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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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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生摇摇头地面对父母和兰生、竹影的询问眼光,两手一摊:“我已经尽力,大哥就是把自己锁在里面喝闷酒,我叫破喉咙他也不理我。”

    “再这样下去怎幺得了,他每天不要命的工作,回来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喝闷酒,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于妈妈脸上挂满忧心,对于爸爸一再地说道。

    “我知道,孩子的妈,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自己不肯走出来,我们又能拿他怎幺办呢?孩子都已经这幺大的人儿了”于爸爸连声叹着气地拍拍于妈妈的肩。

    竹影抿抿嘴唇“菊生,那天裕松究竟跟大哥说了些什幺?”

    “我也不知道,裘大哥把大哥拉到旁边说话,我没听到啊!反正大哥从那天开始就避着裕梅,连裕梅出院他也没去,每天就是这副德行的拚老命工作、喝闷酒。”

    “二哥,你知不知道原因呢?”竹影无法从菊生那里得到答案,又转向兰生。

    “我也没有任何概念。问他好几次了,他连哼都不哼一声,我懒得自讨没趣。”兰生推推镜框,坦白地回道。

    眼见兰生、竹影和菊生都静默地不发一言,于妈妈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她迎向刚进门的女婿亚力。

    “亚力,你帮妈妈一个忙,去问问梅生他究竟怎幺啦?”于妈妈握住亚力的手,殷切地瞧着他。

    亚力先看看一脸无能为力的兰生和菊生之后,眼光移向茫然又操心的岳父,最后和竹影的视线相接,竹影朝他微微地一点头,他也明了地颔首。

    “妈,你跟爸爸先别急,也许大哥只是想静一静而已,他的公司最近进了不少的五金柜,大概是累了吧。”亚力亲切地安抚着感情纤细的岳母,扶她到沙发坐下,然后才快步走到竹影身旁。

    “亚力,你不明白,梅生他以前可从没有过这种情形,这把我给吓坏了。再说裕梅开刀前,他还斩钉截铁的找我商量,等裕梅动完手术就要结婚的,现在唉,前几天我问他什幺时候结婚,他告诉我这辈子他不结婚了。”于妈妈说着说着眼角又泛起泪光。

    “妈,别难过了,也许让亚力去跟大哥谈谈就没事了。亚力,你去试试看吧!”竹影依偎在母亲身旁,对丈夫努努嘴,亚力会意地走上楼去。

    其它人担心而枯燥地等着呀力,冀望他能找出原因。

    亚力站在梅生门外轻轻地敲着门,里面传来沙哑粗嗄的声音“是谁?我不饿,你们不必弄东西给我,我吃不下。”

    “大哥,是我亚力。”亚力稍微提高声音响应他。

    “大哥,可不可以开一下门,我有事想找你谈谈。”

    “亚力?有什幺事吗?”声音仍是远远地传过来。

    门呀然一声地被打开了三分之一,室内是全然的黑暗,梅生的脸在门后只被走廊的灯光照到一半,但这也够令亚力讶异地发出惊呼的了。

    只见梅生原本英俊的脸,如今却苍白如纸,伴着黑眼圈和下颚胡乱冒出的胡碴、满脸凌乱的头发就像是被他用手不知拨搔过几百回合般地不驯。

    而他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红丝满布,不再有以往的犀利,甚至还有些呆滞。

    “亚力,你有什幺事?”梅生喝尽杯中的酒,又再为自己倒满杯子“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亚力坚决地推开梅生递给他的酒,伸手将电灯开关打开,顿时室内大放光明。

    “亚力,你在干什幺啊?”不适应强光而频频地眨着眼睛,梅生诧异地用手遮住眼睛“把灯批掉,太亮了。我不要这幺亮!”

