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把行李带回家去,回去再说。也许沈先生知道你要回来,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
老郑只有好言好语安抚她。
宝珊怀着一丝希望回到别墅,仍然没有沈庭辉的踪影。
她找了又找,等了又等,最后忍无可忍,只剩下向沈家老太太或沈庭轩找人这条路!
向老太太要人她是没胆子的?咸蚶床蝗隙ㄋ某錾恚踔撩患谎邸裕挥姓疑仙蛲バ?
沈氏总管理处的总机完全被沈庭轩严迷曝制。找沈庭辉者,很难能够得其门而人,找他呢,则非常容易,因为他正守株待兔,等许宝珊找上门来!
“嗯,是沈先生啊?我是许宝珊!”
宝珊向来和道貌岸然、对她不假词色的庭轩格格不入,这回不得已找上他,只有一板一眼和他周旋。
“噢,是许小姐!回来了是不是?度假还愉快吧?”
庭轩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人瓮的鱼儿轻薄地嘲弄着。
宝珊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急着打听庭辉的下落说道:“还好啦,只不过我下飞机到现在已经大半天,还不知道你大哥人在哪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到哪里去了?他到底在忙什么?他这一阵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
庭轩听她说完,阴笑一阵才说:“许小姐,看来你有很多、很多问题需要找到答案!我和庭辉是亲兄弟,你又是他的床头人,我有义务也很乐意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你!”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下来,吊她的胃口。
宝珊果然被他撩拨得心躁意乱,立即说:“什么事?到底大车出了什么事?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快说行不行?”
“别急啊,许小姐。我在办公室不方便说话。如果你想知道,到公司左边巷子那家teabar去,我在那里等你。”
宝珊自然当下答应,又叫了老郑一路超速飞车送她列约定的地方。
在沈庭轩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不屑一顾的“类风尘女子”如果不是为了扳倒庭辉,他真是以和这样一个女人会面为生平奇耻大辱!
他看见她一身华服珠翠、款摆生风地走近来,只得招呼一声:“坐啊,许小姐。”
“喝点什么?”
庭轩又问,宝珊心不在焉回一句:“曼特宁。”
庭轩瞧她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甚觉有趣,又故意消遣她一句:“许小姐对我家大哥倒真是情深意重,这么急着找他!既然这样,为什么放牛吃草这么久,回来才发现牛儿不见了!这是何苦?”
几句话碰到了宝珊的痛处,再也顾不得什么客气矜持,只好开门见山问他:“请你赶紧告诉我,大车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到处找不到他?难不成,他被抓去吃牢饭了,还是被人谋杀灭尸?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你想像得太血腥了,不过具体说起来,真正的状况几乎和你想的同样严重!”
“你是说?他?”
宝珊一脸惊惶,描着眼线的漂亮大眼睛变成了大龙眼。
“他快要垮台了,说得更确切一点,他已经面临破产!不论是财务上、还是名誉
“怎么说?这怎么说?”
“怎么说?沈氏集团的总经理宝座他是坐不住了,董事会已经决定这个月底就换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太简单了!领导失当、严重失职、不务正业、亏空公款!这次玩期货,他赔掉了好几亿!你知道吗?这些烂摊子,得由我来收拾!”
“那么,你是说,大车被罢黜了,他们废长立幼,让你接掌整个公司?”
“是他自毁长城,一手造成的!”
“如果是这样,他也犯不著躲着我!对我来讲,这并不是世界末日,对他也不是,他一向不重名利!”
“你完全说对了!他从位子上摔下来也许不觉得疼,但是你要是知道这件事背后真正的原因,你就会同意耶稣基督谆谆告诫的那一句警言:末日已经降临!”
“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
宝珊一头冷汗,睑上的脂粉已开始溶化。
“为了一个女人!许小姐,我们曾经给他机会,让他保留一点空间,但是,他为了那个女人,宁愿赤手空拳、放弃一切!许小姐,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你已经大意失荆州,失去他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会这样!他要过的生活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不可能!”
“他真的这样做了,而且,这个女人原本是我的!连我都介入这件事,还由得你不相信?”
“不!不!”
宝珊已经把下唇咬出血来。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也会非常非常恨他!如果你想出一口气,就不要放过他,让他彻彻底底身败名裂,我会支持你!甚至给你补偿!”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抢了我的女人!怎么样?你还想不想和他谈判?”
“想!我当然想!我要马上找到他!”
“好!我把他的去处还有那个女孩子的地址、电话都给你,你要怎样谈判和证实,都由你去决定!”
庭轩早从沈老太太那里得知庭辉已躲到翡翠湾一家海滨别馆去闭门思过,他擦亮了眼睛等着欣赏宝珊去闹个天翻地覆!
