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可以和代代一起去吗?”
“可以,不过明天晚上我订了法国菜餐厅,呆呆喜欢吗?”
问话同时,寇磊的衣角被轻轻拉扯,侧眼,他看见代代要把淳淳的护照交到他手上。
呆呆他想起蠢蠢对他说过的话,想起关于呆呆日记那回事“呆呆,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摇头,微微一个浅笑,她转身回房问。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不在乎淳淳拿走她想要的东西或者,她要是能够更早一点不在乎,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哭声渐歇,淳淳以为他们可以回到当初。
是不是他回心转意,不爱方屏了?是不是他觉得娶妹妹也没有关系?不过,不管怎样,能待在他身边,她总是幸福。
“蠢蠢明天”他欲言又止。
“除了看衣服和吃饭,你还有其他计画?”她破涕而笑。
“我明天要订婚,和方屏,你知道的。”
他的话如霹雳打过,在措手不及间,淳淳的心被劈开、剖成两半。
瞠眼,淳淳消化不来他的讯息。
他要订婚是订婚啊她的四肢僵硬,魂魄飞至天外,硬生生被剥离的爱情在她心中呐喊哭嚎,它们痛心疾首,哭诉着宁死不残活
“蠢蠢,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他握住她的肩膀,想摇醒她混沌眼神。
“嗯听见,你说明逃讴婚。”她喃喃重复他的话。
订婚她真的失去他了,他的臂弯将为别的女人撑起一片天,而这片天没有属于她的一方狭地。他的“绝对”在婚姻上不容置疑
“你还好吗?”
“好!”好、好她好痛,心痛、胸痛、头痛她全身都在痛
怎么会单单一句话,就让人痛得像五马分尸,不过是一句话啊一句宣布他的人生即将踏入幸福的话,却让她痛得无力挣扎。
“那明天你穿上回我跟你买的那件酒红礼服,参加我的订婚礼。”
“好。”她点头,合作得像个乖娃娃。
“那件礼服背后有点露,记得披上披肩,不然感冒就不能去日本玩罗。”他刻意轻松,却不成功。
“好,要披披肩。”她复述。
“你没事吧?”她的表情让他担心。
“没事。”
挤出一个笑,牵动的几条肌肉神经都传达着同一种感觉痛!
“明天我过来接你。”
“我自己过去。”
“好,让呆呆陪你过来,你常摔,礼服又不是太好穿。等典礼举行过,我们就去买衣服,懂不懂?”
她没哭,很好,他就晓得只要说法变成事实,淳淳就会习惯有个大嫂,认清楚他们本来就是兄妹。
“懂。”点头,泪水偷渡,她不教他看见,痛在她全身蔓延
“我先回去,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在这里陪你了,可以吗?”
“可以。”
“好,明天我在家等你,不要迟到。”
他返身背对她,离去。
“好,不迟到。”
失焦的双眸尽全力在他背后聚合,心中反反覆覆念着他就要订婚了,新娘子是方屏,是他最爱的女人
想哭,哭不出声她觉得天压下来了她的心崩溃,她的世界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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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天压下来了,稀薄的空气被挤出胸口,心脏很痛,她张了嘴吸不到新鲜空气,代代和坏女人在她眼前扭曲成形
“好大的一巴掌,真不错耶!先说带你出国、带你买衣服吃饭,把糖塞进你嘴巴里,然后再狠狠甩给你一巴掌,寇磊真狠啊!”郑雅青字字尖刻。
“闭嘴!”代代冲到她面前,举高的手将要落下。
“你要打我?打吧、有本事你就打吧!”她双手横胸撞向代代,多年的胜利经验让她笃定了自己在关家的地位。
“下贱女人。”代代咬牙。
“要论下贱,你应该指指身后的妹妹,巴到人家家里十几年,结果咧!人家哪里要她了,不过是玩弄玩弄,玩过手,残枝败叶,谁要?”
代代狠瞪她,怒目喷出烈焰,她想烧毁她脸上的得意。
“当年,你就是四处让男人玩弄的残枝败柳。”睽违多年的伶牙俐齿重新回到代代身上。
“你说什么?”郑雅青向前一步,把她往后推去。
“我说你贱!”深呼吸,代代告诉自己,不必怕她,一点都不怕。
“不孝女,你敢这样子对我?难怪,是报应,老天在报应你们的不孝顺,关颖淳让男人玩弄抛弃,下一个将轮到你,到时,不要大著一颗肚子,回娘家来哭哭啼啼,关家丢不起这个脸。”
“关家丢过最大的脸,就是娶你入门,娶个妓女除了丢脸,更是弄脏门庭,我怀疑颖杰是不是关家的种,关家人身上没有流氓血统。”
代代冷笑,眼里净是鄙弃。
“你居然敢说这种话,等你爸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来评评理。”
“评理?你知道真理是什么吗?真理是你会不得善终,真理是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真理是欺人者人恒欺之,真理是你将坠人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代代回复那个得理不饶人,一张嘴非要说得对方投降的女生。
淳淳想加入战争,捍卫代代,无奈她没有力气,寇磊带来的消息迅速吞噬她的生存意志。
“好、好、真好!你敢诅咒我,看清楚,你奶奶在医院,没有人会替你们说话。”
郑雅青冲进她们房间,不理会在地上喘息的淳淳,脚跨过,她把衣服一件件从衣柜里抽出来往外丢,抛得代代、淳淳一头一脸都是衣服。
“你们马上给我定,我们关家留不住你们这对伟大姐妹,我倒要看看没了关家的财力,你们能活出什么样不下贱的人生。我会睁大眼睛等着瞧,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活得像我这么好。”
“像你?不!我们一点都不要像你。你贱,十六岁跟野男人生下杂种,二十五岁躺上有妇之夫的床,逼死正妻,生下败类。四十岁,你的亲生儿子因掳人撕票被判死刑,到死你都没去看他一眼,没有人知道,你下一个儿子会在几岁进入地方法院。像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招摇?”
