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是鸡同鸭讲般。毕鸿钧无奈地抬手按住额角,在心里猛叹气,想当初若是不考量她的自尊问题,而严词拒绝她的才艺秀,就没有今天的瞎扯不清了;此刻回想起来,那时的做法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鼓励。
这时,苏筱卉想起一件事,遂问:“您喜欢新鲜鱿鱼,还是鱿鱼干泡发的脆鱿鱼?”
毕鸿钧无心再和她多做争辩,只是朝她挥挥手。“都可以。”
苏筱卉一脸甜笑说:“那我两种都准备。”
翌日。
毕鸿钧走进办公室,才刚坐下,苏筱卉便急巴巴地将两个保鲜盒送至他面前并打开盒盖。
“这是您想吃的鱿鱼。”苏筱卉笑咪咪地说。
毕鸿钧抬眸看她一眼。他想抓来炒的对象,其实是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迷糊蛋!无奈之余,却只能暗叹气。
苏筱卉指奢保鲜盒里的小方格说:“这是我早上才做的,保证新鲜,一切都是照您的喜好来烹煮;这是用蒸的原味,加姜、加蒜的,还有起士口味的,请您慢慢品尝。”
毕鸿钧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心里不免忐忑,依据以前的惨痛经验,这些东西下肚后下场会如何实是难料,但不吃又辜负了她的一番心血和美意。
思忖间,计由心生,遂问:“这些东西味道如何?”
苏筱卉摇摇头。“我没有试吃,不过咸淡应该不会差太远才对。”
毕鸿钧闻言,暗暗心喜,遂绽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既然如此,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你也一起来啊。”
那眩惑迷人的笑容,看得苏筱卉心神飘荡,久久不能自持,这还是任职以来第一次看见上司露出这般迷人的笑容呢,实――实在太棒了。
毕鸿钧见她只是呆立,双眼发直,遂再问:“要不要一起吃呢?”
苏筱卉这才回过神,慌不迭地点头。“好、好,我去拿筷子!”话落,迅速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取出一双免洗筷。
毕鸿钧转眸睨她一眼。等会让她先试吃,要是有个万一的话,就不会只有自己遭殃。
待苏筱卉过来后,他露出一抹十分绅士的笑容,比个请的手势。“请。”
苏筱卉满怀欣喜地睇他一眼,娇嫩的粉颊因兴奋的心情而微微泛配,偶像上司果真是个风度十足的绅士。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毕鸿钧微笑点头。
苏筱卉伸筷将每一种口味都试吃一块,每吃一口就对自己的厨艺更增加一分信心。待看见他仍不动如山,不觉催促道:“您也快吃呀。”
“呃好,好啊。”毕鸿钧虽见她吃得津津有味,但心里仍难免忐忑,不得已,只好深吸一口气,抱着豁出去的决心伸筷夹来一块试吃。
嗯――味道还不错,但毕鸿钧仍难释心中的疑虑,十分技巧地让大部分的炒鱿鱼都进了她的肚子。
两个食毕后,毕鸿钧放下筷子笑着赞美:“你的厨艺真好,这道炒鱿鱼相当美味。”
“真的啊,谢谢。”苏筱卉听了他的赞美,喜悦的心情是笔墨难以形容的,看样子今天的表现应该可抵过昨天“漏气”的彩带舞。
毕鸿钧望着她那满足欣喜的颜,好似自己对她的赞美是任何事都无法相比的光荣。真是个天真的小女子。
约莫一个钟头后,毕鸿钧觉得肚子似乎开始隐隐作痛;过没多久,痛楚突然加剧,伴随而来的是腹部绞痛和恶心欲呕的感觉,他马上起身快步走进洗手间。
正专心办公的苏筱感觉前面似有道黑影晃过,本能地抬头,却不见任何东西,转眸才发现上司已不见人影。
男用洗手间里,毕鸿钧又是呕吐又是腹泻,一阵折腾后,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只觉得全身虚软无力。
他轻喘几口气,才转身离开洗手间,哪知才刚回到座位坐下,恶心欲呕的感觉又强烈地袭上心头,无暇多想,又马上转进洗手间。
苏筱看见上司这不寻常的举动,还有刚才从洗手间出来时苍白的脸色,一种本能驱使她上前一瞧究竟。
毕鸿钧走进洗手间,来不及进入里面就在洗手台边吐了起来,干呕了好一会,却吐不出东西。
苏筱卉尾随而至,见状大受惊吓,愕然过后慌张地上前。
“您――您不要紧吧?”
