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法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事实仍是要弄清楚,遂指著桌上的葯问她“这是什么葯?”
“补胎的葯。”霄曲曲平静地回答。
“这葯的确是御医开来给你补胎用的,但你还在里面多加了一味葯,那是什么?”晋楚风直接点明。
他怎会知道?霄曲曲脸上有丝不自然,但仍沉著回应“那也是补血气的葯材,对胎儿有益的。”
“骗人!”柳芝萍开口斥责。
“菊儿,将东西呈上。”太后叫唤宫女,一名青衣宫女就拿出一株葯草放在桌上,竟是已使用过的求子草。
“你加在补胎葯里的可是这味葯?”晋楚风再问。
霄曲曲抿著唇不语,晋楚风目光转向她身旁的两个宫女,新月、新雨不敢隐瞒,点点头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有再大的怨怼,也不该这样伤害孩子,身为母亲,你于心何忍呢!”晋楚风痛心斥责。
“伤害孩子?我不懂你的话?”这话让霄曲曲惊讶地回视他。
太后冷笑两声“你的婢女都承认了,你想狡辩吗?柯御医,说明那是味什么样的葯草?”
柯御医抱拳回应“下官遵命。这味葯材名叫母安草,顾名思义就是保护母体的葯草,其葯性会吸收胎儿的营养反向供给母亲,让母亲藉著胎儿的滋养而容光焕发、青春永驻。但是对胎儿却有很大的伤害,服下这味葯草,严重的话可能会发生胎死腹中的情形,即便孩子能侥幸生下,也可能会变成畸形儿。母安草其实是种残忍利用胎儿的养生术,就是因为葯性太凶狠,所以被列为禁葯,除非特意寻找,否则很难买到。”
听完御医的话,晋楚风已是面罩寒霜,带著杀意的眸光如刀剑般射向霄曲曲。
而霄曲曲则是瞪大眼,怀疑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柯御医,你看清楚一点,这味葯材真是你说的母安草吗?请你看仔细!”
柯御医面露不悦“曲曲公主,下官怎么说也是位御用大夫,难道连葯草都会认错吗?公主用这样的方法逃避责任未免太过分了!”
霄曲曲不畏惧的迎视晋楚风的怒眸,为自己解释“我没有任何要残害腹中孩儿的意思,为了他,我甚至可以付出我自己的性命,我绝不可能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我的孩子,那也不是因安草,我可以保证,请你相信我!”
“你不是大夫,对葯草的认识能胜得了柯御医吗?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你还睁眼说瞎话,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柳芝萍插嘴,不屑地说。
“我不管别人的看法,我只问你,风,你相信我吗?”霄曲曲目光没离开过晋楚风的脸,语气非常的认真。
“你好大胆,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柳芝萍嫉妒斥责。
晋禁风脸色仍是冷沉,将霄曲曲的好气色尽收眼底,这是最明显的证明了。“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又要如何解释你精神变好的原因呢?”
霄曲曲眸子瞬间黯淡下来“你真的不相信我,这么多年来我们朝夕相处,原来你从未好好了解过我,在你心中我或许只是一颗值得利用的棋子,所以你根本不用明白我这颗棋子有什么样的个性?会做什么、什么我绝不屑为之?我早应该知道的,是我傻得以为自己待你好,你也会回应我几分;没想到换来的只是一场空,你若不肯相信,我怎么说也没用,那就等事实来证明孰是孰非吧!很快的,一个多月之后,你就会了解我是否说谎了。”语气清淡,因为她已经无力生气。
晋楚风眼里闪过复杂的神采,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看起来像在深思她的话。
柳芝萍忙用目光向太后求援,担心皇上被霄曲曲的花言巧语所骗。太后马上看向柯御医“柯御医,你看现在要如何解决这事呢?”
柯御医想了想后提出“回太后,曲曲公主已经吃下两回的母安草了,对胎儿的伤害已经造成,为防止将来生出畸形儿,下官建议拿掉公主肚里的孩子。”
霄曲曲听到这残忍的主意,马上激动大叫:“不,谁也不准动我的孩子,他绝不是畸形儿,他会是个漂亮可爱的娃娃,我不会拿掉孩子的,绝不会!”她双手护住肚子用力摇头。
“皇儿,就由你来决定!”太后将这责任交给儿子。
看到晋楚风冰冷的眼神,霄曲曲忍不住哭出声“不要,风,那真的不是母安草,孩子也健康的在我腹中长大,你不能误信谗言而剥夺了孩子生存的权利。相信我,风,留下我们的孩子,留下孩子!”
“皇上,御医都这么说了,皇上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应该快刀斩乱麻啊!”柳芝萍在一旁加油添醋。
霄曲曲满脸泪痕,哽咽悲泣“风,我从不求你,现在我求你留下孩子,也求你别逼我恨你,你若真要杀孩子,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别那么残忍对我,不要不要”凄然的哭声令人闻之鼻酸。
晋楚风冷然的脸看不出他的打算,屋里只听闻霄曲曲伤心的哭泣声,众人都等著听结果。
柯御医不放弃坚持地再加上重话“既然服用了母安草,就绝对会生出不正常的孩子,与其留下成为皇室的伤痛耻辱,不如当机立断拿掉孩子,恳请皇上听下官的建议,以免后患无穷。”
“不不”霄曲曲恸心哭喊,谁来救她?谁来救救她啊!