“你”郑雅青气极败坏,一个行李箱砸过,撞痛了代代右肩。代代不回避,只是用冷然的眼神看她,笑在嘴边不犊旎断扩大。
“你们吵什么?一个家庭弄成这样子,像什么样?”
必汉予冲进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地板上的淳淳。他忙奔到女儿身边。
“淳淳,你怎么了?是不是气喘发作!懊死,你们净顾着吵架,就没人注意到淳淳吗?”
必汉子暴跳如雷,抱起淳淳就往楼下跑。
代代慌了,追着父亲要一起上医院,可是她让脚边的衣服绊住脚步,整个人仆倒在地,来不及爬起来,她就听见父亲的汽车驶离开家门。
不应该和郑雅青吵架的,代代后悔极了,一掌捶向地板,她好气好怨!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会连累到淳淳,恨、她恨死自己。
“哼!这不就公平啦,我死一个儿子,你死一个妹妹,我们这是不是叫‘旗鼓相当’?这场架,我吵得很尽兴,谢谢你不顾淳淳死活和我吵架,不过你放心,淳淳脾气好,她的丧葬费用我不会吝啬,如果死的是你,我倒要好好斟酌。”郑雅青在她伤口上洒盐巴。
“淳淳不会死。”代代狂吼,泪水奔泄而下,拳头一声声击向地板。
不,她的淳淳不会死,她要代替妈咪好好保护她,不可以死、不能死
“不会死?是吗?刚刚我明明看你爸抱出去的是一具尸体,是他急坏了没弄清楚,送什么医院啊要送殡仪馆才对。”
一刀再一刀,郑雅青割得很畅快。
这时电话声响起,震天价响的铃声同时撞上她们的心,
代代恐惧惶然,这通电话是报丧钟她失去淳淳了?
郑雅青睨她一眼。“你爸从医院打来的,你有白色衣服吗?去换一换,我送你到医院见淳淳最后一面。”
她优优雅雅接起电话,脸上挂满得意。
“喂什么”下一刻,优雅声音变调,郑雅青对着电话尖喊。
“持枪抢劫你说颖杰死了不可能,你们弄错,你知道关颖杰的爸爸是谁吗?他爸爸是运展企业的老板,他想要多少钱都有,只要开个口,根本用不着去抢劫,你们一定是弄错人了没错,你不要再乱打电话过来,否则我告你騒扰民宅。”
把电话狠掼在地上,几个拉扯,她把电话线拔断。
郑雅青跌跌撞撞走出门,她的气势凌人不见了,她的骄纵恣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颓然沮丧,行经代代身旁,郑雅青想起什么似地,举高右脚用力在她腰间踹过。
代代闷哼一声,痛得缩超四肢,她痛得不行,但仍然仰起—张不服输的倨傲表情回望她。
“你说报应,这才真正叫作报应,关颖杰死掉,你母凭子贵的工具没了,怎么办,从此你在关家还有立足地吗?”身体上、心灵的痛苦让代代出言残忍。
郑雅青因她的话而疯狂,代代说对了!没有儿子,她在关家没立足点,她的过往会让关家亲戚一遍遍拿出来讨论,讨论的结果是两个字报应!
一个抢人丈夫、逼死前妻的女人,合该有这样子的报应。
彬倒在地,她张出涂满蔻丹的十指,掐住代代脖子,郑雅青拚命摇晃。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烂婊子,你诅咒我的儿子,颖杰死了,我要你偿命!”
“论偿命,你才要偿命我要杀死你,替淳淳偿命!”代代被她摇得神志不清,使尽全力才推开哭得声嘶力竭的郑雅青。
“杀我?你来杀啊、来杀、来杀,我等你。”
她脱下硬底拖鞋,一下下招呼到代代身上,她咆哮、她叫嚣,她把全部的火气都发泄在代代身上。
代代左闪右躲,始终避不开她的攻击,直到郑雅青累了、倦了,再使不出半分力气,累瘫在门边。
忽地,她想起什么似地弹起身。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和你耗时间我要去看我的颖杰,他让坏孩了弄伤了”
郑雅青慌慌乱乱站起,她满脑子颖杰,儿于是她的命、她的心肝啊下一秒,她又对着空气怒声斥喝:“你们这些坏人,为什么要带坏我们家颖杰!我要让警察把你们抓起来关八十年!哈哈哈我就不信你们害得了我家颖杰”
代代凝望她落魄身影,她的张扬叫嚣、她的尖声锐笑像一幕幕错乱的电影场景,拉开、拉近,混乱的秩序在代代心中跳过,那天回来了
满满的血,椎心的疼痛,她喊过几百声妈咪都没用她和淳淳联手杀了妈咪
不、不!妈咪临死说的恨,是恨郑雅青,代代听见了,代代答应了,代代要杀死坏女人
对对对,她要耐心等自己长大,等着杀掉坏女人
“杀你,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妈咪、淳淳你们好好看着,我马上杀死她了”
代代进入一种恍惚状态,踉跄爬起、转身,在书桌上找到美工刀
“我马上就要杀死她了马上马上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