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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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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跟我打马虎眼,也别想再用性来搪塞问题。告诉我实情!”

    “好哇,想听哪方面的?”

    终于有机会一举澄清,叫他把她的身分确实讲明!拔以谀阈睦锏降姿闶裁矗俊?

    话一出口,她马上呆祝她在问什么?

    他闭目沉思,似在认真思索。“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心。”

    冰雅的口气柔和下来。“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我很喜欢跟你做ài。”

    “这以外呢?”

    “没想过。”

    这话彻底凉透她的心。在他的欲望之外,她根本不存在。“为什么是我?你身旁不乏美女,为何要挑我下手?”

    “征服你,别有乐趣。”

    “因为我不愿意与你成亲?”

    他轻笑。“馕侍獾饶慊指醇且浜笤偎怠:昧嗣唬俊?”什么?“

    “和你在一起,我很难保持冷静。”他掀起衣襟,袒露腰垮再难掩饰的粗壮勃起。

    “除了唠叨这些外,我来教你用那张性感小嘴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我不会再让你碰我。”她绝望低语。

    他受不了地懊恼呻吟。

    “除非我想起一切,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

    “就只因为我让你等了一夜?”

    “你不只让我等了一夜!你对我在街上遭到的怪事完全漠不关心,你才不管我的恐惧、我的孤单,你永远都只想到自己!”她在怒吼中不小心震出泪珠。

    “冰雅?”他好笑地起身。

    “如果是你等待我一夜,你会有什么感觉?如果是你丧失记忆,你会甘心任人耍着玩吗?你没有心、没有感情,可我有。你这样随随便便地伤人,自己毫不觉得痛,有没有想过我会痛?你只会一再笑着戳我的伤口,拿我的痛楚当好戏看。”

    “冰雅。”

    “为了你,我连失去的记忆都不要了。因为每次我问,你都不回答。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顺着你的意思不去知道,让自己当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游魂,自己去承受那种脚不着地的恐惧。我想办法去了解你、协助你,而你却只拿我当个闺房玩物看待。”

    “我是真心待你的。”他疼惜地笑着扣住她的双肩。

    “你只是真心喜欢拿我来泄欲。”瞪大的双眸不犊禳出泪水,她却强迫自己压抑情绪,不准再发出之前疯婆似的鬼吼鬼叫。

    “你不是早就知这我是个多么差劲的男人吗?”他温柔抚慰。

    “而且你也毫不吝于利用我的这份了解。”她等了一夜,等到心冷。“你或许觉得这样愚弄我很有趣,但我拒绝继续任人愚弄下去。”

    “我不是存心愚弄你。”

    “那是因为你还没看透自己的本性。”可悲的男人,她冷笑。“就照你之前曾脱口而出的那项命令去做吧,我马上搬到东跨院去,不再待在你这院落里。至于你想利用我去对付仇敌的事,你决定好了行事方向,再通知我去执行。”

    他逼视强撑坚决的柔弱凉颜,沉寂良久。“我想你在路上碰到的那对年轻夫妇,应该是你的五哥和五嫂。”

    “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是谁。”她回瞪着,不曾移开这目光的对决。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告诉我。”

    绝不。她不会被这廉价的温柔打动,不会被这虚伪的深情凝眸左右。

    百祯也不逼她,他只是等,不断以指背抚慰着她的脸蛋。一室静谧,只闻他充满男人味的低沉喘息。

    “你连最疼你、护你的哥哥和嫂嫂都不记得了,可你记得我,而且丢下他们回到我身边来了。”他毫不掩饰温柔凝视下的满意与自负。

    “我只是回来问清事实,问完照走!”

    “不,你不是。”慵懒的笑容悠悠荡漾。“你回来是因为你想躲入我怀里。”

    “我说过我不想”

    “这里是你唯一觉得安全、唯一可以依靠、可以摆脱恐惧的地方,所以你回来,所以你彻夜等待、所以你现在会这么生气,嗯?”

    “干什么?我不要你再碰我!”她奋力扭打着他席卷而来的双臂,将她捆死在硬紧有力的胸膛里。

    “冰雅。”他紧抱着柔软的细小挣扎,贴在她耳畔吸取着淡雅的罄香。

    “放开我!”别以为她会再被这些打动!

    “你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在那么恐慌的情形下拼命赶回来。”

    “你胡说!”

    “那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

    “为什么颤抖?”

    “因为我在生气!”

    “为什么紧紧揪住我的衣襟,怕我突然消失?”

    “我这是准备狠狠把你摔出去!”

    “为什么这么恨我?”

