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发头土脸的季云婧蹲在煎葯壶子前,一边拿着房子扇风助长炉火的火势,一边还不时的鼓着腮帮子吹着气儿,以调整火候。
此时,她叹了一声,站起身子捶捶背又揉揉脚,这才又蹲下身去,继续煎葯。仟细算了算。她当地葯女的日子已有半个月了呢!
汗王一天得喝四次葯,而前一次葯至少得花上两三个时辰,她除了吃饭外,几乎全窝在这间煎葯房里。
她天天用得像头牛,连腰杆都快打不直了,一上床就梦周公去,唉,老天爷,这可比她当赌坊的当家还累人。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对!应该改成男人心,海底针。旭烈汗不是才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这段时间他却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在她端葯到汗王寝宫时,才偶尔会在那儿见上他一面,却也没说什么。
一来是她气他,不想跟他说话,二来,那个忽可兰好像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吧,见她沦为煎葯女,便肆无忌惮的黏着旭烈汗,让她看了差点没吐血,而他还一副茫酥酥的样子咧!真是气气气气
再说,童御医休息几天之后,就禀明皇后说他的疲惫已消除,要继续负责汗王的煎葯工作,皇后点头了,旭烈仟却说:“还是由云婧来做吧,我觉得她是个福星,这几日下来,父皇意识已清醒,亦能说些话,如此顺遂之时不宜换人”
去他的大头鬼,那他怎么不自己来做!季云婧边做边咒骂旭烈汗,这情形跟在余杭时没两样了,他根本只是恢复他原来的真面目,想要整她就是了。
“季姑娘,我家主子要我端来一碗上等莲子汤,说是能消火的。”小明儿来到她身边,恭敬的道。
她头也不抬,只盯着煎葯壶子冷然说;“我是煎葯女,承受不起。”
“还是喝了吧,瞧你满口的火气。”旭烈汗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错愕的猛抬头,瞧见一脸可恶笑容的他,撇撇嘴角;“你贵为小太子,到这煎葯房来不会有辱你的身份?滚开!”
这前两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最后一句滚开则是一声咆哮,再见她那一张粉脸占了不少炭灰,着实令旭烈汗忍俊不住的爆笑出声。
笑!笑死你好了!她气呼呼的低下头,直瞪着炉火。
旭烈汗笑意一歇,蹲下身来,举起袖口想擦拭她脸上的炭灰。
但她不领情,还快速的挪开身子,冷冰冰的道:“我在煎葯,你有闲情逸致逗女人可得找对人!”
他挑高一道浓眉“你要我去找兰儿?”
“那是你家的事,谁理你!”她火冒三丈的吼出来。
小明儿被她熊熊的怒火吓得瑟缩了一下,差点连盘子都拿下稳。
旭烈汗倒是笑得阖不拢嘴“好好好,以后就放手让小明儿来做吧,父皇这半个月来靠你这福星赐福,今日已能坐起身了,他想好好的谢谢你。”
能坐起身了?季云婧眨眨眼,还真是个好消息呢。可是”甭了,我只是个煎葯女嘛,虽然你们皇宫里五六百名侍卫、丫环、仆从,还有一大堆负责东、负责西的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她忍不住挖苦。
旭烈汗焉会听不出她的抱怨?但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不得不找个信任的人来负责煎葯之事,不找小明儿,是因为他在宫里跟那些丫环仆从们熟悉,他要他去探探那些人的口风,看在他们离家的这数个月来,可有人注意到是兄跟童御医之间不寻常的交往或谈话。
令人遗憾的是,小明儿忙了半个月,扔出不少银子,却毫无所获。
而皇兄对他下满是众所皆知,也是公开的秘密,但皇兄喜欢忽可兰,可能就只有他有所察觉,是以他这些日子便常与忽可兰不若边际的聊聊天,想听听她在离开汗国前,皇兄是否曾跟她说过什么话或什么事。
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忽可兰根本不想提起皇兄,她只想跟他谈情说爱,害他徒然努力了好几天。
思绪繁杂的旭烈仟摇摇头,不愿再想,走到臭着一张小脸儿的季云婧身旁“等父皇病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她瞪他一眼“免了,到时候我只想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回家!”离你这个恶劣小太子远远的!
回家?他可不曾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这会儿不是跟她驳斥的时候,他拉起她。
“你干吗?”她火大的要挣脱他的手,可他也不啰嗦,直接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简直气炸了。
他拿走她手上的扇子放到小明儿端莲子汤的盘子上,再取走莲子汤,朝他点点头,他即取代了季云婧的工作,蹲下身子在炉人边扇起风来。
李云婧怔怔的看着旭烈汗已舀起一匙莲子汤要喂她,直觉的要别开脸部下成,只能嚷叫“我不要吃!”“那我就往你的脖子喂了?”他调皮的将汤匙移到她粉嫩的脖颈间。
“行了行了,我自己吃就是了!”她能怎么办?气昏的她也不得不就范。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勾起嘴角一笑,解开了她的穴道。
她吁了一口气,狠狠的脸他一眼,拿起那碗莲子汤囫图吞枣便咽下去,管他什么淑女吃相。
“还给你!”喝完莲子汤,她用力的将碗和汤匙扔向他,直想敲向他那张该死的俊颜,可手脚利落如他;一闪身不仅躲过,还好像生了第三只手,眨眼间,碗和汤匙全好端端的落到他手上。
背!苞他在一起,她就跟幸运无缘!连想小小报复一下都不成。
“喝了莲子汤,火气应该消了,我们去见父皇吧。”
他想牵她的手,她才不准,那可牵过忽而兰的手了!
