些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以不屑的、看轻的眼神望着他。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硬要说他有错的话,只能说他太冲动、太冒失。
“虽然我住在深山里,但我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当我看见喜欢的人,仍然会有感觉。”
“你”她气急败坏,但同时也心乱如麻。
她对他确实有好感,但他在她心中那无怨无悔守着孩子、等待妻子回头的好印象,却在他向她说出“喜欢”的同时,宜告破灭。
“差劲!”她气呼吁地撂下一句,霍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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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他起身拉着想冲出木屋的她。
“做什么!她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一眼。
看见她不悦的、恼怒的眼神,他激动的情绪突然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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