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师父,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杏讪楚心惊易盼月的失魂模样道。
易盼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还能怎么样,只好追上去喽。谁教他早已认定了她、赖上了她,打算巴着她一辈子不放。
昨夜的她有些奇怪,他早该想到的。她还欠他一个答案呢,休想就此逃离。无论她到天边,他就追到天边;她到海角,他就追到海角,是了,就是这样。他得趁她还没走远快追──
“喂喂,师父,你上哪去?”前一刻还意志消沉的人,怎么这一刻就换了一个模样?女人啊影响力实在不可小觑。他们师徒才见面没多久呢,现在又要分别了吗?
“当然是去追回我的娘子啊。”易盼月匆匆拎起包袱背上肩,在步出门时顿了下脚步。“徒弟啊,代师父向李家的人拜别,有空时再来扬州寄啸山庄坐坐。”
“寄啸山庄?”是那个扬州第一名庄?那他的师父是“师父你是──”
“易盼月,就说你是易盼月的爱徒。我得走了,晚了追不回你师母,可唯你是问。”
易盼月施展上乘的轻功绝尘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杏讪楚站在李家大门前,楞楞地目送易盼月渐行渐远的身影尾声
眉碧峰,忆相逢,水远山高霜华重;桃花依然,海棠愁浓,问暮云,何处觅芳踪?九张机,织寒衣,恹恹无语翠色微;湘江水逝,楚云尽飞,别离难,千里愿相随。
碧山上的巨石何时多了这两首题壁诗,没有人知道。有好事者一日行经碧山,见此诗,暗揣:此缠绵悱恻之句,情深意长;莫非痴情儿女,不能成风流韵事。
好事者下山后,竟动手就这两首题壁诗虚构了一篇才子佳人的传奇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只可惜已不着人撰。
碧山下不时何时开始形成了一个小市集,黄昏时刻正是小贩云集之时。
一名男子在经过一个花贩所设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在众多的花朵当中挑起一束白海棠,突然开口道:“那年我摘下十八朵海棠花送你,你还记不记得?”
“客倌要买花吗?不分种类,每束十钱。”卖花的小贩矮着身淡淡地报价,却不怎么殷勤。
“这里的花都可以卖人吗?”男子又开口问道。
“你每天都来这买一束海棠,是要送给心仪的姑娘吧?”花贩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花铺子,一双眼始终未抬起眼看摊子前的男子。
“是的。但是她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心意,所以我只好天天送她一束海棠。”
“既然她不肯,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天底下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人,喏,瞧瞧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好姑娘都在等着你将花朵送给她们,我劝你还是早一点开窍吧。”花贩指着不远处望着男子、频频发送爱慕之意的美丽少女们道。
男子露出足令众生颠倒的迷人笑容,玩世不恭里蕴藏无限的真心真情。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再多女子于我,皆是无物。我只爱她一个人。”这话绝对痴情,却也相对的无情。他将花束缓缓递到花贩面前:“你今天愿意接受这束海棠吗?”
卖花的小贩瞄了他一眼,将他手上的海棠取下,在他露出欣喜的同时开口道:“你还没给钱,花不能让你送人。”
男子低吟了声:“霜”
只见卖花小贩若隐在大斗笠下的面容逸出一抹教人不易察觉的笑容,缓道:“如果要我,就把我绑在你身边吧。否则我还是会离去的。”她必须遵守誓言。
男子一扫落寞的神色,挂起他的招牌笑容道:“婚姻的枷锁都绑不住你,我也看开了。反正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天涯海角,我们仍然在一块,这样就够了,我深爱的娘子。”
是的,这样就够了。只要明白彼此是相爱的,是怎样的一个终结并不重要。
花贩突然抬起头,露出被斗笠所掩的一张绝世清颜,看向日落的方向──
“看,好漂亮的夕阳。”她捉起之前那束海棠微笑道:“愿你快乐,我深爱的夫君。”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