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有位出身不高的大将,经他们指点后,成为御魂术的佼佼者,不但拥有财富、地位,还可以随意摆布他人,让所有人都只有傻傻听命的份!”
穆兰脸色一片惨淡。“听起来挺可怕的”
“可是你不觉得那很棒吗?只要目己有一项过人的才华,就可以成为握有大权的人物。不管出身多卑微、多贫多贱,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咸鱼翻身!”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必再听别人的,我要别人听我的!没有人可以踩在我头上,全部的人都要在我面前跪下,看我脸色,景仰我、怕我、听我的”
“而且在心底瞧不起你。”
穆兰轻柔的响应戳破了小扁波澜万丈的壮阔美梦,令他恼羞成怒。
“你少在我面前卖弄仁义道德,那只是有钱人吃饱喝足后闲来没事就挂在嘴边的玩意儿!每个人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想到当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时,仁义道德四个字连屁都不如,没一个字派得上用场!人要活在这世界上,非得要靠点手腕,否则只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
“所以当你咸鱼翻身的时候,你就可以去踩别人?”
“我又没那么说!”
“有,你刚才已经说溜了口。”泄漏心底的真正想法。
气煞小扁,他有时实在讨厌透这个千金大草包!她看来蠢毙了,徒具美色,一脑子浆糊,可是又常忽而一句,轻巧地整得人无以响应。要不是看在她是个钱多没处花的凯子份上,他早跟她翻脸。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他故作洒脱地摆手叹息。“你根本就不懂状况。我劝你还是常保持沉默得好,省得一开口就教人不愉快”
“你不愉快,是囵为我说中了你的要害。”她温弱说道。
小扁卯得差点掀桌子,穆兰却早他一步毅然起身。
“我想我大概知道朱雀是什么样的人了。”
他微愕。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严肃!
穆兰正想告诫时,发觉周遭的四名壮硕客人竟然将他俩围困在其中,两名迅速而无声地架走被摀住口鼻的小扁,另两名以客气却强硬的态势将她逼向茶楼外的马车。
“你们想把小扁带到哪去!”她被这两堵肥满人墙逼退往他俩预设好的方向。
“格格请上车,有事容后再禀,”
“这不是我家的马车,我”
“为了那男孩的安危着急、您还是请上车吧。”两人口气和缓,逼近的步伐却毫不留情,让她无助地一再退却。
“你们想对小扁做什么?他只是做点便宜买卖的孩子,你们有事可以冲着我来”连她都觉得自己打颤的娇语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格格,请。”
不要!可是她也正一步步地被逼着退上了马车,说什么话都无用,做任何反抗也是徒劳无功。车门哗啦一声带上,将她封入狭小的幽暗冥府。
她不用问,就知道黑暗的马车内是因什么人的存在而如此充满压迫感。微弱的阳光隐隐穿透马车缝隙,还来不及照清马车内的轮廓,就已被浓重的黑暗吞没。
一片死寂,连她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原来那两卷画是出自那小男孩。”
“不准你伤害小扁!”
他悠然的低吟与她急切的高喝霍然激爆,随即,归于宁静。
“他只是替他师父买卖画卷、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随便把他给卷进来。”如果她的气势能再悍一点该有多好“他知道的可比你还多。”
不能再让他谈小扁,否则一定会被他套出全盘底细。
“倘若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无聊的举动”一只巨大厚实的手掌轻轻握上她纤弱的颈项。“我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停手了。”
穆兰紧绷得连口水都不敢咽下去。不只是整个局势,就连她的命,全都沦入他悠然的强势主导之下,没有转圆的余地。
“你可以滚了。”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随着轻喃拂掠过她脸庞的阳刚气息。黑暗中的敌人竟离她那么近“你为什么这么想把我踢踢出去?”恐怕,她的颤抖都逃不过颈上那只怪手的惊人敏锐力。
“你有资格跟我罗唆吗?”温柔的低语如同情人轻絮。
“那你就有资格随便利用我家的权势与管道,用用完就把人丢出去吗?”
颈上微微收紧的巨掌使她骇然抽息,但她绝不打退堂鼓。她手边拥有的筹码实在太少,对于朱雀,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倘若就此被他踢出局外.别说是下咒事件的这团谜,她恐怕连小扁都再也见不着。
“你不怕吗?”
他明知故问,连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渗人他掌心里。“我只是不大喜欢这种被人利用却还不明就里的境况。你若想利用我,就该让我了解状况。”
“我何必?”
“因为我能让你利用的地方不只这一项。”
不只朱雀,她也被自己的大胆宣言吓到。她在说什么?就算再怎么口不择言,也不该做这种杀头的建议,可她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好想?
“说说看,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像是皇上允许我可以随时探望二姐的特别口谕,宫中筵席我也常被受邀在内。”他的手指为什么开始抚摩起她的颈际?“另外我未来的丈夫是皇太子的堂哥,他们走得很近”
“还有呢?”
