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岳在隔天清早醒来,她向医师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知道没什么大碍后,便由绕珍帮忙办理出院手续。
在回家的计程车上
“看来今天得请假了。”芳岳摇头叹气,百般无奈的模样。
“我的妈呀,芳姐,别告诉我你想今天就去上班?”绕珍瞪大了眼看着芳岳,轮到她有昏倒的疑虑了。
“工作好啊,努力工作换银两,比什么都实在。而且医生也说了,这不算什么严重的病。”
“你要故意省略医生后面接著说的话,医生是说,要你减轻工作量吗?”嘻,人哪,果然都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话。
“明明就说了严重嘛,为什么要我减轻工作量?”芳岳重重地吐了口气,以为然地咕哝道。“况且,我现在手边负责的case不多,就就yang一桩。”
若不是看在她是病人的分上,她真想抓紧芳姐的脑袋用力摇一摇,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些什么,但绕珍忍下来了,还是动动嘴巴就好。
“所谓的工作量,是看质量,不是看数量。如果yang带来的烦恼多、困扰多,这当然就算一件吃重的工作。芳姐,你可以评估看看,究竟要不要继续负责下去,这case转交给其他人应该也可以吧!转来转去,反正都是都铎在办,应该也不算违约。”她说这些话,堪称是用心良苦啊。
杜芳岳沉默了。
没错,真正要跟杨则尧划清界线,按绕珍的提议来做就行了,但她没有,甚至这个念头连动都不曾动过。这是什么状况?
“唔绕珍,你说得对,yang这桩case的质量确实很足,我想,我会坚持下去就是因为这样。”摆出笑容,她想到解释的好理由了。“你知道的嘛,原本我可以升职的,偏偏来了个空降部队,让我呕了好多天。这次,我想利用这桩case向老板证明我的工作能力。”
一定是这样,不会错的杜芳岳也这么说服自己。
“唔是这样喔?”绕珍挑高了眉,拉长了声反问。
“呃,这个当然啦。”奇怪了,她怎么觉得绕珍的反应好像知道了什么?
“既然芳姐这么认为,那就是这样了。”
绕珍朝她溜了眼,往左点点头、往右点点头,可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话,偏又不戳破,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哪!
芳岳忍不住皱眉问了。“绕珍,你真正想说什么?”
“我真正想说的啊?”她翻起眼珠,一副想得很辛苦的模样。“喔哦!我想到了!我真正想说的是:芳姐,你可以欺骗天下所有人,就是不要欺骗你自己。”
“我没有骗我自己!”芳岳直觉就是否认。
“没有?唔,那就好喽。”绕珍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视线随意往窗外瞥去,芳岳正巧看见她们家门口站了一个人,双手还捧了大把红玫瑰,不禁让她哀怨地垂下了眼角。“唉,我看一点都不好,麻烦来了。”
“怎么了吗?”
“看到没有,我们家前面站了个不速之客?”
“唔,他是谁?”计程车停下,她边掏钱边问。
“就是那个让我升不了职的空降上司!”老天啊,她可不可以在计程车上佯装昏倒,请绕珍将她再送回医院?
他看到carol了,她和她的室友在对街下了计程车,正要过马路。
柯中捷抱著玫瑰花的双手,下意识地稍稍收拢了些,活了三十二年,也算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但从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这几天,经过反覆思量,他决定要向carol坦承心意了。这么做是因为他强烈意识到可能出现了竞争对手,而他再沉默下去,也许就将失去赢得芳心的机会了。
一见她们过了马路往这里走来,他马上就迎上前去。“carol,恭喜出院。”
“谢谢,经理。”芳岳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僵硬。“其实大家不需要这么见外呀,不过是场小意外而已,这样大费周章的,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微皱眉。“花不是大家合买的,是我送的。”
芳岳猛然不知作何表示,好在旁边的绕珍反应快,马上抬出欣羡的笑脸。“芳姐真幸运哪,碰到这么体恤下属的长官。”
“这不是长官对”
“哇!都铎?饷春醚剑媪钗倚亩2幌媚忝悄潜呋褂忻挥腥比税。悴缓糜形铱梢缘h蔚墓环郑俊比普溧┼┎恍莸厮怠?br>
“呃,暂时没有。”柯中捷原先安排好的步骤,这下全教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破坏殆尽,地位马上从主动被打回被动。
“哦?真的啊,那好可惜喔。”绕珍微微噘唇,一副怨叹样,瞬间表情又转,
朝他眨了眨眼,轻声问道:“那这一大束红玫瑰可不可以让我来拿,好过过乾瘾?经理,可不可以呀?”
“呃”面对她的娇言软语,柯中捷完全不知所措。“这,当然可以。”
莫名地,他觉得心跳加速。向来在事业竞争上的俐落表现,现在全消失了。奇怪了,他喜欢的人应该是杜芳岳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对另一个女孩子产生异样的反应?
她笑吟吟地接过那把引人侧目的红玫瑰,还不忘适时赞叹一番。“好美喔!”
柯中捷瞅著她的表情,也露了笑。
从女主角霎时沦为女配角,对于绕珍,芳岳没丝毫妒意,有的是“刮目相看”这四个字,以及憋了一肚子的笑。她知道绕珍机灵,可没想到她施展魅力起来
啧,简直就像吃人不吐骨的狐狸精。
“经理,谢谢你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绕珍回身、点头并甜甜一笑。“芳姐才刚出院,我想就不招待经理进去了,以后再看有没有缘分吧。”
柯中捷微愕,好像这个时候才想起杜芳岳。有些狼狈地,他清清喉咙。“那么我先回公司去了,你奸好保重,carol。我会找人暂时接手yang这边的工作,你多休息几天没关系。”最后,视线还是落在绕珍身上。“再见了,两位。”
“byebye!”
