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有件事很奇怪,我跟琰立一直想不透o也!”稍晚当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文彬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港制笑闹片时,有感而发地说。
“什么事?”拉开一包花生,文彬盯着萤光幕回答。
“琇云的床上总是无缘无故地跑出一束玫瑰花,即使是琰立把她送到郊外的疗养院去,花还是一直出现。但是却查不出是谁送的。”
文彬倒花生的手抖了一下,花生一颗颗地滚在地毯上,他并没有伸手去捡拾,但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雁菱。
“是吗?”他将手中的整袋花生都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中,焦急地握住雁菱的手。
“告诉我其它的事。”
“什么其它的事?就是这样啊,有一天我上楼的时候,看她的房门没有关好,所以伸手一推就看到有束玫瑰花放在她胸口,我心想该找个花瓶插起来,谁知道却看到她的看护昏倒在浴室,琰立说她是被麻醉剂迷昏过去的。”想起那个叫莉兹的看护在琰立怀里哭的样子,雁菱明显地感到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麻醉剂?”文彬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雁菱知道这表示他正在想事情。“然后呢?”
“第二天一早琰立就把琇云送到私人的疗养院,然后带我到坎培拉了。在他家里有人扮演我跟琰立,他说是为了要引诱那些坏人出现。”
“唔,在他家里还有哪些人?”文彬神色凝重的问。
“李彤,莉兹,黄管家,还有厨娘阿秋。”雁菱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据实以报。“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李彤?莉兹?跟我说说他们的样子,黄管家跟阿秋我已经认识了,李彤跟莉兹又是什么来路的?”文彬用两根食指交叉着拄住下巴,闭着眼睛地想着事情。
雁菱在脑海中想了想。“莉兹长得很美,金发碧眼,头发剃得很短,几乎要像男生一样,她不常说话。噢,对了,她唇边有一颗很大的痣。”
“痣?像个突起的小黑痣,而且上头有毛?”文彬放下手,苍白着脸地说。
“咦,你怎么知道?她是琇云的看护,应该是她受伤之后琰立才找她去照顾琇云的,你怎么会认识她?”
“李彤呢?他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豆粒大的汗珠沿着他额头不断地掉下来。
“李彤?据琰立说他是从六四天安门事件之后留在澳洲的大陆留学生,他很年轻,说话的时候习惯用手指摸鼻,噢,他习惯穿黑色的套头毛衣、黑长裤,可是脚上穿的是白色的球鞋。”雁菱边回忆地描述着李彤的长相。
“天,天,我为什么没有先想到这一点,我该想到他们会这么做的。”文彬喘着气地在房间内踱步着喃喃自语,不住地拍击着手掌。
“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雁菱无端地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也站起来手足无措的干着急。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文彬正色地看着她。“小妹,琰立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雁菱大吃一惊地瞪着他。“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以为那些人之所以盯上琰立是因为你的关系,我猜想他们可能怕你来查出我的死因,所以也想除掉你,但是现在我不敢肯定了”文彬打开衣橱,将里头的衣物都拉出来,胡乱卷成一团地塞进旅行袋中。
“哥,你把话说清楚啊!”雁菱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拉住文彬的手哀求着。
“哥!琰立会有什么危险?”
文彬将旅行袋的拉炼拉上,沉着脸地看着她。“雁菱,哥永远忘不了那个开车疯狂追杀我们的凶手,他在我们翻车之后,还用枪意图杀了我们。他就是李彤,我不确定他的本名是什么,但我见过他几次都是全身黑却穿著白球鞋的打扮,而且他的身旁一直都有个像你所说叫莉兹的那个女人。”
如同青天霹雳,雁菱一屁股跌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她茫茫然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如果李彤跟莉兹就是杀你们的凶手,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琰立身边?他们会有什么目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他们可能是要监视琰立跟琇云吧!如果我死了,那琇云就成了唯一的目击者了”文彬拿起钥匙,拉着雁菱去办退房。
“那万一琇云醒了的话”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雁菱惶惶然地转向哥哥。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雁菱,那束玫瑰花根本不是别人弄进去的,是李彤。他说他喜欢华丽的死亡,所以在他开枪之前,他也是用玫瑰花瓣洒向我跟琇云。天哪,我到现在还记得玫瑰花和血腥混在一起的记忆!”吩咐司机之后,文彬近乎呢喃地说。
“哥,我们必须快点回去,我担心”雁菱焦急的看着出租车在街道上穿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他和雁菱对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烦躁地放下咖啡杯,琰立若有所思地盯着外头黑漆漆的院子,已经三天了,雁菱到底到哪里去了?
翻开手边的报告,依据疗养院的医生所做的检查报告,琇云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她腹部的子弹经过手术取出之后,很幸运地没有造成大出血,医生们对她迟迟未能清醒也感到大惑不解。
这没有道理啊,既然造成琇云昏睡的原因已经去除,那么她为什么还是不能醒过来呢?
“田先生,你找我?”李彤仍是一身的黑衣白鞋打扮,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
“噢,我只是要请你明天帮我到公司拿些文件,因为我明天想到疗养院去找医生。”
“田先生找医生有什么事吗?”李彤似乎颇为讶异。
琰立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这是李彤跟在他身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他的行动提出质疑。
“我想问医生看看,为什么琇云还醒不过来。”琰立并没有多想李彤的动机,他的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压着。“报告上说琇云脑中的血块已经摘除,并且复元情况良好,我觉得很奇怪,连医生都认为她该醒过来了的”
“或许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吧!”李彤到门口,突然地冒出一句话。“可能这样对她也比较好。”
琰立大感意外地盯着他的背影,脑海中似乎有些什么一闪而过,但太微弱了,他不自觉地摇摇头。
稍晚,当琰立洗好澡要上床睡觉时,那个念头突如毒蛇吐信般的切进他的思绪中。
她自己不想醒过来?这样对她比较好?琰立病捌鹧劬Φ刈似鹄矗檬肿プチ杪业耐贩1?br>
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琇云自己不想醒过来不,不可能,依琇云的个性,她不会是这种人的。况且她也没有理由假装昏迷来欺骗我啊!除非,除非是她受到压迫那么这样对她比较好又是什么意思呢?琇云不醒过来有什么好处?整天被绑在病床上,用点滴和胃管灌食,这对生性活泼的琇云来说,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到底是对谁比较好呢?
