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似乎饱含着泪花,他赶紧换了个较为轻松的问题:“中国的男人都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妩媚的女人没人来追。”
“贝尔!我是有夫之妇。”绮媛说,好像心情变好了,贝尔再说道:“喜欢上一个人不需要借口,追求激情跟婚姻无关。”由于没有语言的障碍,他们之间的交流也顺畅流利。“媛!我喜欢你!”贝尔的眼睛在黑暗中烁烁闪光,绮媛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她说:“贝尔,我有丈夫的。”
贝尔的微笑溢满了整个面孔,他又说“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儿,你懂么?”绮媛点点头,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今天只有不多的柔情,更多的是安宁。说话时,贝尔伸出一只手,用指背抚弄她的脸颊。他说,他知道她想说不。他还说,他能理解。
绮媛抓住贝尔伸在自己脸前的手腕。她只是没有马上将这只手推开,她的头脑便成了一片空白。所有清楚出现过的想法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我也喜欢你的。”她的话与她的年龄和学识极不相符,但的确是她认真说出来的。很久以后,她猛然发现,惟有爱情能让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人重新天真。贝尔用另一只手轻轻揽过绮媛,将她小心地拥进怀里,然后他又将她拉远,以便自己能看见对方。
然后,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刚刚经历的往事就像夜里安静的微风一样,扑面而来。绮媛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开始的,是什么促使它开始了呢?
离开贝尔时,绮媛已经清楚地认清了自己。她认定自己身体里有个魔鬼,而且这个魔鬼已被释放出来了,尽管她仍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陌生,还是面对了这一事实。
绮媛让贾副总强拉着去应酬,都是各部门管国投的人物,这段时间抓得严,也不敢再安排共它的节目,很快便结束了,她回到家中还不够九点,建平又是夜班,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女儿寄放在母亲那里,这使这个家看着冷冷清清。绮媛把自己脱光,身上的衣服随便地扔落在客厅的地毯子上,她抱着双臂站到了窗前。
窗前的夜景并没有什么特别,远远近近各家的灯光无声地诉说平淡无奇的日子,星星更是不阴不阳地挂在天际,孤傲清辉,完全不理人间烟火。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绮媛往浴缸放满了温暖的水,就坐在浴缸边沿上侧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水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像柔软的玻璃。她沉进了浴缸里,浴缸的搁板上放着一杯干红,还有一只迷你音箱,音乐时续时断地飘出来。
水中的绮媛像条慵懒的母蛇慢慢地喝着红酒,拿一块海绵不时地往脸上挤水,水从她的脸上到脖子流落到她的胸前,绕过高耸而起的乳房从两边往下淌落,她昏昏沉沉地眯上眼。
但一阵音乐又会把她惊醒。当她喝完了一杯酒,她的嘴唇就感到肿胀了,双眼泛起了一层荧荧的紫色。她的手在自己身上随意地撩拨,一会儿摸摸下巴、一会儿摆弄着乳房,又抚摸小腹那浮动着像海澡一样的阴毛,感到再无聊就扳起脚丫,她斜眯着眼睛,失魂落魄般地玩弄着自己的脚趾,让水在脚趾的缝隙间游来游去。电话响了,她裸着身体出去,拿起了手机。“现在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太晚了?”贝尔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不。”绮媛关闭了音箱。“我听见很无聊的音乐声。”贝尔戏谑着说“是!怎么啦?”绮媛坐到了浴缸边沿,屁股底下垫着温暖而肥厚的浴巾。“我想见你!”他的声音变得不那么自信了,好像感到这要求太过份了“有事吗?”绮媛看着自己的脚趾说。
“你应该出来走走,看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听听街上人们的说话声,多走一会,然后回去,睡一觉,明天的天空依然阳光灿烂。”他说。
“你在哪?”她问“就在你家附近的酒吧,怎么样,想喝一杯吗?”他说,绮媛的心情因为他而变得狂躁起来,他问道:“你在听吗?媛!”“好的,你等我。”绮媛挂了电话,呆了一会。
突然她冲出洗漱间,拉开了衣柜,找出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穿在身上,里面既不穿内裤也没着乳罩,光遛遛的身体在空荡荡的衣服里倒格外地轻快,然后赤着脚蹬上了一双蓝色的运动鞋,用一根丝带从后束了头发,素裸着面,出了门。
夜的凉风扑面而来,灌满了她的脸庞,城市安宁而神秘,寂寞的路灯照着水汪汪的马路,空气清新,植物清苦的气息沁人肺腑,她长长地舒了一口,心情陡然愉悦了起来。
她记得那个酒吧就在街角,她漫步到了那里,只见小铁门点亮着一盏赤铜錾花的仿古宫灯。人到了门边,依然觉得门里面鸦静无声似的,不像有客人的样子。待到她侧耳细听,才听见里面隐隐低沉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