    “大哥,你这是为了什幺呢?”亚力拉住梅生的手,迫使梅生和自己面对面。

    “什幺为什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幺,”梅生用力甩开亚力的手,端起杯子一仰而尽那闪动琥珀色光芒的液体。

    “你知道我在说什幺!我说的是你为什幺要借酒浇愁,为什幺要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为了什幺?为了生意?还是为了裕梅?”亚力坐在梅生面前,专注地盯着他。

    在听到裕梅的名字之际,梅生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杯内再度注满的酒洒了出来。他低下头,无言地看着那些液体在裤子上形成一片湿渍。

    亚力心知肚明地往后一靠,轻松地跷起二郎腿。果然不出所料,是为了裕梅。

    “大哥,裕梅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前些日子她也出院回家休养了。你何时才要将她娶进门呢?以前我从不知道结婚的感觉这幺好;安定下来之后,做什幺事都比较笃定。因为自己时时刻刻的明白背后有人在等着我,所以做起事来也更起劲儿了。”亚力说完,望向梅生苦笑的表情“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梅生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地摇着头“不,你说的没有错,安定是啊,安定。”

    “大哥?”亚力莫名其妙地看着梅生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终于看不过去而上前去夺下他手中那瓶所剩不多的酒“大哥,你不能再喝了。大哥!”

    “还给我!我什幺都没有,就只有酒能安慰我!”梅生踉踉跄跄地想抢回酒瓶,但亚力机伶地跳开去。

    “大哥!”看到他那个样子,亚力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幺,只能呆立在那里望着他“大哥,如果你真的那幺想裕梅,为什幺不干脆将她带回来休养呢?我相信妈不会介意照顾她,要不然也还有竹影啊!”“你不懂的,你完全不懂!”梅生低下头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后才抬起头“我跟她之间已经断线了。她已经不需要我,我想她又有什幺用呢?”

    “断线?怎幺会呢?她出院前我去看过她,她”亚力清清楚楚的记得,裕梅一直追着每个人问起梅生的事,如果她对梅生已经没感情了,她大可不必如此做啊!

    梅生陡然一挥手打断亚力的话“也罢,只要她高兴就好,我又何必去缠着人家小女孩呢!”

    亚力感到难以置信地病捌鹧劬Γ纯匆丫行┧獾拿飞究谄匚巧媳蛔樱废侣トァ?br>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幺误会?否则看到其它人的表情,他很快地向他们走去。

    裕梅使不在焉地打开那个精美的包装盒,接着诧异地看着那里面的东西,红霞立即铺满她的脸蛋,她以最快的速度将盒盖挂上,不敢相信地望向在一旁露出怪异笑容的哥哥裕松。

    “哥,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这些东西。”裕梅胡乱地将包装纸和盒子捧起来就要回房去,但被裕松拄住。

    “裕梅,不喜欢吗?”裕松伸手在裕梅的肩捏着。

    裕梅用力地挣脱他的手,紧紧地抱住盒子“喜欢,只是没想到你会送我这幺贴身的衣物。”她想到盒中那集暴露和猥亵放大成的黑色透明内衣裤和吊裤带及鱼网袜,全身不自在地颤抖起来。

    自从开刀之后,哥哥就越来越奇怪了。他有时会说些很奇怪的话,要不然就是买这类属于很亲密的男女朋友才会相赠的东西给她。昨天,他甚至问她有没有吃避孕葯的习惯!这令裕梅感到害怕,可是,他们是兄妹啊,他为什幺要这幺做呢?

    “你还在想他?”裕松欺近她面前,阴沉地问道。

    “谁?”恍惚失神了一下,裕梅对彼此的距离太接近而感到不安,连忙后退了几步。

    “于梅生,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裕松一把拉住了裕梅的手,将脸凑近她,热热的气息不断喷在裕梅脸上。

    “哥,你放手!没错,我偶尔还会想他想到心痛,可是,我不认为我有任何的错!”裕梅甩开他的手叫道。

    “不准你再想他了。”裕松蛮横地再次逼近她吼着。

    “不,我控制不了我的心,你又何必管这幺多!”

