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帮我敷过了,我自己有葯,你忘了吗?”她的脸蛋火红一片,也有些尴尬。
“我说敷上这个。”他不悦地道。
“我说我已经喂!你要拉我去哪?”
魏桀将她拉到水盆旁,动手拧吧湿巾,就往她肩上擦去。
“噢!”采君痛呼出声,眼泪倏地滑落。
他马上住手,皱紧眉头:“很疼?”
她火大道:“当然疼,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要把伤口上的葯粉擦掉。”
“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问。
“你的葯会留下疤痕,我的不会。”他小心地以湿巾沾除她伤口上的粉末。
他的回答让采君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心中一阵悸动,其实他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她无法自己地轻贴在他的胸膛上,叹息、出声,魏桀误解她的反应。“很疼?”
她摇头。“不疼。”她轻声道,在他怀中她觉得安心,觉得有了依靠,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
这些年来,都是她努力在让云芷、小比、王叔吃饱穿暖,她是他们的倚靠,但其实她也好想要一双坚强的臂弯支撑她,只是她从来不敢这么想,怕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也怕让自己变得软弱,但如今她好想就这么依偎着他,就算有再大的事,也毋需担心。
但她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她配上不他,他是堂堂的少局主,而她只是个卖艺的女子,他理当配个身份家世与他相当的人。
她露出一丝苦笑,离开他的怀抱。“谢谢。”她扣好衣裳。“你以后最好别这样闯进来,外面的流言已经够可怕了,小心以后没有姑娘敢嫁你!”
“什么流言?”
“就是”她顿一下,这教她怎么说?“关于我害你和徐姑娘婚事告吹,我是狐狸精、荡妇之类的。”她连说都不好意思,脸蛋又红了起来。
他一听,怒火再次在他心中燃烧,徐府竟然造谣生事,这笔帐他绝对会加倍讨回来。
“镖局里的弟兄没有去找徐府理论吧?”她担心地问。
“没有。”他不会这么便宜他们。
“那就好。”采君松口气,她可不要他们为她生事“你怎么看起来杀气腾腾?”
他摇头没有说话,唯恐泄露他愤怒的情绪,他不自觉地抚上她粉嫩通红的脸颊,想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采君再次因他的举动而怔住,两人四目相对,那奇异的感觉再度出现,采君只觉得自己要迷失在他黝黑的眸子,他指尖的温度像一道暖流滑过她的身子。
不,她在心里抗拒着,她不能再让它发生,否则她会愈陷愈深。
“魏”
她未完的话消失在他唇边。
魏桀拥她入怀,想再次品尝她醉人的滋味,他炽热的唇舌引起采君阵阵轻颤,她勾上他的颈项,热情的回吻他,在他怀中迷失。
魏桀箍紧她柔软、纤细的身子,一手探入她的发丝内,在她颈背轻抚,而后游移至她吹弹可破的脸颊,采君逸出一声叹息;半晌,他才找回他的自制力,离开她的唇,他不懂他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吻她?
采君仍然闭着双眼,她叹息出声,红肿微启的双唇诱惑着他,他挣扎着移开目光,采君缓缓睁眼,他紧蹙的眉心将她拉回现实。
老天!她又变成荡妇了。
她慌张地推开他,他松开手臂,令她后退一步。
没有人开口说话。
采君背过身子,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上次他们都能装作若无其事,这次当然也能。
她清清喉咙。“今天天气很好。”
他不懂她在鬼扯什么。“方才”
“你要喝茶吗?”她打断他的话,手忙脚乱地要倒水,却打破了杯子。“对不起!”她慌张地弯下身。
他拉住她。“别捡了。”她又在逃避他的眼神,他不喜欢这样,他抬起她的下巴。“方才”
“你该走了。”
“不要打断我的话。”他厉声道。
她更加不安。“你真的该走了,云”她朝小厅喊。
“他们早就出去了,你在紧张什么?”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随口搪塞。
“你不用紧张,我会负责。”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不只采君,连他自己也愣住了。
“负责?”采君声调上扬。
“我会娶你。”话一出口,他诧异地挑高眉毛,不懂自己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你不会负责。”采君一口回绝。
“为什么?”他拢起双眉。
“不为什么。”她学他的语气说话。
“我要理由。”他冷声道。
她摇头道:“你不用为了负责而娶我,过一阵子官府再为你配一门婚事。”她的胸口揪紧,但她试着忽略这感受,不管怎么样,她不要他因“负责”而娶她,更何况她根本配不上他。
她为什么老希望他娶其他女子?他发现自己对这点感到生气,魏桀不悦地拢紧双眉。
“你宁可嫁给从未谋面的人?”
