谄媚道。
“我也有同感,秀芬做得挺好吃的:”姚太太赞许地望向秀芬。
玉翎的眼光也瞟向她,昭欣马上决定这是替好友扳回一成的最好时机“伯母,不是我在夸秀芬,她不但中式的菜肴做得好,就是西方餐点也是一流的。我们秀芬擅长厨艺,人又温柔漂亮,在公司里可有好多人爱慕她呢!”
“看得出来。”姚太太笑道。
秀芬脸涨得通红,低声警告昭欣:“别胡说了。”
昭欣故意装作没听见,眼光转向玉翎。“对了,唐小姐,你一定也会做菜吧?”
“我?”接收到昭欣的挑衅,她微笑道:“不会,现在不会。”
“唐小姐莫非是那种女强人,所以不屑进厨房?”昭欣扬着眉笑道。
玉翎还来不及回答,惠嘉已替她说话:“玉翎是个画家。”
“画家?是啦,我们是不能想象用画笔来炒菜的,对不对?”昭欣嘲弄道。
“就像我们无法想象用锅铲来画画是一样的。”玉翎微笑地反讽。
惠嘉听了哈哈大笑“玉翎,你还真幽默,非常有趣的对话。”
就连杰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他可没同桌吃饭的伙伴那么幸运,因为昭欣的白眼不客气地瞪向他。
吃完饭后众人到客厅闲聊,惠嘉端出玉翎带来的苹果让人家品尝,然而同样的苹果吃进各人口中却有不同的滋味。秀芬只觉得含入口中的苹果苦涩难咽,她神情落寞地挨坐在昭欣身边,看向惠安的眼光充满幽怨。
玉翎可以感觉到惠安的不自在,以及客厅内气氛的怪异。她压根儿不相信秀芬是骆平的女友,因为吃饭时,秀芬根本不曾看向骆平,反而以哀怨的眼光频频对惠安行注目礼。她的心情如打翻酸醋般,很不是滋味。
陈秀芬容貌秀丽、身材高挑,而且擅长厨艺。如果她对惠安有情的话,惠安会不会心动呢?
玉翎的眼光看向惠安,发现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神情却显得很苦恼。
他在苦恼什么呢?玉翎忧郁地想。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僵,谈话的声音低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死寂令玉翎觉得再也无法忍受。
“我该回去了。”她站起身来“我去向姚奶奶、姚爷爷告辞。”
老人家早巳将客厅让给年轻人,回房休息去了。
“我送你回去。”惠安和惠全同时起身说,众人的眼光全看向这对兄弟。
“让大哥送吧!”惠嘉说。惠全瞪向她,然而她却只是耸耸肩笑道:“长幼有序嘛!”
惠全恼怒地坐下来。惠安陪伴玉翎向奶奶、爷爷道别,又带她跟父母打过招呼后,重新回到客厅。
“惠全,单车借我。”
惠全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过却礼貌周到地跟着两人来到院子,牵出他那辆单车交给惠安。
玉翎侧坐在车杆上,惠全忍不住满心的疑惑脱口而出:“玉翎,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有吗?”她无辜地眨眼。
“有。”惠全坚决地点着头。
玉翎微微一笑看向患安“问惠安好了。”
“大哥,你说我坏话?”他气鼓鼓的。
“没有。”惠安赶紧辩白。
“你别胡乱怪人,只怪你七年前把污水溅到我身上,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朝我做鬼脸!”
“有吗?”惠全错愕极了,绞尽脑汁拚命地回想,可是直到惠安和玉翎的身影消失良久,他还是想不出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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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翎,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惠安踩着脚踏车踏板,小心翼翼地问。
“是吗?或许今天大家都不怎么开心吧!”
“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位陈秀芬并不是徐骆平的女友。”
惠安心中打了个突,不明白玉翎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是你的女友对不对?”玉翎转过头来看他,惠安被她盯得心虚了起来。
“你别误会,玉翎。”
“我误会了吗?”她幽怨地回过头去,觉得眼眶热热的。
“我的女朋友是你,怎么会是秀芬呢?”他着急了起来。
“可是她看你的眼神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当然可以,秀芬不是我的女友。”他认真地说。
“那她为什么要那么看你?”