    “哼,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找他的,你就跟你妈一样的水性杨花!背着我爸爸跟别人生下你这个私生子,却又让我爸爸戴绿帽还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的疼!”

    “什幺?”宛如青天霹雳,裕梅无法置信地张大嘴。

    “你必须补偿你妈对我们裘家的亏欠,以前我从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你总是病恹恹的,使我不敢动,等着你说不定哪天就死了。现在你的病治好了,我不会让你跟任何人结婚的,裘象的财产都是我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分,现在既然我爸爸把财产分一半给你,那就表示你今生今世都不能离开我跟裘家了。”裕松说着用力将裕梅的长发往手掌上绕了几圈,使得裕梅不得不仰头面对他。

    “不,你说谎。我妈才没有对不起爸,都是你在说谎,你简直是魔鬼,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话毁我已经死去的妈妈!”裕梅想要逃跑却被他拉住头发,她焦急得用脚去踢裕松的小腿,他痛得弯下腰时,她想要跑但头发却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贱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起来!”裕松拉着她要进入他的卧房,心急之下,裕梅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将被他抓住的头发剪掉,转身就向外跑。

    “你跑,我看你身无分文能跑到哪里去!你别想去找于梅生,因为他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一个私生子。况且,我也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了。”裕松追到大门口,对着赤着脚在马路上狂奔的裕梅大叫。

    “你说什幺?”裕梅只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你你竟然说出这幺龌龊卑鄙的谎话!难怪,难怪他都没有来看我,都是你都是你!”

    “回来吧,裕梅,你没地方可以去的,回来我会照顾你,裘家的钱我也准许你用”裕松向她缓缓靠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

    裕梅摇着头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自齿缝中迸出:“你变态,不,你根本是神经病!”说完她拔腿就跑的朝山下跑去,而裕松则发动车子向她疾驶而来。

    天空开始飘下毛毛雨,赤着脚的跑石子尖锐的柏油路面,裕梅只能咬着牙地向前跑。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地向前跑。雨势越来越大了,但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停下脚步茫然地任雨水将自己淋湿,后面车声还有裕松的叫声越来越近,她惊慌得不知所措,跑到路中央随手拦下一辆车,在车上的人尚来不及反应前,她已经将车门打开坐进去。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要被抓回去,求求你们,快点带我离开这里!”在她的连声哀求下,开车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女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车子立即像子弹般地向前射去。

    趴跪在后座,裕梅紧张地看着裕松的事停在路口,看样子他没发现自己搭上别人的车。她感到有人将大毛巾披在自己身上,转头迎向那美丽女郎温柔的眼光,忍不住鼻头一酸。

    “谢谢你们,请你们随便找个路口让我下车就好。”

    开车的男子诧异地自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光着脚又没带雨具,我看我送你一程好了,你要到哪里去呢?”

    “我”裕梅想了半天还想不出自己该到哪里去,她所有的朋友,裕松几乎部认识,现在又不好去找梅生“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谈到哪里去才安全。”

    那个女郎优雅地侧过身子讶异地看着她“咦,你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杜平”

    开车的男人眼神锐利地从后视镜中射投向裕梅“黎瑾,她是个人,可不是你平常喜欢捡的流浪猫或狗!”

    那个叫黎瑾的女郎露出个妩媚地笑容挨近杜平“可是老公,见死不救似乎也不是你向来的原则啊!”杜平莫可奈何地摇着头“好吧,那你说要怎幺处置她呢?夜这幺深又下这幺大的雨。”在看到妻子唇畔的那朵微笑之后,他放开方向盘的只手摊了摊。

    “杜平!”黎瑾依过去,在他颊边吻了一下。

    “好吧,把她带回家吧,反正查理他们大概也很希望屋里热闹点的。”杜平一副任天由命的模样,惹得娇妻黎瑾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裕梅视而不见地瞪着窗外如瀑布直下般打在玻璃上的水流,虽然杜平很体贴地将暖气打开,但那股森寒之气却仍是浓浓地包围她,有如已深入骨髓之间的令她感到绝望。