庭辉在阳台上面海而坐。
深秋时节的海滨,白天少了戏水的人潮,倒还有进行滑翔翼或帆船活动的人三二两两点缀蓝天碧海。但到了夜间,整个海湾就陷进了全然的岑静与寂寥。像他这样独自一个人留下来过夜的,更是少之又少。
沈家在金山也拥有—幢度假别墅。但是,唯有在陌生的海滨旅馆客居,他才能得到完完全全的清静。
服务生为宝珊轻轻敲响房门。
“沈先生,这位小姐来找您。”
服务生从半开的门缝露出脸来,对庭辉说。
“小姐?”
庭辉低低重复一句,思不透有谁能找上门来。
宝珊哀哀怨怨现了身,对他说:“大车,是我。”
服务生完成了任务,识趣地走了,宝珊又问:“为什么不请我进去?我能进去吗?房内还有别人?”
庭辉只有以行动代替回答,让开了身子,让她进屋。
宝珊走进室内就一把将庭辉抱住,把红唇贴上他的,把高耸丰满的胸脯贴紧他的胸膛。
她狂渴地吻他,想撩动他所有的激情与欲火,就像过去她所能得逞的每一次一样。
“车车,吻我、抱我、抚摩我”她一边吮嘬他,一边呢喃着勾引他。
庭辉任她厮磨了一阵,终于把她的身子轻轻扳开。
“车车,你不要我?你真的不要我了?”
她站在他面前,绝望又哀伤地问,凝视那一张变得陌生而隔阂的脸。而他只是无奈地告诉她一句:“不要这样,宝珊,那一切都过去了。”
“你是说你决定不再爱我了?”
她在每一个发音上加重语气问了一句,然后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开始动手脱去身上的每一件衣服。
“宝珊,停止再做下去!”
庭辉看着她的所有动作,漠漠地出言制止她,但是,她还是继续褪去所有的衣物,穿着高跟鞋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看我的身体!它曾经是你最爱的,是不是?是不是?”
她用双手揉搓自己白皙细嫩而圆挺的乳房,又悲哀又娇媚地向他诉说:“你知道我到欧洲去做什么?去寻求找闪青春的仙丹妙葯,好让你一生一世都爱我、爱我!你看见了没有?我拥有十六岁女孩的肌肤,妖魔一样的身材,还有永远燃烧不熄的、想和你交缠做ài的满身烈火!”
“够了,宝珊,不要对我说这些,我已经沉沦得够彻底了”
他偏过脸去,痹篇她愈来愈逼近的胴体,恳求她。
“不,你不能,你做不到!因为你是男人,你是我的男人,我要你在我身上忽生忽死,永远挣脱不了我的纠缠!车车,抱着我,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你想要怎么做都行!”
她像蛇一样又缠绕着他,只想把他活活绞死在自己的躯体里,她急骤地喘息着,向他的下体饥渴地探索。
“宝珊,别再玩下去了!”
庭辉将一巴掌扫向她,她跌倒在地毯上,赤裸的雪肌啊动一片惨白的雾光。
她先是啜泣,继而号啕大哭起来。
可是,他没有走过去怜香惜玉地把她扶起来、抱起来,她的眼泪、娇啼和期待依然落了空!
“宝珊,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你不需要再跟着我。我,我会给你我最后剩下的一点财产,让你以后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不会让你吃苦。”
庭辉点了一支菸,猛吸了几口后,这样告诉她。
她还是伏在地毯上,只用那对梨花带雨的眼睛望着他,凄切问道:“你是说,你会付给我一笔瞻养费?然后,像休掉一个老婆一样把我一脚踢开,就可以和你的新欢厮守在一起?”
“不,我已经告诉过你,现在我一无所有!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再有痴心妄想!”
“有!你有!你为了那个女孩子,甚至不肯和沈庭轩谈条件!你宁愿要她,也不要你的身家事业!”
“庭轩?是他告诉你这一切?”
“对!他还说,是你抢走了他的女人!”
宝珊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又抱住庭辉死命地摇晃他,拚命地想挽回他:“我太了解你了,车车,你只是一时着了魔,你一向都这样,你只是觉得我不新鲜了,是不是?可是,你看看我,你摸摸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你要我怎样我都依你,我会让你像以前一样疼我、迷恋我!”
“宝珊,你很清楚我是一个多么荒唐、多么不可靠的男人,你犯不着对我这种男人死心塌地!你早走早好,知道吗?”
“不!我死也不愿意放你去和别的女人比翼双飞,我死也不能!”
宝珊又开始肝肠寸断地抱着他大哭。
“我没有,她已经看穿了我,我已经众叛亲离了!”
