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子敏有了黑眼圈。
她已有充足的睡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作恶梦的频率高了些,让她愈睡愈累,精神严重不佳,不吐还好,这些恶梦都未发生在现实生活里,降临在她身上。
虽然知道不应该,虽然约她出来的是双子,但她的跟睛真的快闭上了。
坐在来杯咖啡吧的老位子,巴原珏喝了口香浓的拿铁,将子敏的疲惫与苍白全看在跟里。
他们正进行着午餐的约会,只是食物仍未上桌,女主角已陷入瞌睡状态。
即使她已经频频点头了,他仍然未开口要她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他深邃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她。
他一直觉得她有一种愚蠢的美丽,而且表里如一。
除了长高了,脱去了些许稚气,她与六年前没太大差别。算算,她也该有二十三、四岁了,说出来一定没人信。
她身上的单纯昧还是很重,这对一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来说是种危险,就像在身上发着:来骗我吧,我很好骗的讯号。
所以说,单纯的同义字等于蠢,同样的,也等于麻烦。
就因为她单纯又蠢,若被居心叵测的人给卖了,还会心甘情愿的帮人数钞票。
绷上这类型的女人,是数一数二的麻烦。
“珏呀,做人厚道点。”刘延保不以为然的声音倏地响起。
巴原珏伸手移开自己和于敏面前的冷饮,好让他将餐点放到桌上。
他没回应他,因为知道多嘴的他会继续说下去。
“看看人家小姐细皮嫩肉,美丽可爱又大方,你怎么忍心”他的黑脸满是心痛,最后拍拍巴原珏的肩膀,奉劝的说:“晚上让她好好睡啦,不要长这么大了还要老是让我担心你没人要,行不行?”说完,他摇摇头走开。
虽然背对着,但巴原珏还是听到他慨叹的声音。“唉,真不懂现在的女孩子在想什么,放着我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偏爱找恶男”
老板的声音让子敏的眼睛睁开,但里头仍旧装载着满满的睡意。
“我可以先趴着睡一下吗?半小时就好。”她瞧了冒着腾腾热气与浓浓起士香的咖哩烩饭一眼,她了无食欲,只想睡一会儿。
“睡吧。”他主动帮她移开餐盘,挪出空间。
细臂当枕,她满足的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平躺在三张椅子并起来的“床”身上覆盖着一件薄外套,外套上的味道是属于双子的。
这个意识让她倏地清醒过来,马上坐起身。
她仍然在双子对面的位子上,而他此刻正带着轻松的表情望着她,她尴尬的低下头,想问自己睡了多久却又问不出口,一定很久了。
“你等等,老保正在帮你重做一份咖哩烩饭。睡了一下午,我想你肚子也饿了。”巴原珏的唇边仍挂着迷人的笑意。
子敏将视线移向窗外,果然.路灯已经在黑暗中默默执行它的工作。
这下她是更加的无地自容,只好不停道歉。
“对不起,我”她愈急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晓得会睡这么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耽误你的时间的。”
“你睡觉的模样很迷人!”巴原珏轻柔的说,她讶异的抬眼望他,突然觉得他整个人泛起一圈柔和的亮光。
“像一只窝在角落睡觉,全身毛茸茸、肥嘟嘟的白色幼犬。”
白色幼犬?肥嘟嘟?她困惑的皱起眉头,幼犬代表小狈,他是说她像小狈一样可爱吗?还是一时间,她分不清他的话是褒还是贬。
在她吃晚餐的时候,他没再与她谈话,安静的坐在那里画东西、写字。
她也注意到四周围客人的反应。他很吸引众人的目光,常有人偷偷朝他们这方向打量,不时还有打扮人时或带辣味的女孩子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而她们对她的态度,不是假装没看见,就是皮笑肉不笑的瞥她一眼,或者干脆给她个白眼,对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她也暗中注意双子,他都是千篇一律的笑容,淡然有礼,没有特别的热情。
“你很受欢迎”话一出口,子敏就后悔了。她在说废话,真笨!
巴原珏望向她。“你觉得受欢迎是件好事?”
她直觉的点头。“我就跟你不一样。”她只会惹人厌。
他往椅背一靠,两手抱胸,眼眸探望入她的落寞。
“受人欢迎没有什么不好,就像被讨厌也没什么不好一样。”
她满脸困惑。“我不明白。”受人欢迎怎会不好?被讨厌又有什么好?
“任何事都是一体两面。”他解释道。“就像一个人站在阳光底下便会有影子一样,有多少人喜欢我,就会有多少人讨厌我,女人喜欢我,我就得应付喜欢她们的男人的单挑或偷袭或更多的流言攻击,有形无形的我都得应付,就算彼此心知肚明她们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
“而一个人被讨厌,相反的,一定会有人同情,当他因同情而接近你,知道你,这种感情会是最诚实坦白且牢不可破的,这又何偿不是一种得到?所以受欢迎不用自满,不受欢迎也不用难过,当自己最好。”
子敏没说话,只是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这就是我会遇见你的原因吗?如果我没被欺负、被排斥,那你永远也不会注意到我?”
“大概是吧。”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突地倾身向前,满脸神秘的对她说:“这世界上的确是有让人无法解释,不可思议的力量存在的。”他认真又严肃。
她垂下目光,细细思量起来,所以没看到重拾画笔的巴原珏嘴角那丝促狭的笑意。
不可思议的力量原来如此,就因为她被欺负了,所以双子才会现身救了她,不是别人,而是双子,于是她开始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怀,所以不管在台湾、在新加坡,她对他总是念念不忘。而现在他们又相遇了,这一定是那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引导,否则不会那么巧,也许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就是所谓的“缘份”了。
这么说来,她与双子是有缘份的,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禁又臭名的狂跳起来。
抬起头,她深吸了口气,表情跟方才的巴原珏一样的认真又严肃。
“我喜欢你。”她鼓足了勇气,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她的脸颊与耳朵一片火烫。
“啪答”一声,巴原珏手中的色铅笔应声而断,抬起头望向她,有措手不及的愕然。
“真的,我喜欢你,在高中的时候我就”唯恐他不信,子敏开始飞快的说着话。
不过她说不了几句,就被巴原珏突如其来且连续不断的喷嚏声给打断了。
她的大眼睛呆愣的贬巴眨巴,看他打喷嚏打得面河邡赤,很痛苦的样子,想开口问他还好吗?却因他抽空示意自己别开口的手势而犹豫不已。
真该死了!巴原珏在心里暗咒,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活像个突然得了花粉症的病患!这下好了,他说没办法说,写没办法写,而眼角余光看见老保正故作关怀,实则偷偷窃笑的朝他们走来。
频打喷嚏下,他翻翻白眼,瞪了刘延保一眼,又向他打了个手势后,抓起一把桌上的餐巾纸,然后胡乱的将桌上的本子、画笔什么的一古脑儿全扫进背包里,逃命似的冲出咖啡吧。
他打喷嚏打得头昏眼花,一个不留神右脚踢上立在门口的沉重桧木,带着鼻音的哀号声伴着咒骂声响起,然后又是一阵喷嚏声。
子敏望着窗外,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一跛一跛的饱走。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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