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快走,误了吉时就不好了。"那女子催促着。
"吉时?"
"对,拜堂成亲的好时辰。黄历上写明今年就属今儿个申时最宜婚嫁,这可是我千挑百选,过滤再过滤才决定的,还好你们赶得及回寨,不然成亲少了主角儿岂不是没戏可唱?哎呀呀明明是大哥娶媳妇,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皇帝不急可急死太监,噢,我怎么说自个儿是太监,唉唉"
那女子喃喃不停,贺兰没法反应,惟一收到的讯息就是她要嫁人了。今晚,她将在天地、众人面前与一个男子誓言相守,成为他的妻子。
就这样,经过几番折腾,现下,她安静坐在床沿,一条喜帕罩住头顶,视线所及除了一幕红色,便是放在膝上、绞着绣绢的小手了。
这些转变让贺兰措手不及?肟骡郑诘耐仓拢恿苏饷呕槭拢约河胨呛廖薷上档牧饺耍蛎俗脚沤岢闪怼5还芮耙蛭危谥醋畔膊视胨话菔保讯蕴斓匦硐屡笛裕庖簧桓队杷拮铀脑鹑危文茏龆园资追蚱蕖?br>
脑中勾勒着未来,贺兰悄悄地弯起唇角,她想得入神,没发觉有人来到面前,直到头顶的喜帕被猛地抽走,她抬起脸,惊讶地对上男孩俊秀的面容,他盯着她,眼中的冷意和铁无极颇为相似。
贺兰端详着男孩,对他露齿一笑,"你好厉害,通过层层守卫,你是来讨喜糖的吗?"方才有群孩童顽皮地想闹新房,大伙儿挤在窗外,拚命地喊着要她掀开喜帕,最后是几名来帮忙婚礼的妇人将他们驱散的。
见他仍死瞪着自己,贺兰有些莫名其妙,歪着头又对他笑,没有办法的,谁教所械暮9撬凝涡恰?quot;大厅准备了好多食物,大家吃得很高兴哩,你不去,待会儿没得吃了。'
'谁希罕!'丹心恨恨地吐出字眼,瞧着他阿爹刚娶进门的女人。
贺兰微怔,被他的语气吓着了,以为他小孩天性,可能为了某件事发脾气,想一想,她语调更柔了,'你在生气吗?告诉我,什么事不痛快了?'很自然地,她伸出手握住丹心的。
丹心浑身一震,想也不想地甩开她的手,恶声恶气地警告,'别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你别紧张。'贺兰轻声安抚,见他静了下来,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不说。'贺兰将脸撇向一边,抓准了孩童的好奇心思。
丹心凝起俊脸,沉声道:'我叫你说!'
'如果你加一个'请'字,我就告诉你。'几缕头发散在男孩的肩上,贺兰边要求着,手却捞起他的乱发替他塞至耳后,在丹心尚未反应时,那只微带香气的手已离开他的耳朵。
在那瞬间,丹心仿佛闻到温暖的气味,狠狠甩头,将那古怪的感觉抛掉,他咬着唇冷哼,'不说拉倒,我才懒得听。还有我再警告你,别随便碰我!'
这男孩的脾性好倔呵贺兰暗自思忖,对于丹心的不友善,心中并不觉得沮丧,反倒对他充满兴味,正想再同他说些话,廊前已传来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你在这儿,怕要受责骂的。'说完,她把男孩方才放的'狠话'抛到九霄云外,捉住他的手将他拖上床,匆促之间还不忘把桌上的喜糖全扫到喜帕上,扯开丹心的衣襟塞了进去,'乖乖吃糖,别出声。'她给他一个笑,随即放下两边的床帷,正襟危坐。
丹心再度愣住了,低头看到襟怀内的红布包,和几颗掉在床上的喜糖。这个蠢女人,她当他是什么?还是个三岁小孩吗?敢用这种把戏哄骗他!简直就是侮辱!他想着她刚刚那个甜笑可恶!他低声诅咒,莫名地讨厌起自己。丹心跳起来想下床,竟发现这蠢女人正坐在交叠的床帷上,本欲破口大骂,帷外却在此时响起了开门声,不知是谁进来了,他听见她紧紧地抽气。
以为是之前那几名妇人或是丫环,看见推门进来的人,贺兰不由得心头慌乱,小心地唤了一句,'寨主。'她起身微微一福,又坐了下去。铁无极眯眼瞧着她,那张脸单纯柔美,藏不住心思,他静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踱至床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里头。
那种怪异的病症又发作了,这回似乎更严重些,头昏昏的,心跳得不试曝制。贺兰合着眼垂下头,想平息方才那股悸动,刚喘了几口气,下颚已教他托住,扳起她的脸蛋不让她退缩。然后,那男性的气息拂过脸上。
'这么不安分?连喜帕也急着掀掉。'
贺兰忽地张开眸,对进一双冷漠漂亮的眼瞳,她又紧声地抽气,发现他的脸靠得这般近,唇就要抵上自己的。
'不是,我没掀喜帕,我、我'手不自觉抓紧衣襟,她艰难地想解释。