烦躁地点燃香烟,琰立在黑暗中静静地伫立在窗畔沉思。一个又一个地过滤着每个可能的原因,什么原因会使一个人不愿面对现实?
失恋?不,琇云根本还没有认真到会令她消沉到这种地步的对象。那对年轻单纯的琇云而言,还会有什么样的理由?
昏暗的街灯黯淡地照着树木婆娑的院子,琰立正要捺熄香烟上床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他整个人闪到厚重的窗帘后面,紧紧地盯着那两个人。
是李彤,他在这三更半夜跟什么人碰头?琰立小心翼翼地探出些身子看清楚一些。汽车中的那个人俐落地跳出车子,答案立即揭晓,是莉兹!
这就奇怪了,李彤跟莉兹?琰立诧异地看着那两个人像是在争执什么似的嚷叫了起来,李彤用手捂住了莉兹的嘴,在他说了些什么之后,莉兹才依在他怀里,两人相拥缠缠绵绵地吻了一阵子之后,莉兹才依依不舍地开着车子离开。
李彤等到莉兹的车子走远之后,这才左顾右盼,在观察到琰立的窗口之时,他停住了脚步。
琰立尽量让自己的身子完全贴在墙壁旁的布帘中,他往下一看到自己手中仍燃着的烟蒂时,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但仍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变。等李彤进了大门之后,他赶紧熄掉烟头,以最快的速度上床,假装睡着了。
走廊的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了下来,琰立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地听着门钮被轻轻地旋转着,由于门已上挂炼,所以门只能被打开一小段空间,琰立几乎是屏住呼吸,利用眼睛撑着的细缝看着李彤朝里面张望。
几乎要有一刻钟那么长之后,李彤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当那细微的一声传过来时,琰立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现自己已冒了一身汗。
他仍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脑海中却宛如走马灯般地不停转动?钔蜃龋克侵渚烤故鞘裁垂叵担渴且蛭秸饫锕髦蟛湃鲜兜穆穑课裁次乙恢倍济挥蟹11炙侵涞姆17梗?br>
莉兹这么晚回到这里找李彤是为了什么事?如果说只是情人之间的相会,那么她何以神色匆匆地离去?如若不然,他们争执些什么呢?
这两个人在这屋子里向来都像是平行的两条线,似乎除了寒暄之外,我从没看过他们有任何交谈?钔16蜃取较衷谖也欧11肿约憾运堑牧私馐钦饷吹纳佟#钔怯赡澄煌诵莸木俳樯艿轿夜敬蚬さ拇舐搅粞诹奶彀裁攀录螅闹拚谌说懒3。枰恍┰诖说夭渭又c盅c钡牧粞伪踊ぃ康氖俏吮苊馑腔乩舐街螅艿秸纹群Α#钔褪钦庋袅讼吕矗蛭鍪戮髑诳欤由贤侵泄耍晕医谏肀呶帧?br>
至于莉兹,她是在我要求李彤入职业介绍登记所找来的看护,她给我看过她的医疗人员执照,再加上她有三封以前看护的病人所写的推荐函,所以我也就大胆放心地录用她了。
虽然基本上对他们两个人的背景大致了解,但疑惑却一直在心中盘旋不去。就刚才李彤的表现,他似乎在防着我什么。问题是他有这个必要吗?他跟莉兹之间的任何私情只要不妨碍彼此的工作,我是无权加以干涉的。
只是他突然坐了起来,打开大哥大打着电话。或许我该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这样我也比较放心。
飞机从布里斯本起飞,雁菱忧心忡忡地瞪着外头漆黑的天色,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紧。
“雁菱,雁菱,空中小姐在问你要喝什么了。”看到雁菱仍没有反应,文彬径自向僵在那里的空姐点了两杯苹果汁,将其中一杯塞进雁菱手里。
雁菱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果汁后又塞回文彬手里。“哥,我没有心情喝任何东西。”
“雁菱,你现在急也没有用,把心静下来。哥帮你介绍布里斯本,布里斯本是昆士兰州的州都,是全澳第三大的都市,又称为阳光城市sunshinecapital,因为它位于南回归线南边一点点,所以跟台湾一样是亚热带的气候,整年都没有寒冷的日子。
我们现在直飞雪梨,大概要花上一小时又十五分钟的时间,你要不要先睡一下?”文彬见雁菱仍是沉默不语,只得草草介绍完,自己无聊地翻着椅背套中的杂志。
“哥,我真的好担心琰立,他并不知道李彤跟莉兹的真面目,如果他们想伤害琇云的话,琰立绝对会跟他们拚命的,那”各种想象一幕幕地在雁菱脑海中重复出现,这令她被那些种种可能折磨得要发狂了。
“雁菱,冷静下来!”文彬轻轻地拥住雁菱,友爱地拍拍她的脸颊。“不会有事的,琰立也不是省油的灯。”
雁菱无话地闭上眼睛,但愿如此,否则我怎么可能受得了失去琰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