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能与舞公子见面,请坐”天凤君出声招呼,带客入座,婢女忙着伺候倒茶。
“夜里客来茶当酒,我以茶代酒,还望公子不会介意。”纤白柔荑端起茶杯表示欢迎之意。
舞莫愁举杯响应,大方地喝下杯里的茶。
“好茶,这天竺的白云茶果然色香味俱全,甘美无比。”舞莫愁不吝啬地点头表示赞许。
天凤君凤眉轻挑“原来舞公子不只是风度翩翩的梁上君子,还如此博学多闻,果然很值得认识。”
“小姐这么说就未免太不公平了,小姐认得在下,但是在下至今仍不晓得小姐的身分,也不明白小姐约在下来此有何目的?”舞莫愁闻言,也顺势做出犀利的响应。
“我姓天,找公子的目的很简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是收网的人。”天凤君淡然回答。
这话直接得让舞莫愁笑了“小姐真是开门见山,话说得直爽清楚,这种回答并不教我吃惊,会为此理由来找我的人分为两种,一是朝廷之人,一是吃过我亏的仇家,不知小姐是想为谁出头?”
“你以为呢?”天凤君反问。
舞莫愁打量了下天凤君“在下的仇家多为武林中人,小姐身上却无一丝江湖味,反倒是气质出众不似平常人:再见小姐的排场,身分肯定非富即贵,恰巧我曾从皇宫的藏宝阁里借了几样宝贝玩耍,宫里的侍卫又“客气”地没为难我便让我离开,这点绝对让皇宫的主人不高兴,所以小姐应是皇亲国戚,和朝廷的当家很有渊源,是他派小姐来找我的吧!”
这一番猜测让随侍在旁的女官、婢女等人都大吃一惊,他竟然能猜得这么准确。
天凤君轻笑“舞公子很聪明,莫怪作案从不失手,就连官府都拿公子无可奈何,不过如今有我出面,神偷便要从世上消失了!”
舞莫愁放声大笑“小姐,你好大的口气,从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的!”
“没人敢做不一定表示不能成功,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能洗心革面,过往的事便可以一笔勾消,我不再追究你的罪责。”天凤君提出交换条件。
“真是了无新意的提议。”舞莫愁不感兴趣地摇摇手中扇。
天凤君一扬手,婢女便将辟邪玉佩送上“如果再加上这样宝物呢?”
“哈!辟邪玉佩虽是名贵,却还没到能令我因它而折服的地步。”舞莫愁不为所动。
“那要如何做才能让你顺从?”
“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人的嗜好是会改变的,那天当我找到更有意思的兴趣,自然就会金盆洗手了。”舞莫愁表示。
如此敷衍的话当然无法让天凤君满意,她的语气因此变为强硬“如果用平和的手法无法达成目的,便只能用上极端了。”
“哦小姐动怒了,那似乎只剩下最后一途,小姐打算杀了我吗?”舞莫愁还是一派轻松。
天凤君不屑地一撇嘴“杀人是最下等的事,我没兴趣,能将百炼钢变成绕指柔才是高明!”
舞莫愁惊奇地挑挑眉“小姐想驯服我?”
“有何不可?世上还没有能难倒我的事呢!”天凤君傲然地看着舞莫愁。
舞莫愁洒落了一长串笑声“哈哈哈哈那在下就拭目以待小姐如何达成愿望了!”
他这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天凤君沉下了脸,纤纤玉手一扬,田庸领着十来名的侍卫马上围住了舞莫愁!
“这就是小姐的待客之道吗?”舞莫愁依然从容。
“既是鸿门宴,自是要礼数周到了。”天凤君慧黠地响应。
舞莫愁微愣,然后豁然大笑“没错,小姐说得好,只可惜鸿门宴对在下而言是没用的!”他露出满不在乎的俊逸笑容对天凤君眨眨眼,然后站起身,折扇背在身后一副优闲模样,当折扇啪一声阖起时,田庸的剑同时出鞘迎上前,黑色身影也动了起来,双方武斗开始登场!
斑手过招式式相连,招招更是逼逼命而来,一眨眼间,已经过了十来招,只见一黑一灰形影纠缠,初时看不出优劣,但随着时间拖长,高下立见。
田庸虽是尽全力拚斗,不过他所挥出的招式都被对手一一破解,而舞莫愁对他的攻击,他却是感到越来越难以招架,左支右绌下好几次都差点闪避不了,若非身旁有援手相助,可能已经败阵下来。
反观舞莫愁,只靠着一把折扇在手,面对十来位武功高手,他依然身手矫健、应付自如,战得潇洒轻松,对手三招后他就明白胜利肯定是他的囊中物,所以现在他是抱着运动健身的心态在和一群人玩耍,因此脸上的神情是一派悠哉愉悦。
即便是再不懂的人,也能明白看出其中的情势变化。
天凤君冷眼旁观,她虽料到舞莫愁武功不弱,却没想到他的本领竟然这么高,本想借着侍卫牵制之力为他铐上银铐,但看田庸怎么努力都近不了舞莫愁的身,看来自己必须要用另外的办法了。
天凤君低声对身旁的两位女官吩咐一番,再起身无畏地走入战圈。
见到公主,众侍卫急忙撒手,生怕伤到她,田庸本是要闪身痹篇舞莫愁的掌风,却发现公主竟然出现在身后,为免公主受伤,只得咬牙挺身挡下这一掌。
这情形让舞莫愁也连忙撤去大半掌力才击中田庸肩头,但仍让他踉跄地后退四五步,舞莫愁也及时在天凤君面前煞住身形。
“你知道自己在做危险的事吗?若我的力道收不住便会伤了你!”舞莫愁思及刚才的险状,不禁皱起眉头。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不会的。”天凤君说得十分自信。
舞莫愁唇角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姐冒险闯入,就为了测试我的能力?”
