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自楼上跑下来,手中捧着一罐保温杯。
“月笙,这是西洋参熬冰糖。你带去喝,感冒刚好补补元气,”阿珠笑眯眯地说。
“阿珠姨,这怎么好意思?你这样天天辛苦的弄补品给我喝”月笙心里暖暖的有股热流流过。
阿珠老实的脸庞泛起红霞,她腼腆地抓起腰问的围裙,绞紧了手。“没什么啦,反正我也没个一子半女的,你就带去喝,我锅里还留了些,侍会儿给你爸爸喝。”
“我才不喝。身强体壮的,我才不用补呢!]李豪闷声地说。
“又不是只能补身体,反正甜甜的就像糖水,你就喝了吧!”阿珠像哄小孩般的哄着李豪。
月笙笑着走出家门,阿珠姨一定能劝动爸爸的。她摇著头想,突然一个想法闪过她心里阿珠和爸爸,有没有可能
今天晚上的帐出了些问题,好几笔帐都错得离谱。月笙细心地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中间有一笔漏掉了,所以后面的都接连的错下去,等她全部改好时,她的手已经酸得快拾不起来了。
她不经意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算算她为了找这条错帐,竟然花了将近五个钟头,她揉着颈背一边考虑要不要再打电话回去当她发现不能如常地在九点半前回去时,她已经先打过电话了为了不想吵醒爸爸和阿珠,她悄然的放下电话,改走到厨房去。
肚子微微有些饿了,她想起厨房的阿明师父,她刚来的时候,阿明师父就曾说过只要肚子饿,找他准没错。月笙便离开办公室朝厨房走去。
由办公室到厨房有两条路;一条是经过安全门再穿过花园,另一条则是直接穿过大厅。由于安全门锁着,要警卫才能开,况且花园的泥土经雨水一淋,八成又是泥泞不堪,所以月笙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由大厅直接到厨房去。
月笙只想尽快的通过灯光闪烁,音乐震耳的大厅,冷不防的撞上个人,她低头的说声对不起,便想闪入几步路之遥的厨房。但是那个人却强行的拉着她的手臂,不放她离开。
“哟,几时新来的小姐?美娜,你怎么没告诉我?”满脸横肉的胖男人捏捏月笙的腮帮子,对着他身边的副经理说。
名叫美娜的副经理不着痕迹的将胖子的手挪开月笙的脸,她挡在月笙和胖子之间,手在背后挥着要月笙快进到厨房去。
“黄董事长啊,刚才是谁说今天要捧我的场的?这可是我们厨房师父的宝贝女儿,还是小孩子呢!”美娜说着想将胖子引开,因为此刻他正像座山般的堵在厨房门。
“我管她是谁的女儿!我要她陪我喝酒,要不然大家走着瞧!]胖子仗着酒意,粗着嗓门地说。
“黄董事长,她真的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美娜陪着笑脸地说,月笙则吓白了脸。
“管你去死,我要地”话未说完,他已经整个人的扑向月笙。月笙吓得连连后退,发出惊叫声。
厨房的师父和一些男侍应生们都准备一拥而上了,这时却有一只手迅速的将月笙拉到身侧,挡在月笙和那个胖子之间。
胖子眯着眼的瞪着那个男人,还不时的觑着月笙,似乎仍未放弃念头。
“黄董事长,这位小姐是我带来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他用优稚的语态说着,但声音却极其冰冷。
胖子不甚自然地干笑几声。“武总的人我哪敢动?只是场小误会,小误会。”
武洛平冷笑几声“既然是误会耶就算了,这样吧,美娜,今天黄董事长暍的都算我的帐。”
[这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请武总才对,美娜,都记在我帐上,我的包厢准备好了没有?”胖子连声催促着美娜,很快的进入他的包厢中。
月笙心有余悸的看着胖子消失在门后,她转过头却发现那个叫武总的,直盯着自己看眼中那种奇异的光芒,令月笙不自在的脸红起来。
“武总,谢谢你。”月笙说完,便朝着厨房走去。
“月笙”武洛平唤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
月笙讶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武洛平捏捏自己的眉心。“我刚才听别人叫你的。]
“是吗?”月笙不记得刚刚有谁叫过她的名字。
“你要吃东西是吧?快去吧!厨师在招手叫你了。”他指指厨房说。
月笙转头果然阿明师父端著碗冒热气的面在朝她招手,她低着头快步朝他走去。
“月笙啊,下次肚子饿告诉我,我找小陈或阿文替你送去。不要自己过来,这些有钱人,一喝醉就是副猪哥样!”阿明师父仍有怒气地说。
“我是不想麻烦]月笙不好意思地坐在厨房中吃着面。
阿明师父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啦,送碗面难不倒他们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对大姐怎么交代?”
月笙感动得几乎快掉下泪来,这时小陈也带著厚厚的法律书进来。他自己拿碗面,也坐在月笙的身边吃了起来。
“月笙,吃完我送你回去。大姐交代不管帐有没有弄完,你先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小陈笑着说。
“哦。”月笙乖乖地应了声“我弄完了。你通知大姐的?”
