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无尽的黑。逐渐的,有一点亮光,再成一束
诺斯终于寻回了自己的意识,仿佛自一场梦醒来,他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
浅米色的床幔横竖着许多叶子,有紫苏、迷迭香、玫瑰。太奇怪了,如果是他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室内不算暗,感觉不似清晨,倒像是通霄舞会后的迟起。舞会?诺斯心一惊,猛地起身,才发现胸腹间裹着一条白巾,肌肤隐隐作痛,他不防地叫了一声。
“诺斯,你醒来了呀!”在一旁打盹的电米忙过来说。
“该死!我到底怎么了?仿佛被人捅了一刀似的。”诺斯咬着才说。
“你的确是被人捅一刀,你忘了吗?”雷米周不齿的语调说:“那个没格没种的戈伯偷袭你!”
诺斯想起来了,仲夏夜的中庭、喷水池的水花、决斗、最后混乱的场面他忿忿地说:“这怎么可能?凭戈伯那小子,就是贴近我,也伤不了我一根寒毛我怎么会栽在他的手里?”
“你没有栽倒,是戈伯阴险耍诈,使了小人手段,他现在已被关到地牢里禁闭反省。”雷米说。
“对了!莉琪呢?她还好吗?是不是回孤儿院了?”诺斯叠声问,神情转为焦虑。
雷米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走廊就响起脚步声,女侍们已经通知邦主夫妇有关诺斯清醒的消息。
“哦!诺斯我儿,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痛?”娜塔一进门,便奔向床边说。
“还好。”诺斯斜躺着说。
“快!快!缬草浆和柳叶汁准备好,让少爷喝了止痛!”娜塔吩咐左右说。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还要剥戈伯的皮呢!”蒙德寒着一张脸说。
“那小子是该给他一点教训,他酒醒了没有?”诺斯问。
“都三天了,还能不醒吗?”娜塔回答。
“三天?我竟昏迷了三天?”诺斯吃惊地说。
“没错,把大家都急坏了!”娜塔说:“这次的仲夏夜舞会,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一次了,有不少人受伤,但就属你最严重。”
“戈伯说,他是受了莉琪.费罗的诅咒,才会袭击你,舞会也才会失去控制”蒙德说。
“胡说,莉琪根本不会下咒!”诺斯马上辩解。
“不会吗?我听戈伯说,你常到孤儿院和她鬼混,她不但指使你拿出金钱,还指使你带她到舞会,存心作祟整个塞提城。”蒙德眯起眼说。
“爸,戈伯他信口胡言!他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懦弱可耻脱罪,才说出这些煽动人心的话!”诺斯没想到事会至此,慌忙地说:“莉琪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她不会指使任何人,更不懂得作祟!”
“孩子,你真的被她蛊惑了!”娜塔悲伤地摇头说。
“我早该关掉这个孤儿院!因为一念之仁,竟造成了那么可怕的事。”蒙德悔恨地说。
案母的表情让诺斯的心寒到底。他苍白着脸间:“你们把莉琪怎么了?”
“那女巫当天晚上就跑了,跑得无影无踪。”蒙德说:“我们正派士兵四处搜索,总有抓回她的一日。”
“别叫她女巫!”诺斯看向电米“她会去哪里?”
雷米站在窗边,眼睛不敢和他对视。
“你现在专心养伤,不必操心这些事。”蒙德继续说:“我已经封锁孤儿院了,不准任何进出,等抓到莉琪,我就把这些女孩全送到麻疯病山谷。”
“麻疯病山谷?这不是宣判了她们的死刑吗?”诺斯激动地说。
“那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彼得主教和我都商量好了,你不用再多说,也不许再靠近那邪恶之地!”蒙德不理会儿子的抗议。
“爸,你不能这样做!莉琪和那些女孩都是无辜的,她们不是女巫,你为什么要加罪于她们呢?”诺斯心急如焚,不顾伤口的疼痛,挣扎着要下床。
“孩子,你别动呀!小心伤口又撕裂了。”娜塔接住他,一边拿下床幔的叶子,在他头上扫着挥着。
“这是做什么?”诺斯躲开说。
“七片玫瑰叶、五片迷迭香、三片紫苏,可以防邪灵入侵。”娜塔持续她的动“我说我没有中邪,你们还听不明白吗?”诺斯气得扯下那些枝枝叶叶。
蒙德见儿子迷失到这种程度,只有摇头叹息。他本想再用言语斥喝他,但见他仍然虚弱,于是便暂时放弃,转向雷米说:“好好照顾少爷,若有任何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雷米低着头说。
蒙德夫妇刚一离开,诺斯就一把抓住雷米的衣领问:“我不是叫你照应莉琪吗?她人呢?”
