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你老了也有人可以依靠,]陈妈妈意犹未尽地说。
“招赘?不,我家女儿不招赘丈夫,我要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李豪得意地说。
陈妈妈颇不以为然“那你老了”
“我就到养老院去住,这年头住养老院也差不到哪里去。]李豪正色地说。[只是要趁现在攒些钱”
陈妈妈两眼—亮。[说到赚钱,我弟弟现在在一家投资顾问公司,我们家老陈还有方太太力、林太太、王太太她们都把钱放进去生利息,很好赚呢!有兴趣的话,我明天要去时,再来找你。]
“好啊,那我先谢啦!”
“哟,只顾讲话都忘了时间,我要回去准备啦。走了,再见!]陈妈妈提着东西挥着手的走了。
“爸,我去煮饭了。]月笙站起来,笑着说。
[我刚下来时,洗好米放进饭煲了,炖锅里炖着牛肉:你去休息啊,脸色怎么这样苍白呢?”
“没事。]月笙轻轻地说完又坐了下来。
[去去去,去看电视,我来看店就好,明后天我去刊个报纸,找两个店员好啦。]李豪笑着说。
“为什么要找两个?找—个就够啦。我下课回来也可以帮忙咧!”月筝不解地说。
李豪神秘地笑笑、“因为爸爸最近在赚大钱,听以要请两个。]
“爸,你在赚什么大钱?”月笙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你就知道了,快去休息吧!]李豪拍拍她脸颊催促她上楼。
吃过饭,月笙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日记薄。她已经坐了快半小时了,却仍只是咬著笔发呆,日记簿上还是一片空白。
方儒筝要结婚了!苦涩的心情却不知要告诉谁,她透过飘起的窗帘,对面二楼的灯没开他还没回来,月笙甩甩头,李月笙,他都要结婚了,你还在想什么?
她努力的想调回视线“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过了很久地才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泪水落在日记簿上的声音,她忍不住抛下笔掩面的哭了起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默默地啜泣著,为地的暗恋而感伤,这份还没开蛤就结束的感情,令她心痛得无法言语,却又莫可奈何。
她抽出面纸将日记簿上的泪水吸乾,然后用红笔在这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在正中间,她用力的写下两个字结束。
泪水又忍不住的簌簌而下,把墨水笔的墨汁往外扩散,而后成为一片模糊的红色水渍。她呆呆的看着那片红,心里仍是苦涩不已。
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方儒筝仍一句句的在黑板上讲解著苏轼的水调歌头,台下有些较大胆的同学已经明日张胆的收拾着书包文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好像有传染性似的,引起连锁反应,放眼望去,许多人桌上甚至连书都没有。
方儒筝皱起眉头的放下手中的粉笔,他环视全班的学生,除了少数像李月笙那种乖巧的学生,大部分都蠢蠢欲动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了。
他瞄一眼手表,清清喉咙。[今天就上到这里。]他看着一窝蜂向门口涌去的学生。
“下星期上课时我要测验今天上课的内容,作为平时成绩。”他说完也自顾自的收拾著讲义及资料。
学生们不满的怨言,一波波的在她们经过时,传人他耳中,但他只是保持面无表情地做著自己的事。
学生都快走光时,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只见李月笙和那个一直跟她形影不离的王佳玲正在商量些什么。
他顺手拿起一张李月笙的作文,那是上次全班发还改好的作文时,被漏发的。他不得不承认,以这个女孩子的文笔及文思,她没去念中文系实在太可惜了!
在这所专科学校中,学生的重点都摆在诸如会计、英文、打字等科目上、能尽心在国文科上的实在不多,因为在她们而言,国文是必修科目,了不起也只是合格就算了,所以个个只求六十分。
[李月笙、王佳玲,还不快放学,天快黑了,”他将作文交给李月笙,笑着说。
王佳玲吐吐舌头。“哇,我还要赶车呢!拜了。”她匆匆忙忙地背起书包,往外冲。
月笙也站起身子,准备要放学。
“你的文笔很好,为什么不试着考大学,念中文系呢?]方儒筝突然地说。
月笙将作文细心地摺好,放进书包里。“我没考上大学。”她低着头说。
“嗯,那你毕业后仍然可以插班大学。”他笑着说。
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方儒筝正想走出去时,月笙叫住了他。
“老师”她咬住嘴唇。
他的脸上仍是一股笑意“什么事?”
