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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最令新雨感到心惊肉跳的是,黎瑶竟将手伸进瓦碗内,依序让碗内那五只不同颜色的虫子在她的手上蛰咬着。
当黑虫咬到她的手指时,黎瑶那细如春葱的柔夷立即肿胀,手掌整个变得如墨般漆黑接着又变成赤红白如素蜡怪异的青紫然后是比黄土更黄的土褐色。
望着新雨,黎瑶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乎看不出来的淡淡笑意。“侯爷,何以侯爷的面色惊悸若此?”
指着黎瑶的手指不住颤抖着,新雨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姑娘,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举凡野物越是艳美,其毒性越强”
举起手臂,看着双手的颜色由各种怪异色彩转为正常,黎瑶这才转向闻言大骇的新雨,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侯爷果然是有智之士,这五彩地龙乃是天下至毒之物,寻常人只要呼吸到其中一物所吐出的秽气,即毒侵五脏六俯,三日内必然毙命;若是被其中二物所伤,毒性相乘,大约只余五月可活;三物以上的话,一个时辰内即刻毒发身亡。”
“那姑娘你”新雨话未竟,黎瑶突然自瓦碗捞出那条青得发亮的虫子,往新雨的手臂上一甩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新雨的胳臂被那条青虫紧紧地吸附住,任凭新雨如何拉扯都无法将之除去。
感觉到它在啃噬自己,宛如有根长且尖细的针在体内翻搅,新雨不禁焦急非常。但新雨越是急着想要摆脱这只虫,它的刺就更加的深入几分。
黎瑶微笑盈盈走向他,伸出手放在那条青虫背上。说也奇怪,方才新雨再三尝试都无法移动半分的虫子,却在黎瑶的纤纤玉指下,轻松自然地从新雨臂上脱落下来。
“侯爷,多所得罪了,但若不用此计,又怎能求得动逸心侯赵新雨襄助我山苗国?”
“山苗国?你是说”
突然收敛满脸笑意,黎瑶盈盈踱到窗畔,倚着窗凝视月亮半晌,这才幽幽叹口
气的问道:“侯爷可知云南边陲的山苗国?”
“唔,山苗国我只知云南大理段氏,倒从未听闻过这山苗国哩!”
听到他的话,一旁众人全都露出愤怒神情,也有那性急的已激动得想往新雨冲去但这全被琴师的一个手势及时阻止。琴师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多了一丝无奈。
“侯爷,段氏即是篡夺我黎家天下之人!而之所以能窃位得逞,乃因段氏控制了我家阿爹、阿娘和弟弟。”低下头看看自己形状怪异、瘤瘢盘结的手背,黎瑶哀伤地一字一句说着。
闻言,新雨高高耸起他浓密的剑眉,快步走向她。“姑娘,可知你方才所说的“句旬实言。想这云南乃是我黎族生生代代聚居之处,自三国时代起,我族人即已归附刘蜀而获赐汉姓为黎族。以族为姓的我们,根本不想与中原有何牵扯,更无逐鹿北上的企图,但自段氏来到大理,他处心积虑构陷我黎族,使中原正统与黎族间隙渐生,遂松弛了对我大理的援助和护佑,才教那段氏有机可乘。”
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新雨往后一仰头,发出爽朗的长串笑声。“若是如此,姑娘合该上京告御状,找上我这小小逸心侯,根本使不上力啊!”“不,这件事除了你逸心侯,没有人能办得到。”将形状奇特的苗琴往桌上一放,琴师自衣襟内掏出张布满陈旧褐血污点的破布,摊平在桌面。“这是通往御膳房的途径,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显示,硫瓦阴球即是被藏置在这御膳房的花园内。”
“硫瓦阴球?那是什么东西?何以会被收藏在御膳房花园内。”新雨不解。
众人先是欲言又止地互看几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琴师和黎瑶身上。在黎瑶轻轻地点了下头之后,琴师这才继续说下去“这硫瓦阴球是我黎族相传百代的镇族之宝,例来皆由我王室所掌。”
“既然是如此贵重之物,又怎会流落至大内皇宫?”
“这说来话长,我山苗国以黎族最善养蛊,而这硫瓦阴球号称百毒之王”
看到新雨仍是满脸狐疑,黎瑶招呼新雨就坐,而后自行斟了杯酒。但并非送到新雨面前,反倒是自腰际取出了个小锦盒,玉手一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红色物体,令新雨诧异得瞪大眼睛。因为这颗红得诡异、约莫只有小指尖大小的东西,竟然很有规律地起伏着,且随着它的起伏不定,体积也时大时小的有着变化!
“这”新雨迟疑地伸出手。对这宣称最善养蛊一族所拿出的东西,多少有些疑虑。
“这是寻死鸟的心脏。”
“啊?”