“什么意思?”
“官府配婚是你想要的?”她可能嫁给别人的念头让他愤怒。
她摇头。“我宁可一辈子不成亲。”
“为什么?”他诧异道,他从来没听过女子想独身一辈子的。
“和你学的,你不也不想成亲。”
他没有回答,采君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拉拉长袍。“反正我已经被说成狐狸精和荡妇,也不会有人想娶我。”
他刚刚明明说了要娶她,魏桀皱紧眉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我说了我会娶你。”他淡淡地说。
“你有高贵的情操,我很感激,但是你真的不用这么做,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愿意。”她弯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
“你怎么知道?”他皱眉,令他自己讶异的是,娶她的念头并没有让他反感,甚至还有些愉快,他痛恨女人,但她不一样,她勇于面对他,不怕他的威胁,即使是秦霏,面对他时,有时甚至会流露出恐惧感,但她却丝毫不会,而且她甚至还想撞开他,以痹篇流箭,他觉得她的行为很愚蠢,但知道她想保护他的心情却是偷快的,她关心他、说话有趣,不会像其他女子让他觉得无聊厌烦,而且不讳言的,他想要她,对一个妻子而言,这些就够了,与其娶别的女人,他宁可要她。
她耸肩道:“你的表情。”她将碎片捡起放在桌上。“你说话的样子像是有人掐住你的脖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恨我。”
他大吃一惊。“我不恨你。”他不懂她哪来这么荒谬的想法,如果他恨她就不可能吻她。
“你当然恨我。”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我说了我不恨你。”他怒道。“不许质疑我的话。”
她摇摇头。“你现在看起来像只发怒的老虎,你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再多的姑娘见了你都会被你吓跑。”
“这样正好。”他冷声道。
“你真是无葯可救了。”她蹙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仍站在原地。
采君瞪他一眼。“我说我累了,想休息。”
“我没聋。”
“那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她觉得他疯了。
“你还没解释我为什么恨你?”
她叹口气,他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我的长相。”
“什么?”
他竟还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模样,她瞪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吗?我长得像秦霏,而你恨她,所以也恨我。”
“我不恨你。”他又说一次。
她摇摇头,无法置信。“你看见我不会想到她吗?”
“不会。”除了第一眼外,他从没再把她当成秦霏。“你是你,她是她。”
“但我们长得一样。”她叫道。
“只是相似。”
她震惊地望着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不恨她,也不认为她和秦霏一样。
“但是每个人都说我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娘、小翠,和家你的部下也这么说。”
“那又如何?”
“我不喜欢当别人的影子。”她绞紧袍子。“虽然你口里说你恨她,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否则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意她背叛你,你会嗯吻我,一定也是想到她的缘故。”
他恼火地扣住她的手腕。“如果我真把你想成她,我早杀了你。”这女人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你好几次都想这么做。”她提醒他。“你弄疼我了,我身上的瘀青已经够多了。”她拍他的胸膛。
“我再说一次,别在我面前提起她,还有你和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打断他的话。
他皱眉,不知如何回答。
“答不出来了吧!”她了解地说。
“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怒道。
“什么口气?”她自然地抚上他的眉心。“别老皱着眉头。”
她温柔的举动,让他的怒气平缓下来,他松开扣住她的手,环上她的腰,揽近她。
“如果你能多笑一点,会更好。”她的小手游移至他唇角,顽皮地将它略往上扬。“那会让你看起来温和友善。”
“温和友善?”他嫌恶地吐出这几个字,听起来像个软脚虾。
他厌恶的表情让她微笑,她抚着他下巴上的胡碴子说道:“有时我常觉得你你一个人,但又老是记不起是谁。”
“男的?”
她颔首道:“应该是吧!”
他不高兴地皱眉:“谁?”
他又在勒她了,她轻拍他的手臂。“你弄疼我了。”
“那个人是谁?”
“我说了我记不起来。”
他不喜欢她谈到别的男人。“不许再提他。”
她好笑地道:“我根本记不起来他是谁,怎么提?”她有时真觉得他莫名其妙。
“好了,你该好好休息。”他拂过她脸颊的发丝。
“我方才就提过了。”她提醒他。“是你不让我休息的。”
他缓缓松开她的腰,情不自禁地俯身刷过她粉嫩的唇,一股热浪卷上采君的脸蛋。
当他转身离开,迈出房间,关上门扉,她还站在原地,良久,才听见她逸出一声叹息。
她的嘴角缓缓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却没想到危险已由身后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