'不是你,是谁?'铁无极逗着她,故意沉下神色,'谁跟天借胆,抢了新郎官的专权。'贺兰吓白小脸,为那个孩子担心不已,自己为什么这么傻?哪边不好藏,竟把他推上床。下意识,贺兰更往里头坐去,细小的汗渗出额际。她的心虚和焦急全落入铁无极眼里,无声地扯动唇角,目光怀疑地扫向她身后,'等不及要上我的床吗?咱们合卺酒还未交杯,床帷已急着放下。'他故意说话分散她的注意,突然出击,猛地拉开布帷,一瞧,自个儿也怔住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在这干什么?丹心想着同个问题。原先,他是来下马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可现下全乱了套,他也不知自己在干啥了。
脑筋翻动答案,他仍找不到合适理由,正想认分地自首,还用不着他开口,贺兰竟张开双手挡在他前面,戒备地盯住铁无极。
'你别恼他,他只是个孩子,他、他来讨喜糖的?quot;
两个父子一前一后,挺有默契地用同种眼光看着贺兰,好似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讨喜糖?'铁无极移动角度,目光掠过贺兰的肩对上儿子。
这蠢女人以为在玩老鹰捉小鸡吗?丹心嗤之以鼻,但爹的神情好奇怪,他读不出他的想法,不知是否怒着他,这一点令他忐忑不安,竟莫名其妙想赖在这怪女人的背后拿她当挡箭牌,又蠢又怪,爹娶她真的太委屈了。
扫掉很不争气的想法,丹心深吸口气下定决心,猛地把面前的'障碍物'挥到旁边,不慌不忙地下床,对着男人站挺身躯。
'爹。'声音很清亮。
爹!被扫到床尾的贺兰瞪圆了眼,头有些晕眩没错,可是真的听见这男孩喊他爹!莫怪,男孩的五官与他有几分雷同,连冷淡也学了七分样。他敌视她,因为她成了人家的后母吗?
'看什么看?再看我对你不客气!'小男孩生气了,讨厌贺兰的探究。瞧他现在成什么德行,衣服乱七八糟,头发也乱七八糟,还在爹面前这么失态,他讨厌死她了啦!蹦起勇气瞥了爹一眼,发现他好似在笑,丹心沮丧到了极点,这个笨蛋女人,他不只讨厌她,还要恨她。
喜帕和糖引起铁无极的注意,微微讶异目前的状况。看样子,他的新妇已和继子交过手,一个无辜的跌在床尾,一个则怒冲冲地口出恶言,很显然这场'战事',他刚娶过门的媳妇儿是略胜一筹的。
'爹,喜帕是孩儿掀掉的,您罚丹心吧。'他要当好汉,敢作敢当,但这笔帐他会算在她头上。
'是我做的,它、它罩着我好热,我一把扯掉,不干他的事。'想到铁无极刚才的凶神恶煞样,仿佛她头上少了那块帕子是多么严重的事,若他发起怒来,孩子不被他踢飞了才怪,她个儿较高,应该撑得住。接着,贺兰朝丹心再次出手,抓着他的腕想把他藏在背后,还紧张地交代,'小孩不可说谎!'
'我绝不说谎。再有,我铁丹心已十二岁了,不是小孩!'
丹心没发觉他现在的模样极像小孩,耍倔耍脾气的。贺兰的掌心软软腻腻,迟疑了一下,他咬牙甩开了温暖的掌握。
'你叫'担'心?难怪我一直替你担心,这名字不好啊'情况突然出轨。
'你这个蠢女人!'他让她逼疯了,也不管铁无极在场,小男孩苦撑的淡漠表相碎得灰飞烟灭,他红着脸大吼:'是留取丹心照汗青,你懂不懂啊?笨蛋!'
'丹心,你基本的礼节到哪里去了?'铁无极这时才出口,脸色十分难看。
最糟的一面是显露出来了,丹心干脆卯起性子,想说的话全倾巢而出,受伤地喊:'爹,您不爱娘了吗?为什么答应娶她?她说不定是昏君和那个威远侯派来的奸细,有一天会出卖阎王寨的?quot;
陡地,铁无极面容肃冷,额际青筋明显可见,'别把你娘亲扯进来。'
丹心不服,还要开口,铁无极手一挥,沉声怒喝,'出去!'
爹竟为了一个外人对他发脾气!心很受伤,但他铁丹心是绝不掉泪的。
咽下喉间的紧涩,整张脸涨得通红,丹心狠狠瞪着那个罪魁祸首,毫不考虑地,他抓出怀中喜帕掷在她身上,糖散了一地。'我讨厌你!讨厌你!'接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房里好静,然后是女子怜惜的低叹,疼痛钻入心坎,不为自己,而是那个看似坚强、其实孤单的男孩。'你怎能如此待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哼,你倒菩萨心肠。'铁无极冷笑,方才的怒容已掩入面具之下。'堂堂侯爷之女,无可奈何嫁给一名草野莽夫,没有荣耀富贵,也无显赫排场,突然间当了人家的继母,有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的夫君又非什么奉公守法的良民,杀人越货、奸淫掳掠'他顿了顿,一只大掌锁住贺兰秀美的咽喉,虽未施力,他两眼中诡谲的火光,已教人起颤。'你不害怕哭泣,还想顾着别人?'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贺兰整个人融在里头,近近地望住那刚毅的脸庞,想试着了解他灵魂深处的沧桑,不知不觉地,她抬起小手,抚着他下颚过于刚硬的线条,那触感有些扎手,是细细的胡髭,与她手心的柔软截然不同。
'你是吗?'
