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鼠,怎么可能,她就从没在住处见过,她怀疑它是故意找麻烦的。“那如果它尾巴下垂,有什么意思吗?”
“嗯它可能是不想理你。”杰格吞吞吐吐的说。看来她们还是合不来。
加菲一听,打开背上的背包,把它倒出来,抛给杰格。“你教教它,让它配合一点。”
花猫一回到主人身边,便喵呀喵呀,耳背摩擦着杰格的手。
加菲一看,又问:“这是干什么?”
杰格微微笑。“它喜欢我。”
“变态猫!”加菲伸手要碰触它,它的尾巴和毛却向上竖起。“这又是什么意思?”
杰格训斥了花猫一声:“不可以!”
“它想抓我吗?”加菲有点不爽,怎么这猫差别待遇那么大?难道真的是同性相斥?她一直觉得很好奇,为什么同性之间总是很难有姐妹情谊?
杰格有些无奈的看着猫咪。“加菲,你要不要换其他的猫试试看?”
加菲一听,马上拒绝。“不要,本人不懂放弃两字怎么写。”把猫抛进袋子里,她决定再回去再接再励。
花猫又依依不舍的和主人挥别。
下班回到住处以后,加菲照例先帮花猫温了一盘牛奶。她将纸盒放进微波炉里,设定十五秒,取出后,把三分之二的牛奶倒进盘子中,剩三分之一盘子装不下,她留着自己喝。
这只猫还是很现实的,有东西吃时,它不会笨到委屈自己。可能是真饿了吧,它喝得很快,加菲见它喝得起劲,把手上剩余的牛奶也倒进盘子里。
花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加菲觉得奇怪,正想拿笔记记下,猫咪喝牛奶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她困惑的看着它。
“小猫,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呢?”原来,不能够进入心灵的世界,而妄想去了解它,根本是不能够的事。
但要如何能够进入心呢?心指的,不是左胸口下那一颗血肉之心、意义的心,形上的心看不见、摸不着,即使敞开了自己的心胸,两颗心都未必能相应。
“你知道吗?杰老爹说你是弃猫,我听了好难过,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要被遗弃,你算幸运,有杰老爹把你带回家,说来你还比我幸福呢。”加菲声音沙沙哑哑的,似在压抑什么。
“好啦,你吃晚餐吧,我去泡碗面来吃。”
晚上,她上了床,刚熄灯,一道小黑影就跳上床脚。加菲伸手把灯打开,看见花猫呋拂几声,蜷成一团,缩在她脚边。这是三天来它第一回有这举动。
加菲习惯又想拿笔记,猫咪喵呜一声抗议,她放弃了做笔记。“好吧好吧,如果这是你的意思的话。”
加菲侧身又睡下,花猫则满足的的睡在她脚边。
这一夜,梦里,加菲梦见她变成一只猫,在垃圾堆附近徘徊,被杰格发现带回家。她真高兴,因为她终于不用再流浪了。
后来,那一支猫食广告拍得很成功,广告主因为这支专门为猫设计的cf赚进了大把利润。
年关将至,大家忙着把手边的case做一个了结,就要准备放年假了。
年假是广告人最重视的假期之一,因为平常的劳碌,大多很难得能回家和家人好好聚一聚。
便告这一行竞争很激烈,如果不比别人多付出一些时间,就等于把生意送给别人。家庭与工作相冲突下,家庭温暖往往被牺牲。
放完了年假,就是春酒。公司在酒店订了席位,采自助式,准备好好犒赏旗下这一群敬业的员工。
下了班,没事的人都出席参加这一年一度的聚会,平常不容易见到的公司大老,都会在这时候出现,为大家做一点精神喊话。
去年总年度,立捷获益近十亿元,在台湾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还能有此漂亮成绩,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董事长站在台上为大家报告去年的收益数字,嘉勉员工的辛劳。
“能有这样的漂亮成绩都是各位的辛劳换来的,感谢各位为立捷的付出。你们的努力,永远是立捷最有力的资产”
下班,换了衣服的男男女女在台下各个可站的地方听台上人讲话。
小小一处角落,聚集了几个男男女女。这几个人,难得穿上较正式的服装,而非奇装异服来赴宴。
阿鲁打扮得像是个高级宴会里的服务生,黑燕尾外套、白丝衬衫,据说他身上这套行头是他新任女友替他选的。他总与圈外人交往,完全顺应公司里“免儿不吃窝边草”的“二草”法则之一。然而听是听说,大家谁也没真正见过他女友的真面目,不知是吹嘘出来的还是事实如此。不过,谁管他真假呢?高兴就好。
阿鲁一捧来满盘的食物回到角落,立即被加菲和姚姚抢攻。她们是真把他当成服务生了。
“加菲,寿司给我。”
“喔,请慢用。”跟孕妇抢食物是不道德的,加菲改向其它食物进攻。
是的,姚姚已经怀孕了。
前阵子听说她因为工作必须加班晚回家的关系,被她婆婆叨念,还好怀了孕,婆婆也不好对她太唠叨,母凭子贵就是这一回事吧!
