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牙齿白吗!季云婧不知怎的对他是愈看愈厌恶了“你的骰子掷还是不掷?”
他优雅的摇摇头“甭急,咱们玩大一点,若我赢你,你得让我亲一下;若我输你,再给你一只左手如何?”
“王子!”小明儿大骇,这会儿真的跌坐到地上,呆若木鸡了。
“他疯了?”众人议论纷纷,都替他感到紧张,这实在应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一亲芳泽,他也赌太大了。
季云婧面色一整“少了两只手可做不了事。”
“那是在下旭烈汗的事,姑娘就甭操心了。”
耙情她还鸡婆了!她怒不可遏的答道:“就顺你的意,云婧跟了。”
‘’哗!”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还有不少人连忙叫人去找人来看热闹,一时之间,整条热闹的街道变得空寂,游客百姓们全挤到季家赌坊,将赌坊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
“旭烈汗要亮牌了,姑娘眼睛得瞧仔细点。”旭烈汗洒脱一笑,握着摇盅的手放在赌桌中央,缓缓的掀开盅盖,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季云婧则傻了,错愕的瞪着桌上那同样三颗益立却不见点数的骰子,居首的骰子是白色的,应该有的红点不见了!
小明儿乐得从地上跳起,手舞足蹈起来,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啊。
“季姑娘,请靠过来让小生亲那么一下,好让小生可以回客栈休息去了。”旭烈汗笑得贼兮兮的,这个笑容带着一抹调皮味儿,配上那张出众不俗的五官,让一旁围观的姑娘家全部脸红心跳的盯着他。
季云婧的粉脸迅速涨红,她定定的瞪着他,可一颗心却卜通狂跳“你使诈,不算。”
他皱起浓眉“姑娘被称为千手赌后,若我使诈,姑娘会看不出来?姑娘是不想履行”
“我绝无赖账之意。她急忙驳斥“而是这骰子原本每面都有点数,何来没有点数之骰子?你分明作假!”
“话不能这么说,我凭的是真功夫。”
他掌心翻转向上,众人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因那手掌上居然沾黏了一些红色粉末,可想而知,那个该有的红点就是被他变不见的。
“你这分明就是耍诈!”季云婧不服。
“姑娘在摇盅前,可没将规则说明,再说,姑娘若不服,也可以将点数抹去,但那可是下一局的事了。”
“你!”她语塞。
“看来姑娘是不想照规矩来个赏罚分明了,可瞧这会儿在这儿的乡亲父老有多少?日后来这儿也就不必有什么规矩了。”旭烈汗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的说完这一席暗讽的话。
而季云用已是花容失色,脸一阵青一阵白。“好,我认了!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他话都说得如此难听了,不认不行,季家赌坊的这块匾额还想要呢!
她闭上眼睛,抿紧了樱唇,胸口是一把燃烧的火。
四周响起一阵窃笑声,也有叹息声,这自然是有嫉妒、有羡慕,但也有不舍。
旭烈汗也挺会折腾人,他从小到大就以捉弄人为乐,季云婧是个倒霉鬼,碰到一个调皮的男煞星了。
“我要亲喽。”
吧吗通知她!季云婧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很快就过去了,她输了,理该给人家亲一下脸颊。
“啄”一声,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脸孔,还有旭烈汗贴在自己唇上的她倒抽了口凉气,该死的!他、他居然亲她的唇!
“你这个该死的恶少,你亲哪里!”
她气急败坏的欲推开他,但他快她一步,拉了小明儿身形一旋,已飞身到赌坊外。
他露齿一笑道:“你之前也没规定只能亲哪里啊,这滋味好,改明儿有机会,在下再过来会一会。”
“想都别想!”她气呼呼的看着他状甚洒脱的优雅离去,气得全身发抖,但一回身,才注意到乡亲父老们神情不一的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显然也看傻了的明叔道:“请你招呼客人,我到后面去了。”
“躲到后面与赌坊隔开的大四合院旁二楼厢房里,生性好强的季云婧才让那受委屈的泪水潸然而落。
懊死的!懊死的!叫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嘛!那个该死的旭烈汗!
而赌坊里,不少人则跟明叔窃道:“得叫那个旭烈汗公子过来提亲啊。”
“是啊,男女授受不亲,他还碰了她的唇。”
明叔哪里不懂“但那个尊贵男子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也不懂咱们中原的规矩,叫他娶,他肯吗?”
“总得去说说吧,云婧的老爹明礼只有身上的银子赔光了,才会从京城那儿回来要钱,云婧的娘赌了大半辈子却看破红尘,前不久才到慈云庵当尼姑去,离这儿也有好几百里,你是云婧爹娘托付照顾女儿的人,总得帮她打点着些。
一脸精明的明叔看着纷纷提议的老乡们,而一旁的董、虎、志三位老伙伴也似乎颇为同意,思索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点了下头。
*
季云婧被一个外地人一亲芳泽的事,很快的在余杭县的大街小巷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但众人反应不一,有的指她这下没行情了,一些爱慕她的富商之子也因此对她没兴趣,但也有人反向思考,觉得自己更有机会,别人不要了嘛。
季云婧的好姐妹们听闻此事,连忙到季家去关心,季云婧面对她们虽然装出一脸不打紧的样子,可在心中其实已诅咒旭烈汗千遍万遍了。
但宁宁、江子嫣、段小莫还不了解她吗?她就会逞强!