蓦然传来一声沉重的低叹“人说庸医杀人,今日果然让老夫见到庸医如何杀人了!”随著话落,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已经来到屋里了。
“师父!”晋楚风惊喊。
太后也是满脸讶然“佟真人。”
来的人就是五绝真人佟玄,他手中拂尘一挥,双掌合十为礼“对不住,老夫不请自来了。”
“佟真人客气了,你是哀家最想见到的贵客呢!”太后回礼。
“徒儿拜见师父。”晋楚风来到师尊面前行礼。
佟玄却看着晋楚风摇头。“老天以为自己收到了个不凡的好徒儿,原来也是庸人一个,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蠢材,叹息,真令老夫叹息!”
“徒儿哪里做错了,讲师尊教诲。”被骂了晋楚风没生气,只是恭敬的聆听教训。
佟玄脸色一整,拿起桌上的葯材转到柯御医面前。“你说这是什么葯草?”
柯御医明白佟玄的身份,不敢怠慢,马上回答:“回真人,这是母安草。”
“你哪点看出它是母安草呢?”佟玄再问。
“形似松叶,果实泛黑,如人手掌般大小,完全符合母安草的特徵。”柯御医说明。
“你好好看清它果实的颜色,是天生泛黑,抑或是混合别的葯材煎煮而泛黑的呢?”佟玄将手上的葯材再拿返到柯御医面前。
柯御医闻言睁大眼,再看仔细,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这这”“老实说出来!”佟玄语气严厉起来。
柯御医退缩了下,颤抖地说:“是混合别的葯材煎煮才变黑的,它原本该是红红色才对。”
“好,那你告诉太后和皇上,这应该是什么葯材?”
柯御医面色如土地挤出话“求求子草!”
佟玄拿著葯材环视屋内一圈“不错,这株葯材真正的名字是求子草。求子草和母安草形状非常相似,差别只在果实的颜色,也一样因为葯性强烈而被列为禁葯,但其功用却是完全相反。母安草是吸取胎儿的养分来反哺母体,而求子草则是会将母亲的一切养分转到胎儿身上,母体会变成准备让胎儿安全产下的补给站,提供胎儿所有的需要。在胎儿未出世前,母体和胎儿能共存,一旦胎儿离开母体,也会将母亲的精气神全都带走,所以胎儿能平安健壮出世,母亲却会虚弱衰竭而亡。
“公主的身子弱根本不适合怀孩子,她明白这点却还要生下孩子,又怕虚弱的自己无法让孩子平安生产,因此才找来求子草服下,想用自己的命来交换孩子的性命。然而她又担心说破求子草的功用,会让孩子的父亲心怀内疚,所以任凭被误会也不肯说明白,这是她爱人的表现,可惜她的心上人却不知道。爱错了人,白费她一番的真情意了!”他慈蔼的看着曲曲公主。
一番话说得屋里大部分的人都惭愧的低下头,尤其是晋楚风,他像尊雕像般的呆立当场,震惊、错愕、愧疚、悲伤全涌上心头,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太后,我们离开吧,让这对男女可以好好聚聚。”佟玄对太后说。
太后脸色沉黯没有异议的点点头,带著众人离开,当然包括默然的柳芝萍和委靡不振准备受罚的柯御医,佟玄也顺手带走了那碗加了求子草的葯汁。
大家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晋楚风和霄曲曲,晋楚风还没来得及开口,霄曲曲就踉跄了下站不稳。
“曲儿!”晋楚风飞身上前抱住了她。
再接触到这熟悉的怀抱,霄曲曲激动得落下眼泪。
晋禁风急急抹去她的泪水,好不痛心难受。“不哭,好曲儿,不哭,我该死,我竟然这样对待你,我真”
雪白柔荑掩住了他的口,柔声说:“别自责,我不爱听,你有空吗?”
晋楚风点头。“有空,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好累,想睡午觉,你陪我好不好?”她漾出无力的笑容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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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曲曲还是打起精神为晋楚风除去衣冠,让他帮自己褪下外衣,两人相拥睡下。她马上偎入温暖的怀抱,而且马上就闭起眼睡著了。
听著她轻浅虚浮的呼吸,再想到服用求子草的后果,晋楚风的心全揪在一起。师尊说得对,他是庸人、是蠢材,竟然这样错待世上最善良、最爱他的人,他真是不配得到她的爱,不配!
大掌微微颤抖地抚摩她的粉颊,他向天立誓,无论要花多少心力,他都要救回她,他不能失去她,绝不!
被悔恨啃蚀的心立下了沉痛的的誓言,只是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