连婚姻都是现实的,姚姚曾经自嘲。
幸好她这人也天性乐观,合则来,不合就算了。反正人生啊,唉,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遇到了、面对了再说,谁知道睡着后不会一个强烈地震来,一条命就在梦里结束呢?每天早上还能够睁开眼醒来,应该感谢自己脸上的痘痘,感谢痘痘这缺点,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听姚姚这么说时,加菲想起了明末清初的张陶庵曾写过这么一篇文字:“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大旨是说,癖与疵,让一个人“真”“真”的人,是一往情深的人。有时候,缺点反而成为一个人的特色,而与他人有所差别,不然这世上人有千千万万那么多,自己,在哪里呢?
眼见着盘中食物一下子就被这两个“饿女”搬空,阿鲁不禁大叫:“喂、喂、喂!你们这两个懒鬼,好歹也留点残羹剩饭下来给我呀。”辛苦去跟人抢食物,回来又被抢,到底是谁抢谁呀?
话才说,两“饿女”有默契的各拿一块食物堵住他的嘴加菲拿的是炸虾,姚姚用的是日式寿司。说过这人嘴大,一次可以吞两颗汤圆的。
阿鲁强把嘴里的食物吞进去,语焉不详的咕哝:“这还差不多。”
加菲和姚姚爆笑出声,加菲头一偏,看见冯哥站在另一个角落,点着菸,在那儿吞云吐雾。她走过去找他,抽走他嘴上的菸,咬在自己唇边。
冯哥看她一眼,又抽出一根菸,点燃,叼上嘴。
加菲吞吐一回,拉住冯大中的手臂。“冯哥,你知不知道我好崇拜你?”
显然冯大中完全没料到加菲会说出这种话,他无法反应。
加菲自顾自地又说:“我崇拜你呀,怎么能不崇拜呢,你那么性格、那么落拓,女人都爱照顾男人的,我喜欢你,不如你跟我在一起吧!”
冯大中讶异得连嘴上的香菸掉了,烫在手上都不自觉。“加菲,你开什么玩笑?”
加菲揽着他的颈子。“我喜欢你不行吗?还是你讨厌我?”
加菲今晚因为被姚姚强拉去打扮的缘故,与以前的随便特别不同,孩子气褪了几分,像只刚破茧的蝶。
毛毛虫跟蝴蝶,差别在于蜕变,而蜕变,不过是愿与不愿的选择罢了。如果加菲愿意,她可以美丽,甚至是诱人的。
今晚的加菲无疑是美丽的。他不禁也为她的朝气美感到绚目。
但是他心有所属,然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突然间,他真正明白了那种我爱、我不爱的感觉。他笑了,虽然还是很苍凉。
“加菲,你是妹妹,男人对妹妹只会想疼。”他揉揉她又削短的俏丽短发。
“为什么从没见你留长过?”这发型,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似乎就没有变过。
他发觉,他居然在加菲身上找到了“不变”的因子。大染缸里,谁有办法数年如一日不改变?这女孩坚持做自己,意志坚定的令人佩服。
“懒得变啊。”加菲慵懒的说。“每次长了一点,就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不去把它剪掉,就浑身不舒服哩。”这也算是个“癖”吧!敝癖呵。
台下上演了一段人生,台上则仍然在发表演说。
“这半年多来,我们最要感谢西蒙先生的带领,现在就请我们的创意总监上台来为大家说几句话。”
台下掌声雷动。
加菲笑说:“看来杰老爹也被拖下水了,不对,是拉上台才对。”
冯哥深深看了加菲一眼,突然问:“加菲,你是不是有恋父情结?”不然怎么老喊cd“老爹。”
加菲的笑容突然僵住。“什么恋父?你不要胡说喔!”
又变成毛毛虫了,这女孩每次遇到不想深究的问题,就会变得凶巴巴的,还以为别人不知她的底细哩。真是鸵鸟一只。
杰格在人群促拥下被捉上台,不得已捉起麦克风,对全场说:“感谢大家这么抬举我,但实在不必把功劳都推到我身上,业绩的成长是每一个同仁辛苦工作累积来的,我上台来,只是代表大家,为我们的明天,干杯。”他高举酒杯,风度翩翩的向所有人敬酒。
台下众人情绪激昂的也举起酒杯。“干杯!”为明天干杯。
他何时下了台来,已经不再重要。他怎么在一片人群中找到她的所在,也不重要了。
“加菲”想触摸她,想拥她入怀,想请求一个吻她知道他这念头有多强烈吗?如果知道,会不会跑开?