惠安叹了口气“我承认秀芬似乎很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你呀!”
“她知道吗?”
惠安摇摇头“我没跟她提过。”
“为什么?”玉翎恼怒着,
“玉翎,你讲点道理,我不可能见到每个女人就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保持距离吧!”
“可是秀芬不能归类成每个女人,她是不同的,对不对?”
“玉翎”惠安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了。
“她是否就是那个你原先打算追求的女孩?”
“玉翎”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是!”惠安硬着头皮回答“可是我也跟你保证过”他的声音消失,表情十分无奈。
玉翎别开脸,眼中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她的心中很不安,可是惠安完全不明白,那个叫陈秀芬的女人曾经打动过惠安的心,她会做菜、身材又高挑,这种种的一切都令玉翎有种芒剌在背的感觉。
她沉默着,任眼泪在夜风中直流,惠安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到车子抵达唐家大门,玉翎从车杆上跳下来时,他才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惠安着急地将她拉进怀中,低下头吮着她的泪珠,顺着泪迹吻住她的唇。
过了片刻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含情默默地说:“玉翎,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该相信你”她幽幽地回答,新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可是我就是害怕,毕竟她是你喜欢过的女人。”
“玉翎,我之前就跟你解释过,那是在在你回到找身边之前的事”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担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小心眼,但是人家就是无法忍受她看你的眼神,惠安,你知道吗?虽然我们相识了七年,可是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能不及你跟陈秀芬共事的岁月。”
“胡说,”惠安深情地啄了一下她唇“别说我跟秀芬鲜少见面,就算我们天天在一起又如何?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你难道没听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句话吗?”
玉翎破涕为笑,但心中仍有丝不确定“你真的很少跟她在一起?”
“她是财务部的,又不跟我同一个部门。玉翎,你还不肯相信我?”
“不是”她垂下头来,随即又拾起头望着惠安。“我不会做菜”
玉翎眼中的自卑感令惠安心疼了起来,他俯下头温柔地蜜吻着她的眼、鼻和她的唇。
“我会做菜,不用你下厨”惠安温柔地低喃,见玉翎又要反驳,连忙以嘴封住她的唇,过了片刻才拾起她的纤手“天底下不擅烹饪的女子何其多,又不只你一人。更何况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万一被油喷伤了,我会心疼的。”
玉翎被他甜蜜的情话哄得心花怒放,可是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确定“我那么矮”
“你又胡说八道了,”他抱起她的腰,让她的曲线服阽在他身上“我觉得你配我刚好。”
玉翎羞红了脸,偎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来。惠安将她放下来,让她靠在铁门上,低头吻她。
“我最好走了。”过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来,眼中燃着狂烈的情焰。
“不,再陪我一会儿。”她挽着惠安走进唐家大门,沿着车道朝华丽的大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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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的深夜特别沉寂,只有啁啾的虫鸣。秀芬孤单地站在院子里,视而不见地凝望着黑暗中的花草。
已经十一点了,惠安仍然没有回来,姚家的其它成员都已休息,秀芬在房里睡不着,走到院中散心,然而郁闷的心情不但未曾开解,反而更加浓烈。
一滴泪珠自她眼眶中滚落下来,很快地其它的同伴加入了它,在她脸上滴聚成河。
从那个叫唐玉翎的美丽女孩出现后,惠安的眼光就再也没看向别处,她从来没见过他眼中的光彩那么灿烂过,脸上的笑容那么温柔过,而他所有的灿烂和温柔都是为了那个叫唐玉翎的女孩,这项认知令秀芬心碎不已。
这就是他后来对她冷淡的原因吗?因为唐玉翎的出现才让他不再理她?