毕鸿钧经再次的折腾后,全身瘫软无力地倚在她身上,喃喃地说:“我不行了,快帮我叫救护车。”
“食物中毒。”
医护人员经过一阵紧急处理后,医生如此宣布着。
“食物中毒?”苏筱卉皱着秀眉,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注射点滴的上司,奇怪?为什么――大早就会发生这种事?
“知道他早上吃了什么东西吗?”医生问她。
“吃什么东西啊?”苏筱卉偏头想了想。“他在家里吃了什么东西我是不清楚啦,不过我们在办公室一起吃了炒鱿鱼。”
“医生闻言,双眉微皱。“炒鱿鱼?”
苏筱辉拼见医生皱眉的表情,心里顿生不妙,不禁嗫嚅着问:“难――难道是――是因为炒鱿鱼的关系,可――可是――我也吃了不少啊。”
“海鲜类的东西通常会因人而异,有人天生就对海鲜类过敏。”医生见她脸色似乎愈来愈苍白,随后又说:“其实这也只是猜测,真正的原因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断定。”
苏筱卉送走医生,回到病床边坐下,望着双目紧闭、俊颜苍白的他,心里的歉疚无限。如果真是“炒鱿鱼”出问题的话,不就比昨天那漏气的彩带舞捅出更大的楼子了吗?
唉!这么一来,必给偶像上司十分恶劣的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毕鸿钧苏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眼睛,用模糊的视线望向前方的天花板。
“您醒了呀。”苏筱卉见他醒来,马上绽开笑颜,但旋即又一脸愧疚的表情,揍首低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医生刚刚说,也许是因为吃了炒鱿鱼的关系,所以才导致食物中毒。”
毕鸿钧偏头注视她片刻,问道:“你有没有事?”
苏筱卉摇摇头。“我没事。”
毕鸿钧转回头。
“既然你没事,大概不会是炒鱿鱼出问题。”话落暗自思忖:大部分的炒鱿鱼都是她吃掉的,而自己只吃了几小块,竟然就食物中毒,还真是有点
苏筱卉见偶像上司早上还神采奕奕,现在却十分孱弱的模样,心里更是感到学安和心疼。“可是医生说”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毕凯达和江幸纯一脸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
江幸纯人未到声先到――
“儿子呀,我听说你食物中毒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毕鸿钧睨了母亲一眼,语气淡淡地:“人生难免有意外。”
江幸纯柳眉微皱,回头看老公一眼,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你这孩子――唉。”
静静伫一旁的苏筱卉,美眸左右瞟了一眼,虽然上司没有说出真相,但还是自己认罪比较好。
思毕,双唇微动,嗫嚅着说:“伯――伯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话落,螓首低垂,将事情的始末述说一次。
毕凯达和江幸纯听了,频频对儿子和她投注惊奇的目光,原来两人的关系已如此腻了,难怪儿子要回护她。
“真的十分对不起,你们要处罚我也没关系。”苏筱卉说。
江幸纯闻言,双眸一亮,接着执起她的小手,高兴地说:“不用处罚,你只要答应我,成为我们鸿钧的新娘子就行了。”
苏筱卉听了,脑?锩俺鲆桓龆反蟮奈屎牛躲兜夭恢萌绾位卮稹?br>
毕鸿钧却是惊愕不已,转首惊问:“妈,你胡说什么!”
