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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一点也不镇定,一点也不!
因为她一点也不相信黎之鹏,傻瓜才会相信他!
傻瓜才会认为他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全是她编出来唬张瑞元,顺便让自己从容下台的台词而已。
他绝对跟那些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绝对相信。
不说别的,单就他明明带着她一起出席宴会,却还照旧对其他女人展露他大众情人的魅力就可见一斑了。
他根本就是任情任性地招蜂引蝶,完全不避嫌。
有她在场他都敢这样了,更何况当他一个人出入俱乐部、酒馆时。
肯定是玩疯了。
袁真澄凝立原地,面色铁青地瞪着他跟一个据说是某建设公司老板的掌上明珠翩翩共舞。
那个年轻女孩该不会就是张瑞元口中那个对他迷恋至极的女人吧?瞧她仰着头凝睇他的模样,瞧他低着头对她微笑的模样!
懊死的!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究竟置她于何地?他玩得如许开心,根本无视于他刚刚过门的妻子已逐渐成了会场的笑柄。
真的,袁真澄可以感受到好几道集中在她背后的灼烫视线。
他们都等着看好戏吧?想看看她作何反应?
她要让他们看戏吗?当然!她天生就是出色的演员,有了舞台岂能不好好发挥演技?
而且,要演就要演得天衣无缝,精采绝伦,才不辱没她顶尖p。a。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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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她究竟搞什么鬼?
黎之鹏面无表情天知道他花了多少气力才能勉强维持面部肌肉毫无一丝牵动瞪着他那宛若花蝴蝶翩翩飞转于会场镑个男人怀间的妻子。
他的妻子!他嘴角讥诮一弯,那是假设袁真澄还记得她的身分的话。
事实上,她恐怕早已忘了自己是个有夫之妇,专心致志地演起高级交际花的角色来。
就算最顶尖的交际花也未必如她一般大胆,敢在自己的保护人面前与别的男人调情唯有她!
他面色一白,不觉收紧手指,掐得拥在怀里的女人肩膀一阵激疼。
“好痛!”
一声尖锐的娇呼唤回黎之鹏心神,他俯下头去“怎么了?”
她皱眉“你的手掐得我好疼。”
他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她的肩“对不起。”
“没关系。”她柔柔一笑,仰望他的脸庞在去除痛苦后再度恢复迷离“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淡淡回应。
她耸耸肩,没再逼问他,双手欲重新搭上他宽厚的肩,他却忽然失去了跳舞的兴致,躲开她的手。
“晚了。”他简单地一语带过“我想我该走了。”
“晚了?”她怔怔一句,难掩震惊神色“现在还不到十点!”
“我累了。”
“累了?”她更加不信“一向精力充沛的大众情人也有?鄣氖焙?从前鹏飞楼的周末晚宴,你一向最有本事玩通宵的!”
他只是微笑“今非昔比。”
“因为婚姻?”她锐声问道,眸光朝远处正与一名男子共舞的袁真澄飘去“因为她?”语气抹上淡淡的妒意。
他随着她调转视线,下颔肌肉不觉一牵。
“我还以为婚姻对你没多大影响呢,这些日子你不照旧出入俱乐部,夜夜笙歌?”她挑挑修得细致的柳眉“你玩你的,她玩她的,不是吗?”
“她玩她的?”
“不是吗?”他怪异的语气让她眉毛挑得更高了。
“她不能玩。”他冷冷地宣称,冰冽的眸光激得眼前的女人一阵颤抖。
“她不能玩?”她茫然地重复。
“不错。”他肯定她的疑问,接着微微欠身“今晚能与你共舞是我的荣幸,我先告辞了。”
语毕,他便坚定地旋身,毫不迟疑地朝他那个不知检点的妻子走去。所有打算与他打招呼的宾客在瞥了一眼他面上严肃的表情后都识相地打消了念头,自动分出一条路让他通过。
不到一分钟,他便来到袁真澄面前,几乎是半强迫地托起她的手臂“走啰,真澄,别忘了我们晚上还有事。”
袁真澄只是不悦地瞥他一眼“我还想跳舞。”她语音清脆,蕴藏强烈挑衅意味“此外,我也记不得我们晚上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记得的。”黎之鹏语音轻柔,圈住她的眸光却冷冽而危险“别告诉我你忘了。”
我是忘了。
她很想对他这么说,但在眸光与他的交接后,她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眼神太冰,太冷,她从来不曾见识,以后也不想有机会再见识。
惹他生气不会有好结果的,她聪明地作出判断,自从他那天在鹏飞楼表明真实身分后,她便直觉这男人掩藏了她不熟悉的一面,必要时他可以是非?淇岬摹?br>
于是她默默点头,收回另一只搭在男人肩上的手,决定乖乖随他离去。
但那个与她共舞的男人却十分不识相,拉住她抽离的手“之鹏,何必那么小气?你妻子跟我跳得正尽兴呢。”
他微微一笑,目光直视黎之鹏,眼神带着某种挑战意味,而黎之鹏回视他的眼神同样不和善。
两个男人几乎要激荡出火花的视线让袁真澄心中一颤,她浅浅一笑,试图打圆场“很抱歉扰你雅兴,曾先生,不过之鹏跟我真的有事,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留一支舞给你的。”语毕,她礼貌地朝他点点头,挽着黎之鹏的手臂就要离去。
她本想就这样抽身而退的,但男人在他们身后扬起的嘲讽语音却留住了黎之鹏的脚步。“我听说了,之鹏,据说黎氏最近运气不怎么好啊。”
黎之鹏旋身,眸光锐利一闪“什么意思?”