    她无语,努力保持坚决的怒气,严厉阻止自己泄漏情绪。

    “你恨我,是因为你爱我。”

    冰雅不小心逸出一声痛泣,猝然埋入他怀里紧咬下唇,仍掩不掉令她羞愧的抽息。

    “冰雅。”他慨然地一再轻唤,不断以脸庞痴醉地摩蹭着她的粉颊。“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

    她顿时全然崩溃,瘫伏在他怀中放声哭泣。她等了一夜,惶恐了那么漫长的时刻,期待的就是这一句。这句承诺太过轻忽、太过优闲、太不可靠,这些她都知道,但为何自己还会如此无能地败在这残酷的温柔里?

    她不知道。

    这一回,百祯没有乘势与她炽烈纠缠、激狂地翻云覆雨,只是在炕上这么静静地紧拥着她,拍抚着,轻柔地摇摆着。仿佛正呵护着一个婴孩。她时而啜位,时而恍惚睡去,时而迷茫转醒,发觉自己总是细密而完全地被他搂在怀里。

    好任性的笨蛋冰雅!她苦涩一笑。

    她最看不起把一切都系在男人身上的蠢女人,活像个奴才。生死由他、喜怒由他、取舍由他。一离了男人,就如废物一个。她怎会沦入这种连自己都瞧不起的境况?

    “放开我吧,百祯。”沙哑的嗓子细细吐息。

    他在深邃的黑暗中微微抽紧手臂,将她更加贴入怀里。

    “不用勉强你自己。”他有这份心意,她已经满足了。“我想我大概是被市街上碰到的那些怪人吓坏了,才会乱闹份绪。”

    深沉的夜里,没有任何烛焰灯火,只有屋外月光映在雪地上的幽亮,蓝蓝冷冷地透过轩窗。整个世界没有一点声息,只有她脸庞贴着的胸膛,透过层层衣衫传来沉稳有力的声响。

    她闭上双眼,让自己再沉沦些许,因为她就将清醒。没有百祯,她还是得活下去。

    至少,她也该开始学习凡事靠自己。

    “我该走了。”可是她仍枕在他怀中。“你若想好攻击敌手的计谋,派人到东跨院通知我就成”她忽然痛苦地皱眉轻吟,几乎被腰上蛮横的铁臂截断身躯。

    “我明早就派人着手提亲事宜,中间拉拉杂杂的程序了结后,我再放你回家去,等我迎娶。”

    百祯此话,不只冰雅惜愕,连他自己也暗地一惊,遑论数日后得知此事的其他人。

    “你发什么神经?娶她?”

    “鸳鸯,冷静点吧。”一名男子不耐烦地蹙起浓眉。

    ‘你为什么要娶冰雅?“鸳鸯差点气爆脑门。

    “反正这事已成定局了。”百祯懒懒接过这府邸主人递来的信笺拆阅。

    “你说你只是想玩玩,我才帮你一起哄骗冰雅。为什么突然假戏真做,对她认真起来了?”

    “我还是在玩埃”只是事情愈玩愈大罢了。“啊,那个混帐老头,我就知道他巴不得自己跳上‘白虎’宝座。”他无聊地浏览信件内容。

    “你要是不惹他,他也不会这度鲁莽行事。”府邸主人淡漠地用小牙匙舀了些鼻烟,通通气息。

    “我在跟百祯谈冰雅的事,不要岔开我的话题!”鸳鸯大叫。

    “盐务的事比冰雅要紧,你最好别意气用事。”一旁始终看鸳鸯这疯婆样不顺眼的贵公子低声警告。“钟老头打算围剿‘四府’的壮举,搞不好会反过来把自己人给全剿了。”

    “老人家嘛,闲着也是无聊,让他闹闹又何妨。”百祯斜瘫在大椅内玩着玉扳指。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日子太和平就不好玩了。”

    “那你为什么要找冰雅玩自己的婚姻大事?”鸳鸯冷道。“你把她留在你院落里静养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后来没把她遣至东跨院更不对劲,现在还发神经地准备娶她为妻!”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百祯无辜地苦笑。“平常温柔聪慧的鸳鸯跑哪去了?”

    “你什么人不娶,为什么要娶她?”

    百祯慵懒的笑眼闪过一道冷光。“就算我不娶她,也不会拿你当成亲的对象。”

    “为什么?”她痛心怒斥。

    他耸耸肩,一脸坦诚。“对你没感觉。”

    她什么都给他了,只挽来一句没感觉?“那冰雅呢,她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她嘛”他闲眸沉思,渐渐漾开沉醉的笑容。“很不一样。”

    “倒底哪里不一样?”她狂啸。

    “不告诉你。”呵呵。

    鸳鸯震怒与伤痛的双眼狼狠瞪着他的轻忽,半晌之后,愤而离席,不发一语。

    “女人!”贵公子厌烦地以茶碗益刮着林上茶沫。“一谈起感情就整个人走样。”

    “就是这样才可爱。”百祯咯咯笑不停。

    “别随便惹那些看来小猫般的女人,她们一旦感情受挫,比母狮子还凶狠。”府邸主人冷嘲。

    的确,这是百祯不曾碰过的危险,他也没料到鸳鸯会就此赶往他家,冲进他的院落寻找冰雅。

    “鸳鸯?”