她—甩袖,自行走出煎葯房,旭烈汗莞尔一笑心情甚好的跟上她。
*
朝晨殿的书房里,札窝台正噼里啪啦的对着童御医怒骂个不停,而这已不是重脚医第一次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了,从旭烈汗要他休息的那一天起,这天天一顿骂是没断过。
好不容易骂累了,札窝台才喘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对着头几乎要垂到地上的童御医道;“旭烈汗最近差小明儿跟奴才们打听你我的事,他对我们真的起疑了。”
他吓得抬起头来“那、那些奴才们”
“他们哪敢说,除非不要命了!”
闻言,童御医的表情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只是”札窝台质疑的目光扫向他“我不懂,父皇日积月累的明明吃了不少毒葯,就算这阵子没再服食,但他康复的速度好像也太快了些?”
重御医不由得心一震,在季云婧随他去拿葯方时,一个念头闪过他脑海,未经思量,他振笔就重写了一帖葯方给她,上面的几道葯引子就是排毒的最佳解葯,也正是汗王半个月来身子便大好的主因,而葯膳房里全是他的人,见了这葯方,自然也不会跑去向大太子告密,只不过,他的妻儿
“童御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童御医告诉自己要慎定,千万不能被他家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呃,这些日子寝宫里天天阳光普照,和风吹拂,空气流通,再加上汗王心情大好,而且那帖葯方本就有调息之效,没加了‘那东西’后,汗王的身体当然一日比一日好。
“那东西”自然就是指毒葯,札窝台也清楚这下毒之计现已被旭烈汗识破,只是虽然他已收买了不少宫中的人,但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叛变扶正自个儿。
而父皇原请文官立下的遗诏早已被他找人掉包,换上以他继承汗王之位的内容,而且上面一个章也没少,毕竟以他的身份,要拿到相关印玺并不困难,只是,现在要父皇一命呜呼的机会,似乎愈来愈渺茫
思走至此,他一路凝重的看着童御医;“事已至此,咱们的动作一定得加快、我父皇的身体一旦完全康复,我苦心拟定的计划就付诸流水了。”
“可、可是我已无法在葯里动手脚,那位季姑娘又极倔强,多次我依大太子之意到煎葯房想取代她,她都不肯,直言小太子的命令她小女子哪敢不从,还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起来那个中原女子对旭烈汗好像挺不满的,他能利用地吗?不!不成、她每次见到地,就跟忽可兰看到他一样,都冷凝若一张脸,他就不明白,女人们看到旭烈汗就位魂儿被勾走了,但见到他却都一脸的没趣。
札窝台想到这儿,忍不住走到铜镜前打量起自己,他肤色过白,虽然浓眉大眼却生了张厚唇,这五官怎么看,与外貌不凡的皇弟就是差之千里!
他抿紧唇,眸中蹿出怒火,这也是他感到最不平之处,同个爹娘,他外貌输弟弟,天资人缘也全在他之下,他是哥哥,为什么最好的却全在弟弟身上。
哼,他冷笑一声,誓言一定要夺得皇位,这一来,忽可兰他从小便深爱的女人还不跟着他吗!
札窝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童御医面前“我不管!傍我想个好法子杀了那老头,时限是七天。你若办不到,就等着跟你的妻儿一起到黄泉下去团聚吧。”
童御医神情刷地一白,错愕的看着转身离去的他。七天?只有七天地能想出什么法子?
*
季云婧跟着旭烈汗来到摩克都的寝宫,果真见到他已能在床上坐起,但背后还塞了几个枕头,精神是比以前好,但还是过瘦、苍白了些。
这十多天来,由于她每天来回这里四趟,德非便要她不必拘札,甚至毋须行礼,但这会儿她手上没汤葯,汗王又坐起身,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行个礼呢。
旭烈汗一眼就瞧出她的手足无措“不必了。”
她瞪他一眼,就不知他为何老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来,季姑娘,走近点,让朕瞧瞧。”摩克都朝她用招手,眸中有着温柔。
季云婧顿了一下,红着脸走到床沿。
德非在一旁笑着解释:“生病以来。汗王的视线一直是雾茫茫,今儿视线一清,就嚷着要看看皇儿口中的福星,所以才想仔细瞧瞧你。”
季云婧明白的点点头,但还是浑身不自在。
旭烈汗看出这点,走到她身边,对着摩克都道:“父皇,请别吓着了她,虽然她的胆子很大”
她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引来摩克都哈哈大笑,但许是身子虚,这笑没几声,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神情,急得大伙频问:“还好吗?要不要叫童御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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