“我的姐姐们都嫁人豪门权贵中,有很多人脉可用”
“再说。”
她想不出来了。难道这些条件他还觉得不够好?“你你说呢?”
“我以为你开的条件是指你自己。”
她自己?唇上传来的奇异触感分散了她的思绪。什么东西?
她正想开口询问,就遭不知名的炽烈唇舌凶猛袭击,侵入她双唇、吞灭她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卷人某种硬系坚实的围困中,绞得她毫无喘息余地,动弹不得。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后脑遭人紧紧揪着,迫使她抬头迎接神秘的粗野进犯。直到她感受到朱雀胸膛深处传来的轻吟,辨别出笼罩在她脸前的正是他浓烈的吐息,她才顿悟到发生了什么事。
放手!
察觉到她的挣扎,他马上还以一记狠咬,让狂野的吻噬中充满血腥气息。他不管她的恐慌、她的疼痛,尽情品尝着自动送上门的鲜美猎物。
既然她这么有胆,他也用不着客气了。再说,他从不吃怜香惜玉那一套,也没应付过这种从小生长在豪门权贵的金枝玉叶,一切就照他的规矩来。
不管她有多尊贵,在他怀里就只是个女人有些奇特的小女人。
她知道她在跟什么人挑衅吗?她知道她把自己推入什么样的危机里吗?
他缓缓撤离她遭到彻底蹂躏的双唇,却仍紧拥着虚软昏眩的小身子。“我不跟小孩子玩游戏,你最好搞清了状况再作决定。”
她急遽而微弱地喘息着,神智涣散,一时听不懂他的话语。他刚刚对她做的那是什么?好可怕,又好奇怪“兰兰。”
霎时,她浑身一颤。从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她也从不知道这句轻喃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冲击。朱雀好像光用声音就可以钻入别人的灵魂里,与每条经脉、每项知觉纠结在一起。
车门在此时被霍然拉开,突入的光线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马车仍静静停在茶搂前,秋日残阳,人来人往,同她被押上车之前一样。
“要留要走,自己决定。”
她惨白地望向松开她的朱雀,庆幸刚才和他的谈判是在全然的黑暗中,否则她可能只有从头到尾被他慑到哑然失声的份一一跟现在一样。
她此刻才明白,俊美有时是具有毒性的。
“这是你最后的反悔机会。”
她紧张地直直瞪视膝上双拳,小拳头上绷出了细弱的青丝,衬得她双手益发苍冷。
最后的反悔机会还是下车去吧,当这一切都没发主过。被他利用为进宫管道的事,反正已经告一段落,又无人伤亡,她就认了算了。否则,她有种感觉,自己的人生会就此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岔路。
有必要冒这个险吗!下车去吧,别蹚这诡异的混水了。
小扁怎么办?
她在跨出车门的前一刻怔住。身后坐着巨大迫人的朱雀,身前面对的是车门外灿烂热闹的市街,她犹豫了。
碰到这事,她可以无奈地认了。那么在她之前有多少人也是这么认了,在她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就算朱雀做的不是坏事,他的手法就是不对。对于不对的事,她为什么要认了?
但是身后传来的强烈存在感,压迫得她连回头都不敢。她斗不过朱雀的,就算她有理,两人的能耐还是太悬殊。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地拿头去撞山?
至于小扁,朱雀应该不会伤害他吧千头万绪,被霍然摔上的车门截断。
“那么,从现在起,你就算是我朱雀手底下的人。”
穆兰绝望地将额头靠至她自己关上的车门,努力阻止自己再深思下去,失了勇气。
“坐回我身边。”
“我不是任你使唤的下女。”她也只有胆子对着门板喃喃自语。“我只是个愿意提供人脉给你利用的人。”
“那是你自己提的条件。”
她倏地睁眼,心底隐隐浮现很不好的感觉。“你的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坐回来。”
她才不要。可是情势很明显地,除非他先得到他要的,否则一切免谈。
“在我手底下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就是服从。”
“如果有没有出过不服从你的手下?”
“没有,不是乖乖的服从,就是被惩戒后的服从。”
老天爷,她到底给自己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黑暗中,有大手牵引着她,温柔却有力地将她拉回原座,令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黑晴中照样能看得见东西。
“你要带我去哪里!”马车为什么突然起程了!“我家的马车还在等我,你不能就这样”
响应她慌乱惶恐的,是张看不见的笑容。她看不到,但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我们要去哪里?你又打算要如何处置小扁?”
“急什么。”
若她不赶紧急急吐出成串的问题,恐怕她会哭出来。
“朱雀是你的名字,还是某种称号?现在我既然愿意与你合作了,你就该告告诉我你对我二姐下咒的事情,你原本打算对皇上做什么”
她猛然被拉入壮硕的肉墙里,陷入炽热的全面笼罩。
“除了多话,你可以用你这张小嘴做些别的事。”
随即,她便被沉重的吻吮夺走声息。漫漫长路上,不曾分离,将她载往群魔乱舞、幽远诡魅的冥途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