“我我不知道。”雷米摇着脑袋,差点窒息地说:“那那晚,是果里神父带走她的”
“果里神父?”诺斯猛地放开他说。
雷米用力深吸几口气“没错。不过,,果里神父因为教女孩们音乐,已被关禁闭了,说是洗涤灵魂,我没办法找到他,所以打听不出莉琪姑娘的下落。”
诺斯颓然地坐下,内心沮丧极了。
怎么会这样呢?事情不都早就计划好了吗?为何会出差错,还错得如此离谱呢?
他还叫她要勇敢地走出来,承诺会有另一种人生。结果呢?光明前景没有来,来的竟是荆棘陷阱,而他还不能在她的身旁保护她。
哦,上帝!请保佑莉琪的安全,让他能顺利地找到她,将所有的伤害减至最低,让一切的污蔑迫害都消失于无形吧!
***
次一个礼拜日,诺斯已能行动自如,他趁上教堂之便,找到刚结束惩罚的果里。
丙里一见到他,就急于走避。诺斯当然不放人,而且劈头就问:“莉琪在哪里?”
“你还敢问?”果里气冲冲地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莉琪去当什么歌手,结果,我最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
“莉琪在哪里?”诺斯一意的问道。
“我能说我知道吗?”果里铁青着脸说:“孤儿院的女孩们都命在旦夕了,莉琪是唯一逃脱的,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那些女孩的事我会处理,我绝不会让她们到麻疯山谷去的。”诺斯再一次“莉琪呢?我要她的下落!”
“我绝对不曾说。”果里更强硬地回答:“现在整个塞提城都在抓她,我若告诉你,不是增加她的危险吗?”
“果里,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诺斯气急了,抓住他的两臂。
“哎哟!”果里的身体缩了起来,仿佛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你碰到我的伤口
了!”
“他们打你了?”诺斯连忙放开他。
“不!我是自我鞭刑,抽三十下,要打去魔鬼撒旦,一分力都不能省。彼得主教还不准我再接触音乐,你看我惨不惨?”果里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是我想法太天真了,才会惹出那么大的祸事来。但我会尽力补偿,你不会失去音乐的!”诺斯换个口气,委婉地说:“现在,你能不能说出莉琪的去处了?”
“诺斯,我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如此在乎莉琪呢?”果里忍不住地问:“好,她会唱歌,你喜欢听歌,所以你来看她;然后,你希望展现她的歌声,她也去了舞会。如今证明这种种都是行不通的,你为何不算了呢?”
“这不是算不算了的问题。今天莉琪流落在外,都是我引起的,我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才能放心。”诺斯说出最中肯的理由。
“如果我说,她目前一切都好,衣食地无忧,可不可以解你的疑虑呢?“果里说。
当然不可以!他对莉琪还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感觉和计划,见不到她,他绝不放弃。
他回答说:“果里,请你务必体谅我的心情,我若无法亲眼看到莉琪,我的内心会永远不得安宁。”
他的心情?诺斯的心情是什么呢?果里看着他那不曾有过的恳求态度,如此迫切,又带一丝隐藏不住的痛苦。圣母玛利亚!难道他的直觉是对的!诺斯真的对莉琪产生了男女之间的绮想欲念?