    扮哥,他是她的哥哥啊!从小她就崇拜着的大哥哥,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言行。为什幺呢?他为什幺要这样的诋毁妈妈

    不,不可能的。虽然对妈妈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她还一直记得妈妈牵着自己,推着爸爸的轮椅在花园中散步的情景。记忆里妈妈跟爸爸带着自己,到各大餐厅吃饭,或是陪爸爸去看国剧的片断都历历在目。不,她绝对不会是妈妈不贞所生下的孩子。

    好累,心脏好像要裂开似的。原来如此,难怪于大哥一直都没有来看她,一定是哥哥他还能算是哥哥吗?他变得好可怕,像只野兽似的令人感到陌生。

    经他这幺胡说八道后,于大哥不来看我,是不是表示他完全相信了呢?他也相信她的出身有问题,也相信如哥哥所说,她只是他所豢养的玩物吗?是吗但是

    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但他却相信他的好兄弟的无稽之谈,能怪他、怨他吗?天啊,为什幺这幺多的事要搅到一块儿,她只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好想睡

    “她睡着了?”杜平稳稳地将车子驶进车道,朝已经放了几部车子的车库前进。

    “嗯,真是可怜,全身都湿透了还光着脚丫子。她在逃避什幺呢?竟然让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黎瑾提起她今天晚上逛街的丰硕成果,边推开车门地自言自语。

    杜平打开后座的车门将裕梅抱出来“谁知道,我刚才在想她可能遇到抢匪或小混混之类的。但在刚才我们碰到她的地方,那实在不太可能,你要知道那里可是最昂贵的住宅区,三组警卫交叉巡逻,称得上固若金汤。况且,如果她被抢的话,没有理由连鞋子也没了,除非”

    “除非她碰上色狼!”黎瑾打开大门让杜平抱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进去,自己随后做了这个结论。

    “杜平杜大爷,你们贤伉俪总算回来了,我的东山鸭头跟烤鸡屁股呢?”他们一走进去,围坐在电视周围那些人马上向他们走了过来。其中有个矮矮胖胖,头发是猪哥亮跟郭富城混合体的男人马上动手在黎瑾的手里接过那些大包小袋,叽哩呱啦地大叫。

    “杜平,那个女孩是谁?”有个带着古典气的女郎将矮胖男子手里的烤鸡屁股抽出几枝,才将袋子还给他。“查理,你别忘了昨天才发誓要减肥的哦!”矮胖男子满脸苦笑地转向杜平“杜大爷,你看看我娶的好老婆,每天都在逼我减肥,人生真是无趣!”

    “查理,能娶到莫愁是你祖宗有积德,过去一点,黎瑾,你找些干的衣服跟毛巾来,这女孩在发烧了。”杜平将裕梅放在长沙发上,吩咐着黎瑾。

    黎瑾闻言匆匆忙忙地朝三楼跑去,莫愁伸手摸摸裕梅的额头后,也跑去拿冰枕装了冰块回来放在裕梅头上。

    “杜大爷,这女孩子是打哪儿来的?”查理嚼着鸡屁股若有所思地看着裕梅地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先避一避,让黎瑾跟莫愁帮她把湿衣服换掉。”杜平说完,拉着查理走到外头的阳台上“我跟黎瑾在回来的路上“捡”到她的。”

    ““捡?””查理瞪大眼睛的瞅着杜平。“喂,杜大爷,她又不是猫啊狈的,怎幺能用捡的!”

    “唉,要不然就说是她找上我们好了。她冲到路中间打开我的车门,自己就跳进来了,她似乎在躲着什幺,一直求我们救她,说什幺会被抓回去。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老婆的个性。”杜平耸耸肩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

    “嗯哼,你那个老婆我们谁不清楚啊,要不然后院那些跛脚猫癞痢狈是怎幺来的?我担心的是现在连我老婆都快被你老婆传染了,她昨天就坚持要我去追一只瘸了一条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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