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一段时日后,席净衍也渐渐摸清宫日光的行为模式。
除了学校,家里是她最常待的地方。因为她不爱出门,只想在家里画画,这是她给的理由。
除了画画,任何事在她眼底都成了不重要的事,不过她说睡觉是她唯一不会忘记的事情。因为她一旦累了,大脑马上会告诉她该休息,她便会认真地休息。问到其它喜欢的事情里,她的回答也是只有画画而已,其余的,好像都没有了。
今天天气非常晴朗,可是他却在这里当人体模特儿。以前他绝对会抱怨,但习惯了后,他也不排斥这样简单的生活。与她步调一致,他有种特殊的满足感,渐渐让他忘却以往的本性;虽然潜在的因子仍在波动着,他十分清楚。
“休息十分钟。”也不知是否是体恤他的辛劳,终于在三个钟头后,宫日光让他休息了。
席净衍裸着上身,走近她身边,看见自己在画布上的模样,他觉得很不错。“你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爆日光正在做部分的修饰工作,模样十分认真。“我也不晓得,是丁教授要我重画的,他说要我自己发现,否则就没有意义。”
“我觉得你画得很好呢!”
“谢谢。对了,明天你不用跟我去学校”宫日光忽然将话题一转。
“为什么?”
“你自己明白,我懒得说明,你总会有自己的事情。”宫日光冷冷地表示。
席净衍静静地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爆日光感受到他专注的视线,于是抬了头问:“怎么一直看我?”
“以前我以为你只有在画画和晚上时才会变得如此冷淡,但后来才发觉我错了,你之所以会冷淡,是因为这间房子的缘故。只要你一回到家里,你的个性就变得很冷漠,有时很强烈、有时又看不出来,所以我才会看错,今天我总算明白。”终于,他发觉了她的特别。
“你少胡说。时间到了,回去坐好。”宫日光掩饰地低下头。
席净衍硬是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爆日光甩头,背对席净衍热切的目光,走到玻璃窗旁。
“日光,画画时,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想什么呢?
席净衍的问题,直冲她胸口,这么简单的答案,她却回答不出。
“日光”席净衍来到宫日光身后,张开手贴在玻璃上,脸靠近她。
“什么都没办法想,因为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我的眼中、脑中看的都只有画画而已。”才说完,宫日光慢慢蹲下,缩成一团。
他紧张地问:“日光,怎么了?”
“其实不是的。每次画画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以前的事情,可是每次胸口都会很痛,我只好什么都不想,这样我才能继续画画爷爷、萧云和真茗,他们很关心我,我不能让他们担心,所以我要笑,在他们面前我要笑得很开心,否则他们会担心,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她愁着脸说。
白天是为了别人,而回家后才是她的本性。原来宫日光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坚强,经过包装后的东西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他该好好保护她。
“日光,转过来看我”为避免刺激她,席净衍柔声道。
爆日光听话地回过头,虽然没有眼泪,可是那模样仍是令席净衍心疼。
“听我说,对我,你不必那么见外。在我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忌讳什么,你想生气,我会静静听你骂;你想哭诉,我会安慰你。在我面前,不要伪装你,因为我希望成为你心中最特别的人。”
“我们只是朋友,你不必这样对我。”
“我说过要成为你的男朋友,前提是只要你不反对的话,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依靠,我希望能听你说你心中的想法,与你分享一切,可以吗?我可以有这个要求吗?”他的声音如温泉般滑进宫日光的内心,温暖了她的体温。
爆日光讶异地仰着头,而后又低下来,怯声道:“我适合你吗?”
席净衍极为惊喜地抬起她的下巴说:“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适合你”最后一个字在宫日光的唇上做了结束。
没有拒绝,这样算是回答吧!
她当然适合他,因为她是第一个有办法影响他本质的人。
也许,往后他会为她做一些改变也说不定。毕竟宫日光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人。
“对不起!”柳真茗双手合十放在脸蛋前,眼睛不敢张开地拼命道歉。
“你这样就不叫做是好朋友了。”宫日光淡淡地说。
她当然不是想责备柳真茗,只是她与席净衍是亲属关系这种事情,真有那么不好启口吗?
“你也知道我表哥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当然得先弄清楚他到底为何接近你。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你。”柳真茗说得振振有词,神情有种从容就义的激昂。
见她那模样,宫日光忍不住笑了:“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了。”
“你不生气就好。我表哥对你还好吧?”
