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谷
彩蝶厅的厅堂中,冯家正将下聘的聘礼一一搬到大厅里放好,总计有一大箱的金银财宝,一盒满是珍珠宝玉的首饰,另外还有两箱的绫罗绸缎,和一盒珍贵的补品,由聘礼的丰盛贵重就能明白冯家的财力了。
敖敏看着这些隆重的聘礼只是淡然的微笑着,她不将金银财宝看入眼里,要的只是冯家能好好疼爱她的女儿。
聘礼都摆放好后,一位满头白发、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步履沉稳地走到敖敏面前,拱手有礼道:“敖谷主,老夫叫冯贾生,是云亲的叔叔,这次是代冯家来蝴蝶谷下聘。”
敖敏一双锐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称冯贾生的老人,随即她脸上浮起了然的笑容,也涸仆气的回礼道:“冯老爷一路辛苦了,请坐!”
冯贾生朝她再次拱拱手,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同行的侍卫、仆人都垂手站在他身后。
敖敏将冯家所有的家仆、侍卫都仔细的看过一遍后,才笑着说道:“冯老爷远道前来蝴蝶谷,就请在谷里盘桓数日,让蝴蝶谷能尽尽地主之谊。”
“不好打搅谷主道么多天,老天只休息一晚,明天就要赶回府,冯家现在正为亲事在忙碌着,老夫得赶回去帮忙。”冯贾生婉拒了敖敏的好意。
“既是如此,本谷主也不好留客。冯老爷奔波多日一定是累了,就让下人带您先到客房梳洗休息一番,晚上再为冯老爷洗尘。”敖敏提议道。
这意见正合冯贾生的心,他连忙点点头“好,一切就麻烦谷主了。”
“客气!来人,请贵客到悦蝶轩休息!”敖敏下令。她身旁的两位仆人马上站出来,朝冯贾生比了个“请”的手势。等冯贾生一行人都离开后,敖儿儿才从大厅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她向母亲得意的说:“娘,您猜错了,根本就不是冯云亲亲自来下聘,这表示冯云亲也不中意这门亲事,所以我们就顺意退婚吧,省得女儿嫁过去还要看人脸色过活。”
敖敏却笑得很开心,伸指轻点女儿的俏鼻“错的人是你不是娘,冯云亲有来,他只是隐瞒身分乔装成随行的仆人,而那个自称是冯云亲叔叔的冯贾生,他真正的身分是冯云亲的贴身侍卫烈鼎,冯家三代都是一脉单传,哪来的叔叔?”
“真的?为什么冯云亲要这么做?他这不是在戏弄娘、不尊敬我们蝴蝶谷吗?如此我们更有退婚的理由了。”敖儿儿飞快的接口。看来冯云亲也不想娶她,那她就更有理由退婚了。
“你这丫头,说来说去就是要退婚。现在你听好,娘是绝对不会放弃这门亲事的,而且冯家也来下聘了,咱们怎能退婚呢?至于冯云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儿儿,娘给你生了个聪明的脑袋,你就好好的想想。娘不陪你了,你自己静下心想想吧。”敖敏说完笑着指挥仆人将聘礼搬到库房,随即离开大厅,留下一脸疑惑的女儿。
敖儿儿很想追上去问她娘为何冯云亲要这么做,但又不服气自己会想不出理由来。
冯云亲,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敖儿儿一定会查出来的!
在悦蝶轩的客房里,烈鼎撕下唇边的假胡子,看向打扮成仆人的冯云亲问:“公子,属下扮得如何?”