“听说老师要结婚了]月笙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睑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嗯,要不要祝?鲜Γ俊迸で淖齑接兄滞纯嗟某煞帧?br>
“我]月笙极力忍住盈眶的泪水。“?鲜Π倌旰煤稀!?b
“谢谢你。天快暗了,快走吧,免得危险!”他淡淡地说。
“是,老师再见!”月笙连忙的提起袋子,从他面前走过。方儒筝却忽然唤住她,表情怪异。
“月笙,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身不由己”他黯然地说。
月笙猛然转过身来。“你]她结巴得说不出话来,脸红心跳地看着他。
“昨天,若水偷偷告诉我的。”他平静地说。
月笙简直羞得无地自容,脸上似著火般的热辣。“我我”
他宽容地一笑“过去的事就算了。年少轻狂时总是会较多挫折,所谓“人不痴狂枉少年],等有一天,你再回想起来,你会觉得那只是生命中的—段插曲而已。”
月笙沉默地盯著他。“真的吗?]她的心里却明白这不会过去的,只会逐渐的沉淀在心里。
“嗯,走吧!我要熄灯了。”他故作轻快地说。
“老师再见!”她但同时在心里对她的暗恋道别。
月笙诧异地看着哼着小曲儿的父亲。最近他的心情都很好,每天哼着小曲儿,还计划这两年要带月笙回大陆去探亲。
月笙虽然很兴奋能回那身份证上的家乡去看看,心里却纳闷,他们哪有多余的钱可以充旅费。因为最近店里换了两个雪柜,又加装了几部闭路电视,哪来的钱呢?
但是父亲总是眉飞色舞的告诉地,最近又赚了多少,要再投资进去,月笙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么赚钱,但是父亲总是说是和朋友合伙投资的。
“爸,你在高兴些什么?”她拿著毛巾和清洁剂,擦着玻璃柜地问。
李豪拿起计算机按几下,冲著她咧嘴—笑。“爸爸在想把咱们这栋房子拿去银行抵押借钱。]
“为什么呢?”月笙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白己的父亲,抵押货款,为什么呢?
“我想再放些钱进去你陈妈妈弟弟的那家投资公司,钱滚钱的赚利息,总比咱们五元十元的赚要快。”李豪脸上泛著兴奋的红光,口沫横飞地说。
“可是,爸,安全吗?”月笙有些担心地看看这家不小的店面“以前有很多的投资公司,到后来不是都倒光了,而且也使很多人赔掉大半辈子的积蓄”
月笙犹未说完,她父亲挥动着双手。“不会的啦,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跟总经理是我以前的同事,他们部放钱进去了,况且听说里面有很多的人是对投资这门学问十分熟悉,这怎么可能会倒呢?”
“爸,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月笙无论如何总挥不去那股不祥的感觉,并且重重的压在心头上。
“我知道,等钱赚够了,我就带你回老家去。你叔叔跟姑姑们都还在呢。哎,只是你爷爷奶奶却一早死了。否则,现下我们一回去,可就热闹了。”李豪拿出那本大陆寄来的家书,感慨地说。
月笙拉著父亲的袖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爸]
李豪看到月笙沮丧的模样,于心不忍的捏捏她的腮帮子。“算了,丫头啊,想不想吃豆瓣鱼?爸爸晚上烧条大大的豆瓣鱼给你吃。去看看鱼有没有跳出饭煲?”
月笙两眼马上发亮,笑逐颜开的往楼上跑。“爸,你几时点好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李豪交代了吃着饭盒的两个店员后,也尾随她上楼。
“我看你最近瘦了些,怎么啦?功课量很多啊?”李豪挟了块肥腴的鱼喃放进月笙的碗里。
“没有啦,天气热就吃不下嘛!”月笙盯著碗中的鱼肉,轻描淡写的说。
她怎能说出她是为了那个人而消瘦的呢?为了他,她整天恍恍惚惚的,连上课时都呆若木鸡的只能瞪著黑板上的字体。王佳玲的笔记变成她的救星,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方儒筝要结婚的事已经传遍校园。班上有同学提议要送礼,也有人认为送礼金较体面:现在,礼物和礼金已经使班上分离成两派,但是大多数的人如月笙和王佳玲至今仍未决定要依哪一派。
班上同学都缠着月笙问些有关新娘子的事,因为她家就住在纪芙蓉家对面,自小就认识的了,月笙总是得在下课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那些话
“对,她很漂亮,有时候会到我家买东西”
“听说她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当ae。我不清楚吔!我很少跟她讲话”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可以去问纪若水,他应该比较清楚”
这此话都一字一句的撞击着她的心,就像有根针在刺着她那流着血的心一样,而她表面上甚至还得强颜欢笑,免得被同学发现她的异状。
“月笙、月笙、在想什么,快吃吧。]李豪将菜堆得月笙的碗都尖出来了。
“爸,你挟这么多菜我怎么吃得完嘛!]月笙有些好笑的埋怨着说“每次都这样!]
“快吃吧,我有事要找陈妈妈去。”李豪扒了几口饭,擦擦嘴说。
[什么事啊,爸,你不等吃饱了再去?”月笙指指他碗里的饭菜,奇怪地问。
[事情重要,等我回来再吃吧!”说完擦好手,他匆匆忙忙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