“诺斯,你老实说,你想见莉琪,除了要确认她的平安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果里急促地问。
“我还会有什么目的呢?”诺斯镇静地说。
“是呀!她是一个颜面伤残,又一无所有的女孩,的确没有东西可以给你。”
丙里又回到主题说:“所以,你还是让她平静,别再干扰她的生活。再说,她也不愿意见你。”
“她不愿意见我?是她说的吗?”诺斯眉头深锁的问。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贝里特家族的人,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不是吗?”果里说。
“但我向来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诺斯激动地说。
“诺斯,放弃吧!你是堂堂的邦国王子,长得又一表人才,如果对一个伤残女子有非份之想,不怕别人笑掉大牙,骂你是疯子吗?”果里见他执迷不悟,干脆直言。
“你这是什么意思?”诺斯脸色大变,尖锐地问。
“我是说,莉琪的神秘美的确今人印象深刻,但她面纱后的丑陋,你能忍受吗?”果里再强调“想想看,有多少异性仰慕你,你还是回到那些漂亮又正常的女孩身边吧!”
漂亮又正常?不!他就是不要她们!遇见莉琪后,他就陷在一种深深的迷惑中,其他的女孩都成为模糊又无关紧要的影子。
他也不懂她究竟有什么魔力,但他就是无法自拔的迷恋她,他可以不和伊娜结婚,也不能没有莉琪在身旁。胡父亲说的没错,他是受了诅咒,爱的诅咒!宁愿无视莉琪可怕的缺陷,宁愿蒙住自己的双眼,和她长相厮守。这种心态,连他也觉得震撼且不可思议!
眼前没什么好说的了,诺斯不再逼问果里,只默默地走出教堂。
莉琪不想见他,但总不会拒绝隐面侠吧!诺斯的心中有了另一个主意,脸上渐渐浮出笑容。好,果里守口如瓶没有关系,他还有个亚蓓可以问。
他脚步轻快地走下台阶,恨不得夜晚马上来临。
***
此时正是秋收的季节,四处黄澄澄一片,映得天际特别的明亮。
莉琪在石砌的矮屋里,和几名妇人将磨好的面粉揉成一块块面团,准备烤成面包。
她是以磨坊夫妇侄女儿的身份,在科索暂时住下的。初来的时候,大家都以惊异的眼光看着她,因为农家女孩很少有像她肤色那么细白的。没多久,田野山林中便传着,韦瑞家来了一个美丽又标致的姑娘。
莉琪自然很不习惯这样的注目与称赞,有几次她甚至决定要蒙回面纱;但转念又想,她不能也不愿再当被众人追捕的莉琪.费罗,所以她要回到真实的自我,回到那个十年前被活活埋葬掉的莉琪.夏贝诺。
重返人世很不容易,就如八岁时被迫关在孤儿院一样,需要一段很长的适应时间。但她真的很喜欢这种?炜沼肿杂勺栽诘母芯酰娑缘牟辉偈且醢党笔恼摇14钟羧缬位甑耐椋熬尬蠢吹娜松?br>
简单的说,就是活着的那种快乐,她希望有朝一日,亚蓓和孤儿院的姐妹们,也能享受人间正常的生活。
然而,如此的踏出,也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直在担心塞提城的状况,比如,诺斯的伤、果里神父和孤儿院追兵并没有远到科索乡下,但这样毫无动静,更教人有种不祥之感。
她真的回不了塞提城了吗?她在每个夜里都如此问自己。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能永远留在科索,在短暂的躲避后,她必须继续往前走,但同样的老问题:她能去哪里呢?
曾经,诺斯给她暗示的解答,也让她存有模糊的憧憬及希望,但情势演变至此,他似乎又被留在危险的过去了。其实,她不该再想他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无法依赖!
还有隐面侠呢?或许他比风又更了无痕迹、无法捉摸。
想到此,莉琪悲从中来,舍下手中的面团。悄悄走到窗前去拭泪。
她手扶着微斜的木框,外面秋热的麦香味阵阵传来。
沿着条枝编的篱芭旁,有一群妇人用筛子去绿皮,更远处是几个打麦穗的男人。她的目光继续往斜坡下去,一棵大树突立在平野,四周的麦田已被割得一块一块的,年轻的小伙子们仍卖力的工作着。
多么和平安乐的景象呀!她曾向往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有父有母,过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必懂什么科学或真理,更没有谋杀及灾祸。
但向往无用,这早已是她注定失落的一部份了!
