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荣幸认识你,张小姐。”他柔柔地说道,她却敏感地听出其间的讽刺。
他打算揭露她的真实身分吗?他是否打算告诉来参加这场晚宴的宾客她根本不是张瑞元的女儿,只是个冒牌货?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他问她,而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求救的目光瞥向张瑞元。
张瑞元像完全没接收到她的讯息,甚至还主动将她推入黎之鹏怀里“去吧,家琪,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玩。”
待袁真澄回神后,她已经和黎之鹏在大厅中央翩然旋舞起来。
她咬住下唇,强烈地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野性气息,心脏不觉失去控制地奔腾起来。
她不敢望向他的脸,只能让自己的视线定住他胸膛,但不久,她便发现这决定是个错误。
虽然今晚他只解开一颗扣子,但仅仅只是露出古铜色的颈项便诱得人心猿意马。
懊死的!怎么会有男人性感至此?只是随随便便解开一颗衣扣就
“你应该还认得我吧?袁真澄小姐。”他忽地低俯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就算袁真澄有百分之一秒曾经幻想过可以全身而退,在此刻听到他特意唤她全名后也希望尽毁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扬起眼睑,抑不住叹息的冲动。
“我调查过你。”
她瞪他,终于具体逸出呻吟般的叹息“所以你全知道了?”
他微笑,黑眸闪着璀光“我全知道了。”
“你打算揭穿我?”
“你认为呢?”
她不情愿地回应“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不要挡我财路。”
“我考虑考虑。”
她皱眉“我知道那天强拉你上车是我不对,我以为你是那个被派来跟我合作的人。”
“哦?”“反正你最后也没怎样不是吗?虽然是莫名其妙地冒了生命危险,可没受一点伤,我不是让你全身而退了吗?”
“那又怎样?”
“所以你没资格用这种责备的眼神看着我,那天晚上你也有错不是吗?谁叫你不早点说你不是p。a。?”她一连串地说道,虽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在强词夺理“你要不是p。a。的话演技就别那么好嘛,害我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谁告诉你我不是p。a。?”
“什么?”她一愣,怔怔地回望他充满笑意的眼眸“可你不是那个什么黎氏的副总裁”
“跟你一样只是份工作,黎之鹏找我扮演他。”
“工作?”她无法置信“有谁会找人扮演自己?”
“那又为什么有人会找人扮演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不希望让外界知道他女儿跟小职员私奔了。”她冲口而出,两秒后,她马上知道自己犯了错。
她竟然泄漏自己的工作内幕,她有义务为雇主保密的。
黎之鹏勾起嘴角,似乎觉得她的反应挺有趣“别担心,我不会将张瑞元的女儿跟人私奔的事情泄漏出去。”
袁真澄瞪他数秒“那你呢?又为什么扮演富家公子?”
“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有夫之妇度假逍遥去了。”
“有夫之妇?”
“相当有名的政治家夫人。”
袁真澄眨眨眼“那男人真不是盖的。”
“过奖过奖。”
“我不是在夸奖你!”她睨他一眼。
黎之鹏耸耸肩。
“我不相信。”过了两秒后,袁真澄慢条斯理地说道。
“为什么不相信?”他扬扬俊朗的眉毛。
“怎么可能嘛!虽然我不晓得黎之鹏是何方神圣,但瞧张瑞元对你巴结的模样,他肯定是商界有名人物,怎么可能没人认得出你不是他?”
“那为什么没人认出你不是张家琪?”
“因为我跟她长得像!”她没好气地回道。
“彼此彼此。”他微笑回应。
“别想唬我!”她瞪他“这世上两个人长得相像的机率太低了。”
“为什么我不能是其中之一?”他好整以暇地问“莫非只有你能长得像千金小姐,我就不能像富贵公子?”
“这”她顿觉词穷,既对整件事感到难以置信,却又无法反驳他的论调。
“还是不相信?”
她茫然摇首。
“唉!”他夸张地叹息“p。a。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如果我真是商界呼风唤雨的企业家,干嘛非骗你我是p。a。不可?”
说的是。如果这家伙真是世家子弟的话,干嘛不坦然承认?如果他想钓女人的话,贵公子的身分也绝对比赚辛苦钱的p。a。吸引人多了。
“好吧!”沉思数秒后她终于释然“既然证实了我们是同行,而且又分别接下了工作,我建议我们各自有风度地为对方保密,别干扰对方工作。”
“我不反对。”
“那么就让我们分道扬镳吧。”她提起小礼服裙摆,戏谑地朝他行了个礼“祝你工作顺利。”
语毕,她就要翩然退开,但他却不容她率性离去,一把扯住她手臂,强迫她重新偎入他怀里。
“干嘛?”她扬起头怒瞪他。
“我可不打算让你走。”他微微笑,健臂却坚定地圈住她。
“为什么?”