不,她不相信她等待又等待的意中人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她无法相信惠安竟会和骆平一样,是个游戏在花丛中的浪子。
“秀芬”低沉的嗓音温柔的扬起,像颗小石子投入她死寂的心湖,她颤抖地转过身面对。
从昏暗的客厅里走出来的男人是骆平。她的心一沉,马上背向他,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泪痕。
为何他总在她不愿面对他的时候出现?他眼中的深情看在她眼里却成了讽刺的利剑,而他唇边的温柔那邪恶的笑容一再提醒她他是个情场浪子,一个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
她记得刚进公司时,有天在大门口瞧见他叼了根烟倚在红色跑车上,一个穿著暴露的妖娆女人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热情拥吻,当时她就决定讨厌他,她向来厌恶抽烟的男人,和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而徐骆平兼具两项她最讨厌的特质。
骆平的追求只让秀芬厌恶,她受不了他看她的眼光,那种灼热的凝视让她觉得邪恶。是的,邪恶,即使在睡梦中她也忍受不了那种让她全身发热的邪恶感受。为什么他不像惠安一样温文,而惠安又不像他那样以那种火热的眼光看她?为何世间的事总是这样,正确的事总是发生在错误的时间和人身上?
秀芬轻轻摇着头,将脸掩在手心上。身后的骆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难以吞咽的醋意揪痛他的心。
一双温暖的手轻按在她的肩上,秀芬僵了一下,连忙甩开。“别碰我。”
她声音中的厌恶令骆平伤透了心。“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他将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
“你就不能不理我吗?”她疲惫地哀求。
“然后看着你站在这里自怨自怜吗?”
她转过身面对骆平,恶狠狠地瞪向他“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骆平低吼“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敦我痛心?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惠安根本不爱你!”
“你胡说!”秀芬怒叫道,骆平眼中的同情教她受不了。“你只是在嫉妒,嫉妒我喜欢他,才故意这样诋毁他!”
“这算什么诋毁?不喜欢你又不是什么十恶个赦的事!秀芬,别再欺骗白己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惠安喜欢唐玉翎。”
秀芬的心被刺了一针,但她不愿在骆平面前示弱。“我不这么想,更何况就算惠安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顽固?”骆平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我到底哪一点惹你厌?为何你这么讨厌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喜欢我!”秀芬嗤之以鼻。“你自命风流、到处留情,你之所以缠着我,只是因为我不像其它女人一样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你这种人是我最讨厌的!”
“你再说一次!”骆平的脸色铁青,紧握住她的手腕。秀芬虽然痛人心肺,但仍不愿屈服。“你有胆就再说一次!”
“说就说!我讨厌你,厌恶你,你是个自大的色鬼!”
骆平再也受不了她眼中的鄙夷,和她恶意的诽谤。他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在秀芬还搞不清楚他的企图前,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迎向自己愤怒、暴烈的吻。
秀芬闭紧她的唇,以左手攻击他。骆平放开她的下巴,用另一只手箝制她的左手,他将唇移开,秀芬乘机喘了一下,却给了他的舌进入她嘴巴的机会。
秀芬吓坏了,在他唇舌的逗弄下无力招架,节节败退,甚至忘了反抗。一股热流自小肮不断扩散向她的四肢,她觉得燥热、还有羞愧,理智重新回到她的脑中,她用力推开仍沉醉在吻中的骆平,想也不想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无耻之徒,我恨你!”她气得发抖,从他身边飞奔向屋内。
骆平没有企图阻止她,他捂着留有指痕的左脸颊,愕然地瞪着她离去的背影。秀芬竟然打他?甚至骂他?他活了二十七年,就连他母亲都没打过他耳光,而陈秀芬竟然敢打他!
他伸手进口袋想掏烟,这才想起自己早巳为了秀芬把烟瘾戒掉,有好一段时间没买烟了。
他为秀芬戒除掉所有她不喜欢的坏习惯,而她非但不领情,甚至此以往更厌恶他。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在伤过那么多女人的心后,终于被一个他最在意的女人伤了,他能怨天,能尤人吗?
骆平自嘲地一笑,转身慢慢踱进屋内。也许他还是回复大家所熟悉的徐骆平会比较自在点,但问题是他已对过去的自己感到陌生,恐怕还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来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