冯云亲笑着点点头“有模有样的,很好。”
“可是属下觉得放谷主似乎不怎么相信属下说的话,尤其她那凌厉的眼光好象要将人给看透般,让属下一颗心七上八下,真怕会被视破。”烈鼎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冯云亲自然也看出来,不过既然蝴蝶谷主没有当面说破,他们就顺水推舟的扮演下去,反正聘礼已安全的送到,而且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敖谷主就算有疑问也找不到答案。
“无妨,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敖谷主没办法查出什么的。烈鼎,你快将胡子黏好,千万别露出马脚,我这就出门到处探探,看看敖儿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冯云亲交代道。
他明白若以其实的身分到蝴蝶谷,他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到处走动,暗查他想明白的事,只有化身为仆人,才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因此要进蝴蝶谷之前,他就先乔装打扮,并要烈鼎扮成他的叔叔,而他化妆成仆人,如此一来,他才有机会明查暗访。
“公子,属下跟您一起去。”祟豫关心主子的安危,想随侍在侧保护。
“不必了,多一个人行动太显眼了。蝴蝶谷不是龙潭虎穴,你们不用这么担心,我不会有危险的。若是晚膳时刻我还没回来,你们仍是要很镇静的接受敖谷主的邀请,不可以暴露身分,明白吗?我走了。”仔细叮咛属下后,冯云亲便打开窗子,从窗户离开了悦蝶轩。
冯云亲若以为他的行动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他可就太小看蝴蝶谷了。
敖儿儿一双美目盈满笑意的看着离开的冯云亲,她虽然没见过冯云亲,但她却可以涸葡定这家伙就是他,朴素的仆人衣服遮不住他昂臧的身躯,他浑身散发着慑人的领导人气势,她再不会看人也能判断出他的身分。
这个冯云亲的确是长得不错,气势也不错,难怪娘会如此看重他了,可惜她就是对嫁人没兴趣。
坐在树上的敖儿儿晃着一对小脚,既然她想弄清楚冯云亲乔装改扮的目的,那只要跟着他就可以明白答案了,又何须花心思猜呢!敖儿儿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笑了。
蝴蝶谷的确是个人间仙境,在这样雅致的地方长大的女子又会是何种模样呢?应该是不会差到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吧。
冯云亲边看着四周美景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想找人打听敖儿儿,但逛了许久还是没看到一个人,让他一肚子的疑问无处可问。
好不容易,冯云亲隐约听到了人声,循着声音,他找到了在溪边洗衣服的三位妇人。她们边洗着衣物,边开口和同伴聊天,嘻嘻哈哈的很是开心。
冯云亲躲在树后观看,溪旁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就这样直接上前询问敖儿儿的事,那会太引人侧目了,他还是只向一个人问间就好了。
而跟在冯云亲身后的敖儿儿不明白的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冯云亲竟然在偷看女人洗衣服,他是脑袋有问题吗?怎会有这样的癖好呢?不过他若真有这样的毛病,相信娘在知道后,一定不会再强迫她嫁给冯云亲。
想到这里,敖儿儿脸上有了笑容。好,她就继续看下去,看看冯云亲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怪事来。
过了片刻,有两名妇人洗好先行离开,只剩下一名还在洗着衣服。冯云亲见机不可失,连忙从树后走出来,假意到溪边洗手,然后再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真是好美的地方啊,这蝴蝶谷可说是人间仙境了,若能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才真是不枉此生,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冯云亲的语气里满是赞叹与遗憾。
“这位小扮,你也认为蝴蝶谷是人间仙境吗?住在这里的人都这样认为。咦,看小扮面生得很,你并不是蝴蝶谷的人,不知小扮是如何进谷的?”那妇人很好奇的询问冯云亲,蝴蝶谷外设有机关,若没有人指点是绝不可能入谷的。
“姑娘的眼力真好,在下的确不是谷里的人,贵谷主将小姐许配给冯家公子,在下便是冯家的仆人,今日是随同我家老爷前来蝴蝶谷下聘的。”冯云亲很有礼貌的回答。
那位妇人被冯云亲一声姑娘叫得心花怒放,她高兴又娇羞的纠正道:“这位小扮,我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已经是大娘不是什么姑娘了。”
“真的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可能这蝴蝶谷地理好、气候也好,住在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好年轻。像你们谷主,看起来就像是位年轻的姑娘,若不认识她的人会以为她还是个末出嫁的闺女,哪猜得出她已经做母亲,女儿都要嫁人了,这儿真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啊!”冯云亲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连连的夸赞着。
“小扮你嘴真甜,只不过蝴蝶谷不收外人,否则你也可以留在这人问仙境过生活了。”妇人一脸惋惜的说。
“那是在下没有这个福气,像我家公子就修来了好福分,能娶到谷主千金。想必敖小姐一定也是个才德兼备的大美人啰?”冯云亲试探性地问。
熬人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了,小姐不但人美也很有才华,只可惜身子骨差了点,你家公子能娶到儿儿小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呢!”