“因为我打算追求你。”
“什么!”袁真澄闻言脑海忽地一片空白,金棕色嘴唇圈成可笑的o字形“别开玩笑。”她试图挣脱他的箝制,无奈怎么样也逃不出他的掌握,身躯反倒愈来愈贴近他,几乎密合彼此的曲线。
她开始心脏狂跳,前额也渗出细碎的汗珠,尤其在扬起眼睑与他若有深意的眸光交接后,一口气更差点透不过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想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认真。”他低首俯向她耳际,语音低沉沙哑,像最轻柔的丝缎抚过袁真澄全身,激得她双腿发软。
在她还没来得及回神时,他性感柔软的双唇已经烙上她的,并且可恶地停留了足足五秒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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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走了她的初吻。
可恶的他竟然偷走了她辛辛苦苦保留二十六年的初吻!
袁真澄明白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初吻保留二十六年并不值得骄傲,若是让别人知道这事,甚至可能成为笑柄。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权利不经她同意就擅自偷走她宝贵的初吻啊!
若不是打算将它献给一个最最特别的男人,她尽可以随便在街上拉个帅哥就凑上自己的唇,或者在去年假扮一个男人的未婚妻时便答应他要求来段热吻增强戏剧效果,根本不必特别保留二十六年。
啊她珍贵的初吻竟然就那样被他夺取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袁真澄紧闭眼睑,拼命想驱逐脑海中不停重映的回忆。
一直到现在,即使她已经在吹拂着凉风的庭园伫立了将近十分钟,那全身发烧滚烫的感觉依然未曾褪去,反倒是当脑海每重播一次那五秒,体温便不争气地再多上升一些。
她觉得自己濒临沸腾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那家伙吻技高超的关系,事实上他根本只是将自己的两瓣嘴唇紧紧地烙在她唇上而已,离所谓法国式的热吻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但只是这样,也够她激颤不已了。
都是因为她太纯情了。
若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亲昵地碰触她,她会只因为唇瓣与他紧贴就全身发软,到现在还激动难抑?那家伙又不是长得特别帅,也不见得性感到会让女人六神无主的地步,跟出现在她梦中的骑士可差得远了。
对,一定是这样。袁真澄愈深入分析就愈确定自己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从前没有类似体验的关系,跟对象是不是他完全无关。
当然,她是不讨厌他的吻啦,不过换做别的男人她可能也同样享受。
所以跟他完全没有关系
“你必须想办法勾引他。”
身后兴奋高昂的嗓音让袁真澄吓了一大跳,连忙旋过身子。
当她看清面前的男人是张瑞元时,悬空的心立即安然落下。
她当然不是不敢面对那个男人,只是不想、不愿、不屑再见到他而已。
“什么事?张先生?”她勉力拉起嘴角,念及现在扮演的角色时又立即改口,
“爸爸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必须想办法让他爱上你。”张瑞元又一次强调,双眸闪着异样的光芒,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极端兴奋。
“让谁爱上我?”她莫名所以。
“黎之鹏啊!”“黎之鹏?”她不觉扬高嗓音,惊怔地望着眼前情绪高昂的男人。
“刚刚那一幕啊!”张瑞元上前两步,激动地握住她双肩“黎之鹏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简直不可思议。就算他是传闻中的情场浪子也不该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当众亲吻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他语声一顿,忽地进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他肯定是被你迷昏头了。”
“被我迷昏头?”她愣愣地重复。
“是啊,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征服这个头号浪子。”
“征服征服黎之鹏?”
“没错。”张瑞元肯定地道“以他对你迷恋的程度,只要再用点手腕,或许你真能成为让他浪子回头的女人。”
“我才不要。”她翠眉一紧,不觉倒退数步“为什么我必须这么做?”
“因为我要他成为我的女婿。”
“你疯了吗?”她瞪着眼前神色激狂的男人“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女儿。”
“所以我才要你以我女儿的身分钓到这个金龟婿啊!”他理所当然地道“在我把家琪找回来以前,你必须想办法保持黎之鹏对你的兴趣。”
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袁真澄一只手抚住喉头,美眸跃动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的雇主为了贪求乘龙快婿竟然要她使手段去勾引男人?而最可笑的是,他不晓得那个他一心渴求的女婿其实也是个冒牌货。
“一百万。”张瑞元忽地开口“我愿意在你每日固定的酬劳外再加付你一百万。”
“一百万?”她震惊地拉高嗓音。
“不错。”他肯定地点点头“如果你能诱他向家琪求婚的话就再加四百万,总共五百万。”
五百万。袁真澄呼吸一紧,心脏再次不规律地狂跳起来,
只要她答应演这出戏,她银行的户头就有可能再增加五百万五百万呢,只要真能赚到这笔钱,离她退休逍遥的日子就不会太远了。
只要她能诱使黎之鹏向张家琪求婚
黎之鹏向张家琪求婚?袁真澄忽地神智清明,刚刚在心海升起的泡沫顿时幻灭。
她不是张家琪,那男人也不是真正的黎之鹏。
就算她能说服那家伙向她求婚,这场婚姻仍然只是永远不会实现的骗局。
她能够这样欺骗自己的雇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