加菲迷惘的看着他的接近,还没理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又被众人拉走。
“杰sir,你来帮大家抽个签好吗?”几个公关人员拉走杰格。
这是春酒的活动之一。将公司里未婚男女的名单作成签投进箱子里,每年抽出一男一女,希望把广告人中,一大票娶不到老婆、嫁不到老公的旷男怨女送做堆,以免这国家人口高龄化。
炳!多伟大的构思、多恶烂的措施!见要抽签了,加菲决定早早离席,她怕自己带衰中签。
杰格先抽男性的签筒,一抽出来,女性同仁为之尖叫疯狂。
“杰sir抽到了,是杰sir抽到了!”
杰格竟然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签抽出来了。他困扰的看着这结果。“我看,换一张吧。”
女性同胞怎么可能愿意让他换。加菲见这情形,觉得好笑,遂止住了脚步,打算看他笑话。
“杰sir,请抽女生签。”那公关笑嘻嘻的捧着女性签筒。抽中杰sir是女性同胞的一大福音啊。
这像不像古代帝王选妃?而且还是强迫中奖哩,加菲决定待会儿要去访问他的感受。
杰格迫于无奈,应观众要求,抽了一张。他连看都不敢看,只看加菲。这家伙,正躲在那里偷笑呢。
“报抽中第二事业总部”
天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带衰!
听到了那被抽中者的名字,加菲骇得手上的菸掉了地都来不及捡。她拔腿就跑,可惜光速比人腿快得多了。
天花板上的灯光四处搜寻着被抽中的女孩,光束一把把打照在加菲身上。
她倏地蹲下来,双手掩着脸,不出声,一动也不动。地上有没有洞啊,真想借躲一下。
直到一双大手攫起了她,她尴尬的挤出笑。“嗨,杰老爹,真巧啊,你偷偷放了我吧!”
放她走,就如同太阳从西边升起那样不可能。杰格感谢上帝给他这个机会。“加菲,你怕什么呢?”
“我哪有怕什么?”加菲那固执不认输的脾性又被激出来了。
“你比我早到这公司,你该比我清楚这游戏的规矩吧?”他藏住笑意。
加菲要当鸵鸟。“什么规矩?我不知道耶,我第一次参加公司的春酒。”
“只不过是一个吻,你不敢吗?”
说得好像亲吻跟刷牙一样简单,她怎么能轻易认输。
“我笑话,天底下除了杀人以外,有什么事我不敢做。”她干笑。
“我就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杰格对着她温柔笑说。
阿鲁和姚姚那票损友带着人在一旁起哄。
“加菲,你好好表现,我会把你跟cd打啵的美妙镜头拍得很唯美的。”姚姚拿着v8,权充摄影。
死姚姚!加菲在心里诅咒。
“杰老大,你小心点啊,这只猫的爪子很利喔。”
“谢谢,我会注意的。”杰格低笑答应。回过头,他低头看她“箭在弦上了,怎么办?”很狡猾,把问题丢给她决定。
加菲一副很认命、很阿莎力的说:“还能怎么办,唱国歌吧。”从容就义去也。“姚姚,你镜头给我捉稳一点,我要让你们统统羡慕死。”
揽着他强壮的肩颈,加菲眯起眼,在他耳边道:“杰老爹,你闭起眼,让我吻你好吗?忍耐一下,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要主动吻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我确定。”她以为他不相信她的保证。这件事该怎么讲才好呢,算她出马拯救他免于被一群蜘蛛女缠死。哇,算功德一桩。
“好吧。”这也算新鲜事。杰格闭起眼,像一个乖乖等待他人宰割的艺术品。
他真的美得像一件艺术品。浓浓的眉、长长的睫、挺直的鼻梁以及那两片等着她“蹂躏”的薄唇。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一个吻?加菲犹豫了许久,选择了“麦斯威尔”式的接触。
一个朋友的吻。
她吻他前额,吻他鼻尖,最后吻他紧闭的唇,离开寸许,勉强装作毫不在意。
“好了。”
杰格闭着眼品味她软唇的香味,直到她离开,他恋恋不舍的睁开眼。
杰格不容许她这样草率,这吻,他企盼了多久!将她拉进怀里,反客为主,他蜜意怜爱的深深吻住她,倾注一生温柔。
他巧妙的诱哄她放弃死守的城郭,打开大门欢迎他的接触。
加菲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傻住了。这算什么?她以为、她以为他们只是朋友,而他不应该、不应该
她不许他这么暗示她,他知道她爱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