“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
“宝珊,我承认对你有过迷恋,而向来,除了迷恋之外,我不懂得什么叫真爱!现在,那个陷身迷恋的沈庭辉已经不存在了,而就算他想重新开始再去寻找真正的爱情,也已经为时太晚、没有资格和机会!所以,我真正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放弃了,什么都没有了!也许当我身边只剩下清风明月,我才能真正看清自己!我们都不懂得爱情,懂的只是迷恋,因此永远不会回头、不会清醒!”
“你想通了这么多大道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是那个女孩子让你懂得了什么叫真爱?你错了!她才是害惨你的凶手,你知不知道?沈庭轩为了她是那么地恨你!甚至想鼓动我一起报复你”“报复我?宝珊,你想怎样报复我?现在我什么话题都不缺,破产、下台、强夺亲弟弟的女朋友,是不是你要为我再加上一条对你始乱终弃的罪名?”
庭辉不由伸手抚触宝珊的头发,万般无奈地问。
“对!就是这样!你可以为那个女孩子放弃一切,沈庭轩和我也可以教你万劫不复!”
宝珊狠狠答道。
“宝珊,我们相处一场,换来的就只有这么多怨恨?”
“是你变心负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要我?如果你改变心意,现在就要我,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爱我,那么我就放过你,不扯你的后腿!你说,你要不要我?”
她做着最后的努力,把他的手拉进她的胸脯之间。
谁知,他还是抽回了手,也放开了她,洒洒脱脱向她宣告:“我已经走出沉迷情欲的苦海了,再回首已百年身,不会再走回头路!”
“你真的不想挽回一切?不想和庭轩妥协,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宝珊气白了脸,转怨为恨地抓起那件扔在地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又忿忿不平地问:“究竟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你做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你宁愿让沈庭轩逼上绝路,也要选择她?”
“不,你错了,我没有资格选择她,我已经退出局外、了断了自己!”
“你你竟然愿意为一个女孩子全盘改变自己的人生!”
宝珊至此已用尽力气,泪也几乎流乾了,一边拾起衣服穿上,一边撂下警告道:“好,既然你变得这么通透,可以成仙成佛,我就成全你!就像你刚才提醒我的,我要向所有的媒体控诉你,教那个女孩子看清你的真面目!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说完,衣服也穿好了,却还没有绝裾而去的意思,只因为地还抱着一丝也许他会回心转意的指望。
可是,他还是不动如山、屹立不摇!
她恨死了他,拿起皮包就往外冲,咬牙切齿丢下一句:“沈庭辉!你别想我会成全你!”
她跑出旅馆,跑上了漆黑无人的公路。一路走着、哭着、咒骂着、自言自语地怨诉着,直到有一个好心的人停下车来搭载她。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那人问她,也看见她一脸憔悴、筋疲力竭。她至少已经走了两、三个钟头。
“谢谢你,我来看看。”
她掏出皮包内沈庭轩写给她的纸条,拿给那个人看。
她要去找方苔!那个害她天崩地陷的情敌!
到了方苔家已是午夜三点。方苔还没睡,正好亲自来应门。
她看见一个体态妖娆、容貌艳丽却又已花容失色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
“你是”
方苔打量着她问,不想对方劈口就说:“我是沈庭辉的女人!”才说完,瞧见方苔已变色,便了然于心,立即又问:“你就是方苔?对不对?”
方苔没有回答,脸上的复杂神色如走马灯一般地转换,宝珊又说:“我可以进去吗?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方苔睨她一眼,绷着一张脸让宝珊进屋。
宝珊四下看看,漫不在乎又说:“怎么,很惊讶是不是?是不是庭辉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方苔上上下下打量了宝珊一圈,冷笑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三更半夜跑来告诉我,你是沈庭辉的女人,用意在哪里?想打击我?还是陷害他?”
“陷害?你说我想陷害沈庭辉?方苔小姐,看来你真的受了他的骗,把他当做情圣了是吧?真不幸啊,我不得不告诉你,对你和我来讲,他同样都是一个骗子!我听他说,你已经把他甩了,现在看起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你还爱着他、护着他!他说你不要他,根本只是一个苦肉计!一个幌子!用来甩掉我的苦肉计和幌子,对不对?”
方苔乾脆告诉她:“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是既然你是存心来搅局,我不妨把我和庭辉之间的状况告诉你!不错,我和他之间的确有过不愉快的事,他也欺骗过我,让我耿耿于心!但是这一切,还是抵不过我对他的爱!我还是爱他的!没有谁能让我将爱恋他的感情冲退掉!”
她望着窗外,台北城所有的灯火虽然都熄灭了,还有一轮皎洁明月高挂在天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