爆日光点头。席净衍对她真的很好,很多她经常忘记的事情,他总会帮她打点好一切,让她完全无后顾之忧。
“好到什么程度?”柳真茗喜孜孜地问。她那个堪称最多情的贵公子表哥竟也有跌入情网的一天,她倒想知道他对日光到底认真到什么程度。
“好到保母的程度。”宫日光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形容词最为贴切,他真的有时就当她是个小孩子在照顾、疼爱。
“保母?哈哈本世纪最为爆笑的话题在此出现,哈笑死我了!我一定要去好好嘲笑他。”
那个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从不在乎别人看法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成了保母喔,不!是保父才对。柳真茗笑得弯了腰。
“我只是凭感觉说说罢了,别当真。说实在,真茗,你觉得我与你表哥适合吗?”在她眼中,席净衍就像天上的光,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平凡人,他们真的相配吗?
柳真茗止住了笑容,一副严肃的表清道:“其实,以前表哥就交过不少女朋友,而最先提出分手的都是女方,原因是她们都受不了我表哥的抢眼。无论他走到哪都是聚光灯的焦点,跟他交往的女性都觉得有着莫大的压力,因为随时随地都有不知名的女人对他放电,她们觉得很没安全感。可是,日光,你晓得吗?你是表哥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交往的女生呢!这可证明他对你至少有一定的感情,否则他绝不会提出交往,你应该相信自己有这魅力才对。况且你长得也可以和他相抗衡了,要是他乱来,你也会乱来,这样不就扯平啦?”
爆日光为她的建议感到有趣。“也许吧可是我做不出来。”
“两性平等,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女权至上。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宫日光的眼神飘忽在很远,目光放在已在校门口等候她多时的席净衍身上。
他戴着深色墨镜,倚着跑车,神采飞扬地朝着她微笑。宫日光就是喜欢他那种自信、君临天下似的表情,个性独立、骄傲如天的他是唯一有资格的人。
对他来说,她,宫日光只是个小小的游戏,是一个充满光明的憧憬,现在他们的关系就像飞蛾扑火她是火,他是飞蛾。
一沾上,飞蛾就离不开火的引诱,但她也不愿烧死他的生命,于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光明。宫日光深深明白,他们的关系并不会长久,因为一旦天明,飞蛾就不会只单恋她这道微不足道的火苗,总有一天他们也许会分离也说不定
“日光,为什么你的表情这么苦涩?”柳真茗也注意到席净衍在校门口,可她不清楚为何宫日光看着他的表情竟是如此忧伤。
“你知道有一种心情是甜到心痛吗?我就是如此。”
没错!她的确甜到心痛,席净衍让她有种甜如蜜的感觉,但太过于甜腻却会让她无法看清未来,他们真能在一起吗?
她总觉得好像太幸福了。
而太幸福是会通天谴的。
“好了吗?”宫日光闭着眼睛问。她闭眼睛不是席净衍要给她什么惊喜,而是她要求他脱光所有的衣服,闭眼睛只是培养一种专注的情绪,毕竟她面前的不再是普通的模特儿。而是她的情人,她多少得专心点,以免浪费。
“好了。”
话一出口,宫日光又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张开,接着,她倒抽一口气。
她没想到即使不穿衣服,席净衍仍是有足够的本钱秀,均匀的肢体比例、古铜色的肌肤和六块肌,明白地显现出他锻炼身体的勤劳,而且他也不像一些夸张得吓人的肌肉男,像他这样,真的是刚刚好。这让她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她脑中已经开始有了画的雏型,甚至她已在想像她的作品会有多么出色。
席净衍就这么站着让宫日光足足对他品头论足两分钟之久,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样在女人面前一丝不挂。
即使以前他与其他女人上床,他也很少让她们如此肆无忌惮地看见他的身体,并非对自己没自信,而是他以为这样的表现是让对方看到自己最为隐私的一部分,在这方面他是相当反感。可是在宫日光面前,却是自在的,当然了,她是他的情人,在她面前他可以无所隐藏。
“你再看下去的话,我会当你想要我呢!”他调侃道。
虽然清楚画画是宫日光的全部,因此他也是尽量以严肃的心情面对,只是有点难呢!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动人的情人就在面前,怎会没情欲?
爆日光尴尬一笑,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十秒后再张开,面容已没了笑,十分严肃。对于她来说,一张画的好坏取决于题材、构图和光线,今天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齐全,她的手已蠢蠢欲动。
“坐到椅子上,以你最平常的坐姿,然后面向我,尽量放松心情和身体,不要怕羞,假装看不见我,这样你感觉会比较好,对,就是这样不,脸偏了些好!不要动了,我要开始画了。”才说完,宫日光手中的炭笔已开始迅速作响。
日光要他假装看不见,怎么可能?她是个实体,而且实在地就在他眼前,如此真实,他怎会看不见?对她的喜欢日益加深,怎会无视于她?
不过在宫日光专注的目光下,席净衍也只能认真地专心当她的模特儿,这样的尴尬,他可不想再重来一次。
慢慢地,宫日光认真的模样竟让他在脑子里开始勾勒未来,无论是怎样的情景,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她宫日光。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作画、休息,席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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