'什么?'铁无极失了神,任她的柔荑在脸上游移。
贺兰微启朱唇,吐气如兰,'你真是杀人越货、奸淫掳掠,坏事做尽的人吗?'
'当然不是。'咽咽口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实话实说。
'瞧,你既然不是坏人,我何需害怕哭泣。'那张美丽的脸上绽放了一朵笑,轻柔细语,'这段婚事容不得我作主,而你亦是在不得已的状况下才娶我为妻,原是陌路的两人,却会牵扯在一起,或者这便是姻缘,是上天安排的玄机,你可能不重视,但对我而言,一生就这么一回了我既已嫁你,生死都是铁家的媳妇儿,那孩子仇视我,我会尽所能与他和平相处,担起照顾他的责任,我是他的娘亲也是你的妻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浪迹天涯也好,要上天下地也行,我默然跟随,你的荣辱便是我的荣辱,我全意的信任你,想要这段姻缘长长久久,做一世的夫妻?quot;
愣了半晌,铁无极猛然回过神,她的话带来些微纷乱,他不爱那种陌生的感觉。'这些话说得十分动听。是贺万里教的?你我才相识短短几日,就死心塌地要跟我厮守到老?你想我会信吗?'
'夫妻之间该当真诚,我由衷希望能得到你的信赖。'贺兰仍轻声软语。
'我若信任你,会招致怎样的祸端?'他不疾不徐地说,轻蔑的神态表露无遗,看着眼前纯美的容颜,才慢慢地讥讽,'虚伪。'
心又抽痛了,为了他。贺兰轻轻叹气并不反驳,手移至他的眉间,那里皱起沟痕,她温柔地按着那纹路,仿佛这样做能让它们变为光滑。心思飘开主题,她忽而问:'你总是不快乐吗?''错。'
一瞬间,她的手让人抓得好紧,男性的气息迷惑着她。
'今晚,我会很快乐。'铁无极咬牙切齿地说着,一只巨掌已探入她的襟口。
贺兰忍不住惊呼,反射想推开他,'你要做什么?我们唔'来不及说完,铁无极已倾身过来堵住那张嫣红小嘴,他的舌顺利地攻城掠地,健臂勾带贺兰的腰身,将她娇软的躯体往床内拖去,一翻身,以精壮的胸膛压制了贺兰,大掌正大光明盖住一只浑圆。
男女之事,她纯真得如雪花洁白,只能任他欺凌,一双美眸呈满惊惧,既迷惑又不知所措的睁亮着,忽地,她倒抽一口气,身于抗拒地瑟缩,为了胸前那只邪恶的魔掌。
感觉到她的反应,铁无极放松了那点柔软朱唇,嘴仍抵在上头,舌头舔着贺兰美好的唇形,望入她迷的眼瞳里,低低哑笑,讽刺地说:'你口口声声说信任我吗?怎么怕成这样?'
'我不怕'胸口跳得好急,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直觉得燥热无端生出,逼出一身不寻常的赭红。
铁无极怀疑地挑挑眉,瞧她颊如霞云,双目半合的神情,原始的渴望在体内蓬勃发展,一波强过一波,今晚,他势必得到她了,因底下这具女性胴体已引起他漫天欲火。
伴在她乳房上的手开始扯着肚兜,贺兰发出微弱的抗议,却听见那男子在耳边蛊惑着。'夫妻便是这样,我会温柔待你你不信我?莫非你方才所说的承诺全是假话?你根本不愿成为我的妻子,和我长相厮守!'
'不是不是的'贺兰昏乱的摇头,长发如黑缎般散在床褥上。她又发病了吗?为什么这么热?方寸似火炉燃烧着,四肢提不起半点气力,'我嫁了你了一辈子认定了你呵'
'好。'铁无极微扯嘴角,呼吸亦急促起来,眼光已将她生吞活剥,再度开口,声音竟艰涩难辨,'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献身,不能有丝毫抗拒。'
'嗯'献身?是亲亲嘴,让他抱在怀里,任那双巨掌摸索胸前吗?原来夫妻是这样子的。贺兰模糊思索着,眯着醉的眼,娇憨的露出笑意。
'我要去一个地方。'铁无极继续以舌描着她的嘴。
'哪里?'
'天上。'他另一手插入贺兰软如云的黑发,固定住她摇摆的头颅,牙齿轻吮着小巧耳垂,'你跟是不跟?'
'不要抛下我。'呢喃中还带些许焦急。
'我们一起去。'
这次,他顺遂地脱去那件吉服,连带她粉色的亵衣,全让他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