“你们在东南亚的投资因为外汇操作失利损失了好大一笔,不是吗?”姓曾的男人姿态优闲地说道“准备在大陆进行的投资计划又在万事俱备时,偏偏欠了政府吹的东风地也买了,厂办也盖了,连路都铺得差不多了。唉,”他摇摇头,像是同情又似嘲弄“这下亏大了。”
“黎氏最近确实不太顺利。”黎之鹏语气淡然“但还不至于让你为我们操心吧?”
“我只是好奇。”男人耸耸肩“或许你就是因为业务不顺,今晚脾气才特别大。”
“我可以保证,就算我真的火气不小也绝非因为黎氏。”他微微一笑,眸光若有所指地扫视了有意朝他挑衅的男子全身上下一圈,接着转向在一旁呆立的袁真澄“走了,真澄。”
她点点头,愣愣地随他离去,满脑子回荡着那男人刚刚所说的话,完全没注意到大厅里朝两人集中投射而来的好奇目光。
一直到上了属于他们的私家轿车,司机也发动了车子,她才被他一句冰冷言语带回现实。
“你今晚玩得挺愉快嘛!”
她微微蹙眉“不行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忽地偏转身子将她定在椅背,眸子点燃火焰“你是故意的吧?”
“是故意的又怎样?”她坦然承认,强迫自己不准回避他逼人的眼神“只许你一个人玩得尽兴,就不许我也自己找乐子?”
“我说过,我黎之鹏的老婆不许在外头勾引男人!”
“我没有勾引男人!”她不觉高声反驳“只是跟他们跳舞而已。”
“跳到几乎整个人腻进人家怀里?”他咬着牙“就算交际花也没你如此放荡!”
“我放荡?”她语气更加高亢了“不过和几个男人跳了几支舞就叫放荡?那你自己又怎么说?跟会场里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调情!她们哪一个不是腻在你怀里?哪一个不是搂得你紧紧的?莫非她们全是交际花?”
他一怔,眸中愤怒的火焰忽地一敛,转为充满兴味“你嫉妒?”
“我没有!”她直觉且迅速地反驳。
“你有。”他饶有兴致地宣称,嘴角邪邪一弯。
“没有没有没有!”她恨他如此从容自大的表情,别过头去“你少自以为是。”
“你是嫉妒。”她愈是不敢直视他眼眸他便愈确定,方才席卷他全身的怒气不知怎地消褪无踪,嘴边的笑意却不断加深“承认吧!”
他不生气了,她却气得浑身发颤,黑眸灼亮地瞪视他“是!我是嫉妒怎样?哪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面和别的女人调情?你一整个晚上故意当看不见我也就罢了,还非得和那些女人卿卿我我的气我吗?”
他只是淡淡地笑,一手挑起她线条倔强的下颔,语气慢条斯理“所以你是因为气不过,才故意像只花蝴蝶似地飞来飞去?”
她高傲地别过头“我演得不错吧?”
“相当好,不愧是顶尖p。a。”
他忽然低哑的嗓音激得她脊髓倏地窜过一道暖流,身子不觉一软。
他仿佛感受到她敏感的反应,嘴角再度挑起性感的弧度,大拇指轻轻按抚着她的下颔。
“别这样碰我。”她抗议着,语音却是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软弱。
“为什么?”他好整以暇地问“我高兴碰你就碰你,你是我妻子,不是吗?”
“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
“那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笑“我不是说过吗?即使我们签了那纸契约,我们仍然是正式夫妻。名义上是,实际上也是。”
只是加了一项离婚后会分她一半财产的条款而已。
袁真澄在心中默默加上一句,半带苦涩地。
这正是婚姻她一向如此认为,不是吗?而且比一般的婚姻还多上几分保障与??br>
他所要求的不过是婚后仍然流连花丛的权利,以及不许她采取同样举措的附加条件而已。
就算他们是所谓因爱结合的夫妻,这样的情况仍然可能发生的,不是吗?为什么她要如此气愤、如此不安、如此急躁?
为什么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微笑会让她的心莫名抽痛至此,甚至几乎失去理智?
是他太过分,或是她太强求?
“真澄,”他低沉的嗓音温温柔柔地拂过她耳边“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不该想的,多想只有让自己更加茫然无措而已。别试图去厘清自己的想法,最近的她已经愈来愈难以了解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要自己别再想了,为什么心脏仍是如许绞痛,心绪仍是如许慌乱?
为什么心底会莫名地涌上一阵酸意,一股奇特的热潮悄悄漫上眼眶?
“你哭了。”他突如其来一句,发现了她不试曝制悄然坠落的泪珠,定住她下颔的手指一紧。
她一惊,这才察觉泪水不知何时蓦然坠落,连忙伸展衣袖拭去,并立即偏转身子背对他。
“为什么哭?真澄,是因为我吗?”他低低地问,嗓音奇特地带着某种迟疑,又像压抑着某种情感,涩涩、干干的。
她摇摇头,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心头像压着千万种无法甩脱的委屈与自怜。
“别哭了。”他语音喑哑,伸手转过她身子,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她“别哭了。”
“别管我。”她倔强地说,纤细的双肩仍是不停打着哆嗦,像遭试岂风无情摧残的花蕊。
他凝视她良久,忽地长叹一口气,伸手抹去她颊上泪痕“别哭了,你哭得我受不了。”
“为、为什么?”她气息仍是不稳。
“因为我心疼。”他坦然承认。
她倏地一惊,扬起清清秋水怔然凝望他。
他没有回避她清亮的美眸,只浅浅一笑,接著俯下头,温柔攫住她艳红菱唇。
她想躲避的,她不该让他在整晚无视于自己的存在后,又给他随时可一亲芳泽的权利。
她不该屈服于他的魅力之下的,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如此轻易弃械投降。
但她仍然投降了,或许是因为他细腻的亲吻太温柔,或许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太迷人。
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想,只能嘤咛一声整个人偎入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