天凤君回视他的眼,脸上的冷漠化去,露出她娇美的另一面,颊边的酒窝闪动,笑靥甜甜的她竟像孩子般纯真可爱,嗓音轻柔地开口“你真不相信我能驯服你?”
看她这般天真的模样,语调暖柔如春风,和她之前冷若冰霜、言语淡然的模样完全不同,让舞莫愁有些闪了神,对女人习惯轻怜爱护的他不自觉地放软了心“小姐有心,可惜我无意,要让小姐失望了,在下很抱歉!”
“那你就留下,为我改变自己啊!”天凤君语气温柔地命令,小手还搭上了舞莫愁的手臂。
舞莫愁为难地一笑“这恐怕也不可能,我有自己的事做,恕难从命!”
天凤君失望地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可是我已接受了命令,若无法达成,我如何交差呢?”
慕容清、诸葛倩忙上前“小姐,您别这样,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想法子解决吧!”
舞莫愁听到身前的女子再次叹着气,他满心疑惑,为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莫名不解,耳旁却突然听到细微的啷当声响起,他还没会意过来是怎么回事,马上就感到左手腕被样冰凉的东西扣上,他快速反应马上一甩手后退一步,天凤君同时又抓住了他另一只手别有企图,舞莫愁怎会让她再次得逞,当下反手抓住她的手,愕然发现她手里拿着个银环,银环上接着银色长炼,那竟然是副手铐,而左手腕上沉甸的重量教他明白自己已被戴上手铐了,他惊怒地大力握紧天凤君纤细的手腕!
“可恶,你竟然使出卑鄙手段”
舞莫愁话未说完,两名女官一齐帮忙抓住他“小姐,快,快套上另一个手铐!”慕容清叫道。
天凤君忙要将手铐铐上舞莫愁的手,舞莫愁冷笑一声“有这么简单吗?”
大掌一挥就将慕容、诸葛两人推开,反手揪住天凤君,抓下即将要铐上自己的手铐。
可惜,只差一点,天凤君心里懊恼着,不过抬起脸看向舞莫愁,却露出得意的笑容“即便只有一只手,但这手铐是特制的,你还是要受制于我。”
“交出钥匙!”舞莫愁气怒喝令。
“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你想有可能吗?”天凤君眸光冷淡。
“交出钥匙,否则我会杀了你!”舞莫愁丢下胁迫的话语。
天凤君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杀个弱质女子应该不是你会做的事,而且真杀了我,你更拿不到钥匙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舞莫愁气愤地以大掌掐住她的纤白皓颈。
“公主!”“不可以伤害公主!”
两名女官见状惊骇大叫,情急之下便唤出了天凤君真正的身分。
“你是公主?”舞莫愁惊讶地看着天凤君。
“她是当今圣上的幺女,凤君公主,你若伤害了公主,万死也难辞其咎!”
田庸拿剑直指着舞莫愁,侍卫全围了上来,还包含许多从船舱里涌出的人手,气氛比刚才对阵时更加紧张肃杀。
天凤君仰起小脸“你现在知道本宫的身分,更应该明白你除了投降一途已无法可想,是聪明人就该快点放了本宫,本宫还能饶恕你冒犯之罪。”
舞莫愁一边暗自运气想挣断腕上的银铐却不成,显然这副银手铐绝非寻常物,眼下自己的境况看来危急,不过要他束手就擒也没这么容易。
“是吗?那你太小看我了!”舞莫愁轻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反将手铐铐上天凤君的右手腕上,成了两人被铐在一起的景况。
“你”天凤君看着他,再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银铐,一时愣在当场。
“我虽受制于你,但你也脱不了身,想解开就要同时解开两人!”钥匙在她身上,自己只要盯紧她便行,她想摆脱桎梏就必须先通过他这关。
这样的情形也让在场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这时天凤君却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舞莫愁,你果然聪明绝顶,令人不可小觑呀!”
“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公主的聪慧冷静也不差啊!”舞莫愁淡淡响应。
不过在场其它人却担心得笑不出来,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诸葛倩无措地问。
天凤君收回笑容,望着舞莫愁宣布“舞公子本就是本宫邀请的客人,现在更加是本宫的贵宾,众人绝不可怠慢了贵客。”
“遵命!”众人一致恭声响应。
“公主确定要用如此手段留住客人吗?”舞莫愁轻扬手,银拷发出了碰撞的清脆响声。
“你何时肯归顺本宫,何时便能脱去枷锁,但看你的决定。”天凤君打定主意,驯服的方式有变,但她要的结果仍然不变!
“那是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舞莫愁冷冷地表示。
“本宫会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天凤君自信满满地回答。
舞莫愁剑眉整紧,该死的,这果真是个鸿门宴。照这情形看来,自己若没花费一番工夫,可是脱不了身了。
而对天凤君来说,为了皇位,她绝对是义无反顾地和他耗下去。没错!为达目的,只有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