“儿儿小姐的身体不好吗?听说敖谷主的医术很高明,应该会将儿儿小姐的身体调养得很好才是啊。”冯云亲装出一脸关心的神情。
“幸亏是谷主的医术好,若换成一般的大夫,小姐可能连十七岁都活不过。”妇人不经意的提起。
“活不过十七岁?儿儿小姐的健康真那么差吗?她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呢?”冯云亲急忙追问,看来他要娶个体弱多病的新娘子。
熬人发现自己多话了,对外人她不该乱说话的。她对冯云亲尴尬地一笑,急忙收拾着洗好的衣物“哎呀,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别多嘴才好。我要回家了,小扮,天色暗了,你也快回去,别在谷里乱跑以免迷路。”说完,妇人拿起洗衣盆快步离开溪边。
冯云亲不好阻止那妇人离开,以免使人起疑,心中可惜正要问到重点时,那妇人就惊觉不说了。
“唉,这样要如何打听敖儿儿的事呢?”冯云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
一旁的敖儿儿将这些话都听入耳里。原来冯云亲假扮仆人就是要来打探她的事情,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莫非他也是被逼娶妻,所以想明白娶的妻子是何种模样?不管理由是什么,冯云亲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可是个天赐良机,她有办法让冯云亲不敢娶她,嘻!
敖儿儿看看地上的泥土,马上毫不犹豫的躺下,并在地上翻滚着,将一身漂亮的鹅黄色衣棠给弄得脏兮兮的,满是泥灰的双手在脸上抹着,一张漂亮的芙蓉脸蛋登时就变成花猫,整齐的头发也让她给弄乱了。敖儿儿低头看看自己,没有铜镜她无法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想也知道一定是十足的狼狈。不过这只是外表,她还要拿些具体实证让冯云亲相信才行。
她深吸口气咬紧牙忍着痛,伸指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一拧,痛得她差点就大叫出声,白皙的手臂上马上就青紫了一块;她还在另一条手臂上用指甲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这也是疼得她泪水直流。她伸手抹抹眼泪,这些伤该足够了,接下来便是她发挥演技的时候。
哼!冯云亲会乔装成仆人,那她就来扮演一个可怜的受虐婢女。
敖儿儿拍了下眼皮,马上泪如泉涌,她发出呜咽的哭泣声,跌跌撞撞的往冯云亲的方向跑去。
“呜”女子伤心的哭泣声先传入冯云亲的耳里,接着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模样可怜的女子哭哭啼啼的向他这里冲过来。
那女子跑到溪边停下,双脚一屈跪倒在地上,伤心的大声哭着。
冯云亲看她哭得好可怜,忍不住走上前柔声的询问:“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似乎更勾起眼前女子心中的痛处,只见她哭得更大声了。
冯云亲见状,急忙安慰道:“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你把原因说出来,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助你,光哭是没有用的,别哭了。”
敖儿儿放下掩着脸的手看着冯云亲,明知故问的问:“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呢?”他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上又是泥又是泪水弄得一团脏污,实在看不出她的相貌,只见到她两颗眼珠子又黑又亮,有如浸在水里的黑珍珠般圆润可爱,让冯云亲忍不住起了怜惜心。“我是冯家的仆人,是随老爷前来蝴蝶谷下聘的。”
听到冯家,那女子有如被火烧到一样,慌乱的跳起,脸上既惊慌又害怕,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奴婢什么都没说,没说,没有事,没有事”然后她就像看到鬼一样,转头就想跑。
冯云亲连忙拦到她面前不让她离开,好言的安抚她“别怕,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了?是谁将你欺负成这样?我真的没有丝意恶意,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极力缓和她的情绪。
敖儿儿后退了两大步,神情可怜无助的颤抖道:“你你是冯家的仆人,小姐嫁到冯家后就是你的女主人了,我我还是不要和你说话比较好,我我应该要离开才对。”
这话让冯云亲听出不对劲,他上前一步问:“你提到了敖小姐,莫非你是被敖小姐所”
“不是,不是,小姐对奴婢很好,她对奴婢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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