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开始轻语着。
只见童致旸突然面泛红潮,而她每多说一句话,红潮就加深一分,连耳根也红了起来,到最后他倏地拉上被子,将整张脸都蒙在被子下。
秦湘萍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先是一愣,继而掩口笑了起来。
躲在被下的童致旸听到她如银铃般的笑声,慢慢地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由被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好坏!”
这么可爱的话更惹得秦湘萍笑不可抑,乾脆趴在他胸前大笑特笑。
童致旸看着胸前笑得双肩抖动的她,还是羞得不敢把被子拉下来。“你故意的?”
这句话又惹得秦湘萍的笑意欲罢不能,他真的太可爱了!足足把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擦擦眼角的泪水慢慢地爬起来,看见他依然蒙着被子,差点又笑了出来。
“你不喜欢这样的我?”
秦湘萍看他眼底深处有着一抹担忧,任何心事都可以由那双澄澈的眼眸中看出来,便靠过去凝视着那双晶眸。“怎么会呢?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真的吗?”童致旸还是不敢把被子拉下来。
“真的。”秦湘萍给他一个肯定的微笑,几乎可以透视他在被下的表情一定很美。
抬手轻轻拉下他蒙住脸庞的被子,缓缓地低头轻攫他灼热的双唇。
片刻,她离开他的唇,看到童致旸脸上红潮依然未全部褪去。
“可以再问你几件事吗?”
童致旸闻言红潮马上加深,嘴角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片刻才轻吐出如蚊蚋般的声音:“不要再问那件事了,好不好?”
“怕什么!”秦湘萍摆上一副“大男人”的嘴脸,做出邪恶的笑容,粗声粗气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此刻,童致旸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怎么她今天变得这么奇怪,刚才还那么温柔,这会却变得喜怒无常?待看见她微微扯动的嘴角和眼底掩不住的笑意,才恍然醒悟被捉弄了,想反击回去却没有任何筹码,寻思良久才硬生生地逼出一句:“你你欺负我!”话落拉起被子又欲蒙上脸庞。
好特别的反应!她喜欢!一起生活的日子以来,从没发现原来捉弄他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太令她意外了,待看见他又想拉被子蒙脸,连忙伸手阻止他。
“我就是想欺负你一辈子,怕不怕?”
“你你”童致旸眼底满蕴着委屈。“你要拿这件事欺负我一辈子?”
秦湘萍轻拍他未受伤的右颊,柔言细语。
“逗你的!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有多恶质似的。”
“真的吗?”童致旸一脸不放心的表情。
“真的。”秦湘萍给他个肯定的保证,这么甜蜜的事她要放在心底独享。
童致旸又是一脸开朗纯真的笑容。“那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为什么会爱上我?”
“为什么?”童致旸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答不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就是爱上你呀!哪有为什么?”
好模糊的答案,秦湘萍想了一下再问:“是爱上我的美貌呢?还是爱上我的钱财呢?”
“美貌!也许吧!至于钱财嘛”童致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我没听过钱和人会谈恋爱的事,是姓钱的女子吗?”
秦湘萍闻言轻笑出声,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的思考逻辑跟别人有很大的不同。
“那你对我有什么感觉?”
这回,童致旸连想都不想就回答:“很安全。”
秦湘萍看他竟回答得这么乾脆,忍不住秀眉微皱地想,原来她的美貌在他眼中看来竟是很安全!
“跟你在一起感觉很安全。”
秦湘萍一双美目眨了眨,到现在依然无法一下子就领会到他的言中之意。
“为什么我会有安全感?”
童致旸想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摇头:“不知道。”
秦湘萍凝视着他那双眼眸,捕捉到他眼底潜藏的一分孤单无依,顿时醒悟目前的他就像一艘飘汤于汪洋中的小船,内心渴望有个可以依靠的伴;即使她自己也像是艘大海中的船,或许在他感觉中,她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停靠码头;殊不知他自己才是她一颗心可停靠的码头呢!澳憔醯梦液馨踩煽浚俊*
童致旸轻轻地点头,小声地回答:“你感觉起来比任何人都可靠,以前我认为妈妈是这世界最可靠的人,可是她有时候在某些地方也很不可靠。”
“嗯!”秦湘萍明了地点点头。“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童致旸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妈妈?”
秦湘萍摇头,以指尖轻点他鼻尖。“由你身上看出来的。”
童致旸看了她半晌,彷佛在思考她话中之意,一会儿才露出个腆的笑容。“是是这样没错,我个性比较像妈妈;不过,也不是每件事都不可靠,我”慢慢地移动眼眸看向小桌上的水果,心想:她一定不喜欢一个不可靠的男人,这么一来,愈想心里就愈徨不安。
秦湘萍见他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徨担忧,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样的眼神好美!美得令人怦然心动;双手轻捧他的脸颊,使之双眸与她对视。
“我不是说过会对你负责吗?”
“不不用对我负责,这种事再怎么说都是男人占便宜的。”童致旸神情黯然地轻语着:“只要你讨厌我,我我会自己滚蛋,不会像嚼过的口香糖一样死黏着你,让我们的一场情缘好聚好散吧!”
“这样的分手你不会感到伤心痛苦吗?”
“当然会。”童致旸此时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可是,我相信这样的伤心痛苦是双方都会感受到的,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也许提出分手的一方远比被拒绝的一方更为痛苦呢!”
