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缓缓地蒸散昨夜留下的水气。经过一场大雨的冲刷洗礼后,澄净湛蓝的天空更显得高远与亮洁。浑圆的水珠正一颗颗地从灌木上的绿叶表面上滑下,水珠儿滴答滴答响得好轻脆。
“怎么突然不走了?”秦观山撞着了皇甫少君的背脊,摸着鼻子哀哀喊疼。
“别叫,小声一点。”皇甫少君回头捂住他的嘴。
“怎么回事?找到了是吗?”好不容易才从缝隙中找到说话空间的秦观山放低了语调。
“是找到了,不过里头的人睡得正香,可别吵醒了他们。”皇甫少君挤眉弄眼地对秦观山使眼色。
“真的不要紧吗?你确定他们是睡着,而不是昏倒。”他偷偷瞄了里头,终于知道皇甫少君挤眉弄眼的理由。
“当然确定,好不容易逮到这种机会,我那古灵精怪的妹子还不乘机多亲一亲、搂一搂、抱一抱她所喜爱的人吗?”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他简直是在讥谤庄主和媛媛的声誉。
“的确是这样没错的呀!”他一脸无辜。“况且两人都快成亲,根本不必忌讳,而我这个女方家长也不再阻止了,等着做大舅子。”
真服了他,见自己捅了个大乌龙,竟连忙把手足当礼物送出去,想藉此将功抵罪。
这对超级古怪的兄妹真的是世间少有,柳莹山庄何其有幸,居然一次遇上了两个。
噢!真被打败了。
*****
阳光普照、花木扶疏、悠悠白云堆积聚拢,好个美丽夏艳。
从山崖底下脱困后,经过几日的疗养,柳随风所受的伤势大抵痊愈,而那个“卖妹求饶”的皇甫少君也在山庄里住了二十余日之后,终于启程告辞了。
“大哥,这么快就走啊?”媛媛依依难舍地握着他的手。
“你们已经没事了,大哥也玩了这么久,该离开了。不过大哥会常?纯存骆碌摹!彼哉舛郧槿思访寂鄣溃骸把就罚煤梅滔喙鹪俚髌さ返埃缆?”
“知道。”媛媛脸儿泛着酡红脸蛋小小声地回着。
“媛媛,我们就送大哥一程。”柳随风的建议立即得到媛媛的赞同,也适时地了解她的窘状,一路难舍的他们临别依依,但也终于来到热闹的三叉路口。
“保重了,后会有期!”皇甫少君一揖。
“大哥,记得要?瓷阶础!?br>
“我会的,再”
陡然
“黑尝君,给我出来,你若认为你还带种,自认自己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话,就马上滚到我面前来。”
哇!好粗鲁的用句,这等难听的叫嚣之词竟是出自女子之口,委实叫人难以置信。柳随风、媛媛、皇甫少君不约而同地停下告别之礼,转头望向发声处。也难怪他们好奇,在这种限制女子种种的社会风气下,除了脱了轨的媛媛外,他们可还没见过有姑娘家胆敢大剌剌地不尊重礼教规矩,当街怒骂男人。
三人探了过去高眺玲珑有致的身段映入三人眼底,可惜的是,脖子以上却无法一窥究竟,斗笠下的脸孔全用白纱遮掩住,根本看不出长的是圆是扁。
“黑尝君,你这人是生是死,好歹你也伸出个头来报报讯,不要跟只缩头乌龟一样偷偷摸摸成不成?你枉为人啦。”那迷人的清脆语调又吼又叫的,瞧她故意往人群里走去,似乎寻找此人已找得气急攻心。
“这是哪家的姑娘,恶行恶状的,敢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皇甫少君不以为然地猛摇头,一张潇洒帅气的脸孔随着她愈骂愈难听的形容词而垮了下来。
“你要是担心丢人现眼,那最好马上退出江湖,不然的话,就跪在本姑娘面前求饶,或许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对了!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找错人,你姑奶奶我的大名叫任小九。”可以确定的,这位自称任小九的姑娘绝对没有听见皇甫少君不满的谈话,可是她竟能顺口接下,可见这两个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灵犀相通。
“黑尝君呀黑尝君,你若再不现身,如日中天的声誉可要毁于一旦了。”这回说话的人是柳随风,他拍了拍皇甫少君的肩膀,一副等待好戏上场的捉弄表情,谁叫他要捉弄媛媛和他,他当然要乘机报复。
“你”皇甫少君猛地回首。
“还不赶紧去。”
“又知道了啦?什么时候?”皇甫少君佩服地望着他,至今他是唯一能够查探出他真正身分的人。
“十天前。不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我的确费了一番工夫。”
“哇!大哥居然是那位姑娘口中的那个黑尝君。”
“是呀!”他耸耸肩膀。
“既然如此,那位姑娘有事找大哥,大哥就赶紧现身相见,别让人家找了。”媛媛一双大眼古古怪的。
他无所谓地耸肩笑说道:“好吧!为了顺你们看戏的心意,我去会会那个凶婆娘,顺便教训教训她。”
“结果如何,你一定要通知我们喔!”媛媛满心欢快地等待有趣的故事上场。
“一定通知你们,不过你们也要加油,等我解决这个凶婆娘的时候,我也要听到我升格当舅舅的消息,咱们礼尚往来喽。”
随着声音消逝在空中,皇甫少君也走远了。
柳随风搂着羞红脸的媛媛,满腔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