“你一定很生气吧,”宁宁摇摇头“那个男人也实在大胆。”
“是啊,听说他不是本地人。”江子嫣小心翼翼的观察季云婧“你哭过了?”
“没有!我干吗哭!”她还挤出一丝微笑。
“别逞强了,云婧,你说我们的赌局还要继续吗?”段小莫是里面最处弱势的,家开棺材店,哪能喊出之“棺材买大送大,买小送小”来招揽生意?
季云婧困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继续?”
“扼,刚刚我经过迎宾客栈时,外头挤了一堆人,细问之下,才知道明叔去找那位旭烈汗要叫他娶你
她倒抽了口凉气,错愕的从座位上起身“这不是真的吧!”她的目光落到宁宁和江子嫣身上,只见两名美丽的好友也点了点头。
老天!她心头一震,急急忙忙步出布置典雅的厢房“我自出去了”她倏地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们“赌局当然要继续,因为我绝不会嫁给那个该死的轻浮男子!”语毕.她转身走了。
三名好友对她的答案毫不意外,倔强、直率的季云婧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只是段小莫忍不住一叹“我家的生意很差。”这意思是连个死人也没有。
宁宁到笑了起来“我想了个‘斗鸡’的娱乐点子,近来生意不错。”
“我这爹爹远行采葯,自拆招牌的半收看诊费,看病买葯材的人倒多了。”江子嫣也笑了笑这场自毁终身的赌局还要继续也无妨,反正她应该不是最衰的一个。
段小莫再叹一声,这个月里过得提心吊胆的人肯定是她了。
*
迎宾客栈位在胜日街上,外观装点得豪华气派,里头的餐点美酒也是上等的,当然,能在这儿住一宿的非官即富,一抵达余杭县就制造出话题的旭烈汗能住在这儿,还要了个上等厢房,可见来头不小。
这会儿,舒适的上等厢房里,换了一身蓝色绸缎的旭烈汗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听明叔恳谈请求他迎娶季云婧之事,而这理由实在令人忍俊不住想笑。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直视着明叔道:“明老伯,在我的国家,男女能自由恋爱,女子主动亲吻男子更没啥大下了,何况今日的情况你很清楚,那完全只是个赌注下的奖赏而已。”
闻言,明叔黝黑的脸上略显难堪“公子所言甚是,但此处习俗”
“请明叔转告云婧姑娘吧,要我因为一个赌注下的吻而娶她,绝不可能。”他累了,懒得跟他说道理,目光瞟向站在一旁的小明儿。
小明儿连忙一揖,走了过来。“我家主子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呃,可是我、我得告诉公子,不是我家小姐要我过来”
“那都不打紧,请你走吧。”小明儿不给他说完话便推着他出去了。关上门,走到窗口一看,客栈外头满是黑压压看热闹的人群,他忍不住又摇头“王子,这儿的人怪紧张的,又好奇。”
旭烈汗走到床边.双手当枕的躺上床“你还说呢,你还不成气候就敢到赌坊玩老千?”他尴尬的干笑两声“我想试试手气嘛。”
“叩、叩、叫!”敲门声陡起,小明儿连忙转身走去开门“有事?”
站在门口的刘掌柜话都还没说。他身后的季云婧就闯了进来。
“嘿,姑娘你等一等。”
小明儿要拦,但一肚子火的季云婧可不管,硬是走了进去,一见那个讨厌鬼就躺在床上,状甚悠哉,她的怒火就愈烧愈旺“请你马上离开这儿。”
旭烈汗挑高一道浓眉,看看她,再看着走了进来一脸不安的刘掌柜“怎么?这儿是季姑娘家开的?”
“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刘掌柜急忙走到季云婧眼前“季姑娘,你请走吧,别让我赶你。”“刘掌柜,我跟这个轻浮的蛮干说完话自然会走的。”
“呃,这、这不是为难我吗?”
“没关系的,刘掌柜,你先下去吧,反正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闯进男人的房间,这名誉扫地也不干咱们的事。”旭烈汗笑得可恶,但季云婧可笑不出来。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嫁你的,不管你用什么恶劣手法。”
他再挑挑眉“姑娘此言差矣,旭某从头至尾可没耍小人手段。”
“明明就有,你故意引我上勾,害我着了你的道,现在众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他勾起嘴角一笑,从床上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地,觉得这气煞了粉脸的女红妆可是愈看愈好玩。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眼前,恶作剧的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帮你再制造一个笑话?”
她蹙眉“什么意思?’
“让你那家赌坊关门大吉,然后就依你们那四大材女的赌局结果,输的人去嫁个尖嘴猴腮、疤痢歪嘴的丑男当良人。”
她怔怔的瞪着他,良久,才从嘴巴吐出话来“哼,要季家赌坊关门,除非是日出西山,铁树开花!”
语毕,她气冲冲的离开了,可她很清楚那个风流倜傥的旭烈汗太危险,他看来不是说说而已但季家赌坊在余杭县已开业二三十载了,应该不会那么脆弱的栽在他手里吧?
虽然这么想,为何她一点把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