小陈摇着头。“不是我,是武总。他打到餐厅去找大姐,大姐才打给我们的。”
月笙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武洛平,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月笙曾听玫瑰提起过他,从玫瑰的语气中,不难发现是如何的仰慕这个叫武洛平的企业家。
“他家很有钱,他爸爸就是那个武亚夫,亚洲集团的老板,但是他没有靠他爸爸,自己闯出了一番事业:洛台企业就是他的,他还当选饼十大最有价值单身汉呢!
“很多人都很喜欢他,他还没结婚吔!像他这样的白马王子简直好得不像真的!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才能嫁给他。]
“他跟大姐很熟。好像当初大姐碰到什么麻烦,是他摆平的,所以大姐很买他的帐。不过,他没要大姐怎么样,所以大姐总是说,欠他一份情。”
月笙突然想到,今天晚上他替自己解了危,那我岂不是也欠他一个人情了?她如此地自问。
这时厨房的门被打开,神色匆匆的林育萍疾步走了进来,她看到月笙,马上关心的上前察看她。
“可怜的孩子,你没有被黄董事长吓坏了吧?真是的,我怎么会忘了教你提防那些醉客一点呢?”林育萍自责地一再地说。
“大姐,我没事的,是武总帮我解危的。”月笙低声地说。
“洛平,哎,也真亏他了。待会儿我再好好的谢谢他,你吃饱了就让小陈早些送你回去,明天要上课,免得打瞌睡、”
“大姐,抱歉还让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月笙不安地说。
[这没什么。是洛平说你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所以我得来看看,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去吧!]
月笙和小陈马上放下碗筷,然后小陈很尽责地安全将月笙送回家。
月笙匆匆忙忙的冲进教室、早上睡太迟了,所以跑得气喘吁吁的,她趁老师尚未来时,啃着三文治。
[月笙,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晚?]王佳玲拍了她后背一下,低声的问。
“起太晚了。]月笙才说完,班代表已经在喊起立了,她们只得暂时停止谈话。
这堂课是方儒筝的国文课,他照例的解释完作者、大纲,然后才准备开始讲解课文。
这时,突然在班上的后半部引起一阵騒动,坐在前段的月笙和王佳玲回头,讶然地看到纪芙蓉也就是方儒筝的新婚妻子她们的师母,端坐在最后一排,眼神复杂地瞪着台上的方儒筝。
方儒筝却视若无睹的翻开手中的课本,一行行、一字字的解释著课文内容。室内响起阵阵嗡嗡声,那是学生们的交头楼耳、窃窃私语。
王佳玲也凑过头来的问着月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月笙莫名其妙地说。
这时方儒筝砰地一声将书本扔在讲桌上,他走到纪芙蓉面前,拉着纪芙蓉到外面去,临出门前丢下一句“你们自修。”便带上门和纪芙蓉在走廊说话。
班上有好奇心较重的同学,偷偷的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他们谈话的声音便不时的飘入室内。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儒筝不耐烦地说。
“你心里明白。]纪芙蓉用冷冷的语调说着。
“不,我不明白。你这样天天跟踪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的耐性已经快被你磨光了。”
纪芙蓉发出几声空洞的笑声。“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女人?哪个女人?”方儒筝不耐烦地问。
“让你日夜思念的那个女人。结婚到现在已经半年了,你心裹还是只有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心里可曾经有我?”纪芙蓉声音尖锐地说。
“你到底在扯些什么?”方儒筝根本就懒得理她,自顾自的背靠着墙的瞪着自己的鞋尖。
“你还想瞒我?方儒筝,你真以为我纪芙蓉是个没有心思的花瓶吗?我知道你是因为你伯母的关系才娶我,可是这半年来,我拚命的在讨你的欢心,难道你一点也不会感动?”纪芙蓉说到后面,忍不住的掉下泪来。
方儒筝深深地叹一口气。“芙蓉,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也承诺过会给你个安稳的家,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强求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纪芙蓉闻言更是悲愤。“为什么?她是谁?她真的那么好,我怎么努力都及不上她吗?”
方儒筝只是静静的不发一言。
他这种默认的态度更激怒纪芙蓉。“她是谁?到底是谁?]
方儒筝看她一眼。“芙蓉,不要这样。你要我,现在你得到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不够。我要的是你的心”芙蓉掩面地哭着说。“我要你的心里有我”
方儒筝微微一笑,眼底是沉重的悲哀。“太迟了,芙蓉,我的心早就被一个文静的小女孩所占满了。现在,我也已经没有资格去爱她了,所以,不要再自寻烦恼了,起码我们还能当夫妻,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则,我们的日子多难过呢?我们得共度一生呢!”
“我恨你,方儒筝。”纪芙蓉梨花带雨抽搐地说。
“我知道,我比你更恨我自己。]方儒筝低声地说:“回去吧!我还要上课呢!”
纪芙蓉很快的向楼梯跑去,方儒筝则叹口气的推开门进来,这时原本聚在一起转述着听到的内容的学生们都赶紧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假装在看书。
方儒筝犀利的眼光扫了她们一遍,最后停留在月笙脸上数秒。然后才翻开课本,继续地讲着课文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月笙震惊于她所听到的内容:“一个文静的小女孩”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呢?
方儒筝竟为了那个女孩而冷落艳若桃李的纪芙蓉,纪芙蓉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呢!难道爱情真的就是这么样的磨人?
月笙发现自己有些同情起纪芙蓉,她无法想像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这是多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