秦湘萍讶异地看着他,这是以前从没深思过的。“那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啊!”童致旸傻里傻气地回答:“就是用一颗真心去爱所爱的人。妈妈说过,爱字没有了心就不是爱了,不是这样吗?”
秦湘萍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傻瓜怎么会傻得这么可爱,像这么纯洁的心态恐怕已被骗了不少次了吧!现在的爱情还有谁会把一颗真心摆在最前面?当下随口就“对以前的女朋友,你也这么全心全意地去爱她吗?”
这句话问得童致旸表情僵硬,顷刻间俊面泛上红潮,嘴角慢慢地往下扯了扯,好似要扁嘴大哭的样子。
看到这号表情,秦湘萍表面无事,心里却笑开了,又是一个可以欺负他一辈子的甜蜜事实。
“你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啦!”童致旸说完拨开她捧脸的手,迅速地拉起被子将整个人再次蒙在被下。今天所有别人眼中“丢脸、没有男子气概”的事全被挖了出来,她一定不要他了!
秦湘萍只是看着白色被面,被子下的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呢?如果当初把他当成一个自不量力的小夥子而拒绝,那么今天这颗在众多宝石中最美丽的一颗,是否就这么错过?也许她外在表现得够坚强,但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是脆弱的;而他也许没有强壮的外在,个性单纯甚至还带点儿傻气,但他却有颗百分之百的真心。
癌身轻轻地扯下被子,强迫他露出那双澄澈的眼睛。此时,他眼中竟闪着像小鹿般恐惧的神韵,真是惹人怜爱。“你在害怕什么?”
童致旸只是摇头。
秦湘萍心中有了决定,故意再问一次:“我真的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童致旸看着她,浓黑的双眉渐渐锁起默然不语。
这表情看得秦湘萍心口漫上一阵阵的甜蜜,心想:如果他是个女子,也许早已被她逗得眼泪汪汪了。片刻,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岂料,这时童致旸却伸手拉住她,急声问:“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秦湘萍转过身,低头看着他含笑问:“怎么了?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不是怕你丢下我不管,是那个那个”童致旸看着房门,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原因。
秦湘萍见他眼中闪着惊惧的神芒,想到他会怕蟑螂,马上转动头颈梭视室内,看是否有它出没的踪迹:可是,仔细搜寻了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只得问:“到底怎么了?”
“那个如如果护士小姐来了怎么办?”
秦湘萍这才明白他怕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护士小姐又要来打针,真想不透他为何能这么勇敢地追求她,却怕区区的打针!也许这正是所谓一物克一物,而小小的针筒和蟑螂正是他的克星一样。“不要怕。我等会去向护士小姐打个招呼,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帮你打针,这样可以吗?”
“谢谢。”童致旸这才放心地松手。
这时,秦湘萍却反而舍不得把他孤伶伶地丢在这里,但想做的事也很重要,只好狠着心离开病房。
约莫半个小时,秦湘萍带点儿紧张的心情回到病房,却发现他似乎正在凝神聆听什么,看到她马上绽开一抹笑容说:“你回来了,刚才隔壁有小娃娃在哭哦!”“嗯!”秦湘萍也报以微笑,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把手伸出来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童致旸自然不会追问她要给什么东西,依言伸出手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她翻过他的手掌把一个东西套到他的指头上。
“可以张开眼睛了。”
童致旸张开眼睛,只见手指上多了一只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璀璨耀眼的大钻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为什么要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个是”秦湘萍桃腮微晕,巧笑倩兮。“这是向你求婚呀!”
“求婚?”童致旸一时反应不过来,悟不透她话中之意。
“我们结婚吧!愿不愿意?”
童致旸先是一愣,接着一抹纯真开心的笑容浮上唇边,翻身坐起连迭点头。
“愿意!愿意!我愿意!”
秦湘萍张臂拥住他,看样子她的小男人是很乐意被她绑住的,欣喜之馀忍不住在他耳边轻语着:“我打算欺负你一辈子了。”
童致旸闻言呆了呆,将头埋进她肩头,用细如蚊蚋般的声音央求:“你可不可以只在私底下欺负我?”
秦湘萍轻笑起来,他正向她撒娇呢!听到如此的软语相求,怎么还会忍心欺负他呢?“骗你的!我不会拿那些事欺负你。”
“真的?”童致旸抬起脸看她。
秦湘萍肯定地点头。他把一颗完美的心、完整的人都给了她,如果还欺负他的话,岂不显得自己太不知足了。
这时,童致旸凑上唇,在她耳边轻语呢喃般的轻吐出一句:“我爱你!”
这叁个字虽然只是轻轻说出,却宛如暮鼓晨钟般的直撼她心田,虽然相识以来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但他却早已无时无刻都以行动来诉说对她的爱意;此刻她也好想对他说出这句话,可是六年来不曾再对任何男人说出这句话,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出口,努力了片刻才逼出生硬的语调:“我也爱你。”
“我要爱你一辈子。”
“我也是。”
秦湘萍说完这句话后紧拥着他。真正的两情相悦,感觉是如此的美好,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抛开其它的不谈,其实在日常生活方面,她才是受照顾的人;想想有个无需时时猜心、偶尔会撒娇的小丈夫,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