黎瑶笑得很神秘的说道:“寻死鸟是我山苗国的特产,牠们对伴侣极为忠贞,雌雄结合之后,万一哪天突然其中一只死去或失踪了,独剩的一只便会日夜哀鸣,直到肝肠俱制而死,但牠的心却永远不会停止跳动,直到牠找到牠的爱侣为止。如果超过七七四十九天,牠仍未见到牠的爱侣,这颗小便会转为剧毒之物。届时,任何见到牠的男人,必须终其一生只爱一名女子,否则便会遍体起脓疮、?么┬亩觥!倍傅兀强派氏恃薜昧钊送宓男耐掠晔直成弦话础澳恪。俊毙掠暌痪琶ν罅思覆剑岩巫佣继叻恕?br>
但看黎摇手里已不见那颗活生生跳动的心,新雨赶忙低头一瞧发现自己手背上也没有那玩意儿?
那那东西呢?反复地翻转自己的手,新雨为此深感不解。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琴师往前跨一大步,在新雨来不及抗拒之前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而后双手扯住新雨的衣襟,左右使劲儿一拉衣帛破裂声后,新雨胸口
微敞征在那里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新雨膛目结舌的盯着胸口上的那个小红点,忍不住地直眨着眼睛。早上出门前,它还不存在的啊!
“侯爷,此即方才侯爷所见的寻死鸟的心,现在这心蛊已渗入侯爷心肺间,倘侯爷背誓的话,这心蛊便会开始作祟,三刻钟必教侯爷痛极而亡;即使侯爷末曾背誓,但心生二意也会全身起脓疮。”
新雨整张脸顿时阴霾满布。
“侯爷,这心蛊被封存在心肺间,平日并不会对侯爷有任何影响。只要侯爷切记公主的话,莫要心生二志,负了最初与侯爷交心的女子,这心蛊便没有妨害。”
见到新雨那忿忿难平的样子,琴师一再的婉言劝慰。
“呼好吧,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说吧!到底你们那什么硫瓦阴球是怎么回事?”双手一摊,新雨不耐烦地望着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黎瑶。
原来这硫瓦阴球本叫“凌仙球”相传千百年前,有神仙乘着会发出亮光、巨响的大圆盘而来,赐赠给黎族先祖的宝贝。因为苗地多瘴疠疫气,加以苗人亲蛊,使得即便是生长于斯的居民,亦有可能因承受不住这瘴气疫气而罹病,而神仙所赐的这颗凌仙球,贵重之处即在于它可解百毒,使人神清气爽赛神仙。
但这颗凌仙球发挥作用的前提,却是需要公主为之激活。而激活仙球的机关,公主不说,倒也没人敢问,毕竟这是公主的天命。他们眼前最重要的任务,莫过于先找到凌仙球,回去解救被段氏囚禁且身受剧毒荼害的王、王后和王子。
前两年,他们隐驻湘西时,听到行人和官兵闲聊,说段氏在不得硫瓦阴球用途之余,干脆将它进贡给了大宋。但他们虽一直有派人瞒混入宫,却徒劳无功那些质朴的边地女子,哪及中原北方娇娃悍强、南方佳丽阴柔多计谋,故充其量只能被分发去做些低贱杂役,压根无法探知这凌仙球下落。辗转经过数年,终于有消息传来,某位乖柒房的大太监因见那碗样儿精巧,便将之送进了御膳房,做为承装水果、菜肴之用原来初得这硫瓦阴球之时,即便是宫中见识过诸多稀奇古怪宝物的国库总监公公,亦对这只碧绿通体的碗状球体陌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所以这只凌仙球一直被压在仓房底部,没有人留意到它的存在。
既然已知东西下落,剩下的就是将它取回。但宫中因子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使得御林军加强了警戒,而宫中的黎族后裔为了厚植实力以便里应外合,便渐渐地停止了搜索行动,静待公主佳音。而这方,黎瑶跟着族中出亡的老妪习得纳声调音大法,听闻千首各地名曲,由她的阿舅亦即国师,派人出资找个当地人为人头,就在杭州城开起嬉春楼,准备伺机混进宫中夺回凌仙球。
谁知这京城的防卫是一天严似一天,他们虽已在京城停驻两年,却是丝毫找不到机会可以混进宫去。而王、王后和王子所受的万蛊之毒,虽被黎瑶以另个蛊暂时克住,但这种相克之术顶多只能撑三年,之后两毒一混合相乘,反会加速死亡。
为此,黎瑶主仆们忧心忡忡的数着归期,且担心如果没有把凌仙球带回山苗国,届时整个山苗政权恐将分崩离析,直到他们得知了有逸心侯赵新雨这号人物于是乎,设计好的连环圈套平空的套上了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