江幸纯见儿子反应激烈,心想他也许是害羞,马上改口说:“开个小玩笑有什么关系。”语毕话锋一转:“既然有筱卉在这里照顾你,那我们就放心了。”说完,推着老公就往外走,临关上门前,还不忘向儿子眨眨眼。
毕鸿钧胡作无视,回头对苏筱卉说:“你别理我妈,她就是这么无理头。”
苏筱卉只能点头,她真的搞不懂江幸纯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周日清晨,李惠玉和苏仲敬外出散步,顺道带早餐回家,一进家门就看见女儿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看晨间新闻。
“今天公司加班吗?”李惠玉将早餐放到她面前。
苏筱卉摇头。
“没有啊,公司的基本政策是尽量别剥夺员工的权益,所以不太可能叫我们假日去加班的,除非有必要。”
苏仲敬也在一旁坐下。
“你和朋友有约要一起出门吗?”
“不是。”苏筱卉露出个娇美、略带腼腼的笑容。“我等会要到总裁他家,表演我昨晚练习了一个晚上的电子琴演奏。”
苏仲敬与老伴相视一眼,心里对女儿如此积极的态度微感不安,可是也不忍心泼她冷水。
“可是今天是休假日,你这么贸然跑去找人家会不会太冒失了点?”
“不会啦,我只是去一下下,演奏一首曲子就回来了,况且伯母也曾说过我可以随时去拜访。”
苏筱卉吃完早点,略做收拾后就带着电子琴出门了。
苏仲敬目送女儿出门,才回头看着老伴说:“筱卉这样会不会太积极了点?”
“会吗?”李惠玉迳自取来早点开始食用。
这时,苏家麟步履不稳地从楼梯走下来,脸上有两圈明显的熊猫眼,神情显得团顿疲乏。
李惠玉见状就问:“你昨晚做了什么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糟?”
苏家麟有气无力地说:“我什么事也没有做呀,小妹昨晚练琴练到一点多,我根本睡不着,不但如此,那恐怖的魔音还让我恶梦连连,我要向她提出精神赔偿。”
苏仲敬和李惠玉相视一眼,同时暗叹一口气,苏仲敬语带无奈地说:“没办法,你只好忍耐、忍耐。”
苏家麟的忍耐度已至极限,不禁怒视母亲一眼,忍不住抱怨了起来:“都是妈的错,说什么‘女子无貌还有才’甚至还鼓励小妹去向她的偶像上司展现才艺来表达爱意。现在可好了,小妹已表现上了隐,若说她的才艺很好也就罢了,偏偏是只三脚猫,又爱现,若非她的上司是个泱泱大度的人,小妹早就被炒鱿鱼了。”
讲到这个,苏家麟就想起两天前的事,忍不住又接下去说:“对啦、对啦,说到这个炒鱿鱼,小妹竟然弄个什么拿手好菜,教人家吃得食物中毒,实在有够”
李惠玉听女儿被儿子说成了如此,忍不住替她辩护:“那件事也不见得是筱卉的错,因为她也吃了相同的东西却没事啊。”
苏家麟不以为然地说:“你听过毒蛇会毒死自己的吗?”
“哎,你这个孩子”李惠玉怒视儿子一眼。“你懂什么,如果不让筱卉去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机会虽不是绝对的,但不试就永远都没机会,知不知道?”
苏家麟昨晚没睡好,精神情绪都很羞,又听见母亲这么回护小妹,忍不住满腔怒气上扬。“那个笨蛋小妹,凭什么跟人家谈机会!”
“你说什么?”李惠玉闻言,也忍不住动气了。
苏仲敬见母子俩似乎快摩擦出爆炸的火花,连忙出声化解危机。
“别为这种小一起争执。”
苏家麟闻言,只好转移话题,深吸一口气平抑怒气,随口问道:“筱卉怎么不来吃早餐?”
“她已经出门了。”
苏仲敬说。
苏家麟有点惊讶,本能地追问:“假日一大早的,去哪了?”
李惠玉照实说出女儿的去处。
“什么?”苏家麟吃惊地嚷着:“星期天竟然还跑去騒扰人家!我看她这只不知死活的鱿鱼被炒定了,我看我得叫我那个准备开速食店的朋友先帮她预留一个服务生的名额才行。”
苏仲敬和李惠玉相视一眼,心里也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