“芳姐,你公司里有这种人啊,我怎么不知道?”
“啊!别说你不知道,我也不晓得好吗?”芳岳翻翻白眼。“老实说,当他说那束花是他一个人买的时候,我真是完全被吓呆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那眼珠子快掉下来的表情也是一绝啊!”绕珍狂笑着猛拍桌。“难道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你表示过好感?”
“没有。”她说得斩钉截铁。
“不会是因为你太钝吧”绕珍掩嘴偷笑。
“或许是对他早有偏见,或许真的和他不来电,总之,我从来不觉得他是个男人,最多只能算是与我不对盘的上司吧。”
“哇!这话有够毒,不当他是个男人!”她真佩服芳姐的直言不讳。“他要是听到了你的评论,恐怕要痛哭流涕好几天了。”
“放心,不会的。要是说这句话的人是你,他可能会比较伤心吧。”芳岳打趣地说。“你知道吗?我跟他共事也好一段时间了,就没看过他今天这副神魂颠倒的模样。”
“什么神魂颠倒?我还魂飞魄散咧。”她吐吐舌,压根儿不希望自己跟他有任何牵连。“嗳,别说我啦。倒是芳姐应该发表一下感言,知道自己被上司偷偷喜欢著的感觉是怎样啊?”
绕珍握拳当作麦克风,递在她的面前。
“真要我说?”斜斜睨著她,芳岳反问。
“好玩嘛,说说看喽!”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痛不欲生”顿了顿,她试图稍作解释。“我知道这个玩笑开得挺刻薄的,但我只想表达今天的柯中捷与我认知里的他有多么大的差距。以前我老觉得他处处针对我,还提防我的工作能力比他强,说起话来也常这边讽、那边剌的,比乌鸦叫还难听。结果,今天他竟然释放出对我有意思的讯息,你说说,是不是很吓人?”
绕珍点点头。“唔,我大概知道了,你这位上司啊,就是那种典型的笨男人,而且是寂寞了很久的笨男人。”
“哦?”听绕珍的口吻,似乎颇有研究。
想了一下,她才回答。“我想,他是喜欢你,知道你的优点,但他并不爱你,只是以为他爱你。要不然这么说吧,我觉得柯中捷是个还不懂如何去爱的人。
“同处在一个空间里,寂寞的男人就特别容易将注意力摆在没有对象的女人身上,幻想爱情的美好可以解除他的寂寞,但事实上,他又没有具体行动去进一步认识对方,顶多是用笨拙的方式去试探;等到哪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觉这个幻想可能破灭时,他才开始紧张、开始想要抓取。所以,不是我的魅力够,是柯中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他真心所爱吧。他是个寂寞太久,久到无法聪明起来的笨男人。”
芳岳看着她,许久才重重地叹了气。“绕珍,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否就是真的柯中捷,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你呀,绝对比我还毒!”
“我这才不是毒!是另个读,阅读的读。”
“嗳嗳,你该下会对柯中捷有兴趣吧?”她急问。
“唔那就要看喽,柯中捷有很多银子吗?还有房子和车子?”绕珍永远秉持“三子至上”的婚恋策略。
“虽然称不上是什么阔气人家,但经济条件应该还算不错吧。”
“这样啊,那就当候补名单第两百五十号人选吧。”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听起来没希望了。”芳岳说得轻快,半点都不觉可惜。
“倒是你,芳姐,今天他的举动等于是跟你告白,你们同在一间公司,我看麻烦是少不了哦!你要自求多福了。”
“我看他应该对你”“no、no、no!”左右摆动食指,绕珍说。“相信我,他一定会继续追你的。我说过,他是个寂寞太久的笨男人,以为自己爱的是你,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瞧你说得那么有把握,我可是听得胆战心惊啊。”
“哈哈哈,芳姐开始走桃花运喽!”
可不是么前后没几天,先有杨则尧告白,后有柯中捷送花,她从来没这么有异性缘过。但类似的行动,对于她来说,感觉却有如天渊之别。
杨则尧让她心神荡漾,在极甜与极苦之间拉扯著,即使逃得远远的,还是不能自己地磨折灵魂;至于柯中捷,她只想快快跟他撇清,好消了心头的烦恶。
“芳姐呀,别想太多了。”伸手拍拍芳岳的肩,绕珍唤她。“反正,招惹来的没全是烂桃花就好,只要有一朵是你想留下的,那就会是最美好的幸福喽!”
“绕珍,你是不是跟谁碰过面了?”打从在医院醒来之后,她就一直觉得绕珍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难道会是他吗?
是杨则尧曾到医院去探望她吗?
“芳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不需要问我。”瞅著芳姐表情迭变,她想,答案应该已经种在她心田了。
真是他来过。
面对杨则尧,她才是真正的无路可逃,现实里没有路,思绪间也满布了情网。
逃不掉啊“不高、不帅、不是独子,年纪不能比她小,芳姐就这四不原则。唉,不是我要泼你冷水,yang,你的胜算实在小之又小、微乎其微!”
到现在,他都记得舒绕珍说这句话时的手势与表情拇指点著小指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好像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