    “好久不见,你头上的伤好些了吗?”她温柔地笑望冰雅的错愕,飘然入室。

    “从我清醒后那日,你为何都不再来?”

    鸳鸯凝望她,伸手探向她领口,翻开雪白粉颈上曾被她刺破的伤痕。“这还痛不痛?”

    “还好。”

    “真对不起,我再怎么说,也不该为了严守秘密而伤你。”

    “无所谓。”这反而也让冰难顺这得知百祯为“白虎”的严重性。“我反而该谢你,因为你在我受伤期间的悉心看护。”

    “那是因为不得已。”

    “可还是改不了你照料我的事实。”

    鸳鸯沉默,空茫瞅着冰雅的颈际许久。“你的坠子呢?”

    “什么坠子?”

    “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她不觉微愕,冰雅也尴尬。

    “我一直都极努力地试着回想,却印象一片空白。不过我曾经两次在相同的地方碰到熟人。”

    她疑惑地将一切悉数倾吐,鸳鸯始终满脸关切。

    “那个马车里的男子说了句很奇怪的话:月儿。不知为何,我听了很害怕,当下就逃走,什么都来不及问。”

    “因为你忘记了一项最重要的事。”鸳鸯悠悠低喃。

    “是!就是这奇怪的感觉2”冰雅突然激切而惊喜地抓住鸳鸯。“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不对?”

    “百祯贝勒也知道。”

    “可他从不回答我。每次我一问及过往,他他就”鸳鸯冰冷地瞪着冰雅羞愧的红脸。“我知道,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冰雅微怔?厦。?br>

    “那家伙,老是以折腾新鲜玩物为乐。”

    冰雅的戒备倏地涌上,疏离地回视鸳鸯的苦笑。‘你很熟悉他了?“

    “因为我过去也曾新鲜过。”

    冰雅倏地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想拒绝接受这残酷的顿悟,却又无处可躲。

    “别生气,你的境况比我好多了,至少他已经着手要与你成亲,不是吗?”她柔声劝抚。

    “那为什么不干脆与你成亲?”冰雅冷道。

    鸳鸯深叹。“我的作用没有你大呀。”

    “什么作用?”

    “你我都是女人,能带拾他的享受是相同的,所以我想,最大的不同应该是你独有的作用。”

    “别再兜圈子!”

    “这个嘛”鸳鸯故意拖拖拉拉地想了想。“我看,于脆把坠子还给你好了,或许你的把柄就不会落在他手里。”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坠子?”

    “别凶嘛,怪吓人的。”她娇嗔。“我想想对了,他向来都把重要东西藏在那里。”

    冰雅僵立在花厅桌前直瞪着鸳鸯的一举一动。她为什么这么熟悉地就往内房深入?

    为什么这么老练地就爬上百祯的床榻,在壁格暗门里抽出东西?百祯不是从不放女人驻进他院落里吗?

    她是百祯的第几个新鲜玩物?

    不行,不能胡思乱想。冰雅努力稳下隐隐胀痛的脑门。不管百祯的过去如何,他俩要共度的是未来,计较过去的事毫无意义,徒增恼扰。而且冰雅冷眯笑吟吟捧着小坠子走来的鸳鸯。她觉得鸳鸯有股说不出的亲切与熟悉,却又带着些许不可信。在无法判断鸳鸯究竟是敌是友的状况下,她宁可站在百祯这一方!

    “冰雅,我若想害你,就不会冒生命危险翻找百祯的秘密。”她诚挚地步步逼近。

    “要把你害惨很容易,只要继续隐瞒你实情就行。”

    “什么实情?”

    “这个。”她将坠子高高滑落至冰雅的掌心。“带着它去那间茶楼吧,我相信你五哥和五嫂一定派了人在那儿继续等候你。去问他们这坠子是什么,你就会知道一切。”

    握住那条坠子的瞬间,她如遭电击。就算她的脑子不顾想起,她的手掌却有记忆。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触感,再熟悉不过的重量与存在,这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珍宝,她灵魂的一部分一块温润白玉雕成的水月观音。

    紊乱而熟悉的画面交错闪现她脑海中,千万个声音、千万个细节.急遽爆发,击碎了她短暂而幸福的梦境。

    “去吧,冰雅。”见她寂然伫立.鸳鸯不禁使劲鼓动。“你若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就拿它去问你五哥、五嫂”“不必问。”

    鸳鸯诧异于她幡然转冷的慑人神色。

    “我已经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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