极目望向天涯,是化入蒙蒙的绿野平畴。再往下走是什么呢?一座城镇又一座城镇?而她仅仅知道一个阿帕基城。
阿帕基?对了!她可以回到阿帕基呀!那里曾是她的故乡,虽然人事已全非,但她必定能感受些什么,也或许能为她死去的父母姐姐做些什么。
莉琪的内心像燃起一盏灯,略微消弭掉内心的愁苦。
这时,有位老太太提着一篮面包,在树下大声喊:“午餐啰!”
马上,从四面八方围聚了饥肠辘辘的人们,大家就地啃起粮食来?咸址执父瞿就爰捌つ遥直鹱白拍腥撕鹊穆缶坪团艘玫睦夷獭?br>
“热腾腾的面包出炉啰!”石屋内的韦瑞太太亦说。
莉琪正想走回石桌,突然瞥见山坡上的人都站直身,庭院里所有的工作也都停顿下来,大家全望着远方的烟尘滚滚,不知来者是谁。
“天呀!是骑马的,该不会是税吏吧!”有人叫道。
“税吏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他知道我们才刚开始收割,拿不到东西的。”韦瑞太太说。
“难道是那些邦主又要来打猎了?”又有人指测。
“那不就惨了?我们辛苦耕作的麦田,小是又要被马匹和猎狗踩得稀巴烂了?”
另一人忧虑地说。
这是农民们最害怕的事,他们都甚为惶恐地瞪着那两匹马,偌大的村庄,就静得又听见达达的马蹄声。
来客直奔到磨坊小屋前方勒缰停马,两位骑士翻下马背,摘下帽子时,站在窗口的莉琪,才赫然发现他们是诺斯和电米!
怎么会?诺斯怎么会寻来了?
刹那间,莉琪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说震惊,叉有一丝丝喜悦;说喜悦,又有隐隐的忧惧,总之,这包含着她对诺斯的种种复杂感觉。
她很高兴看到他安然无恙,一如从前,但他为什么如此快速地追踪而至呢?这是表示她的厄运远离,或者更靠近了呢?
莉琪有过童年的一次恐怖经验,所以完全丧失分析的能力,甚至,当诺斯和电米走进石屋时,她躲都来不及躲!
“各位,阿扰了!我们是来找一个叫莉琪.费罗的女孩,年纪大约十八岁,她是塞提城人。”雷米有礼地宣布。
莉琪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很庆幸自己是用“莉儿”这个名字,加上她以韦瑞夫妇的侄女自称,所以没人怀疑她的姓氏。
“没听过这个人。”围在门外的人纷纷说。
“不会吧!依据可靠消息,这位莉琪姑娘会到科索磨坊来访友。”雷米不相信地说。
在场的人,只有韦瑞夫妇略知她的来历,他们当然一概否认,但因为莉琪出现得太巧,有些村人就联想到她的身上去。
“呃!我再补充说明一点。”诺斯开口了“这位姑娘的脸部有些伤残,所以眼睛以下都遮着面纱。我想,各位没见过,也略有耳闻吧?”
这下子“莉儿”是“莉琪”的可能性就被刷掉了。韦瑞先生更放心、更理直气壮地说:“没有!没有!不但科索磨坊没这个姑娘,连方圆百里内也没听说过。”
“的确,那种姑娘见了是不会忘的,她绝对没有在我们的村子内。”有人说,随即引来一大堆的附和声。
诺斯糊涂了。亚蓓不是告诉他科索磨坊吗?她没出孤儿院常门,不可六拿确有其址的地名来眶骗他。
那么是莉琪根本没有走到这里?不!应该不会,他从塞提城沿路追踪过来,没听到任何有关莉琪的特殊消息,想必她是逃脱成功了。
但,科索村人为何都一问三不知呢?
诺斯不死心地往人群里搜寻,目光一个个扫射,只要是年经的姑娘,他都不放过。突然,屋内最远的窗口,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女孩穿着灰白的工作服,头罩白长巾,遮去了头发,因处在背光的位置,看不出她眼睛的颜色,但直觉告诉他,她不一样。
诺斯走向前两步,口中的名字正要呼之欲出时,却发现那个女孩没戴面纱,脸颊白皙光洁,没有一点伤疤或异样。
哦!错了!错了!他认错人了!他的莉琪,从不露出脸孔的!
诺斯满腔的期望顿成泡影,在既沮丧又难受的情绪下,他一言不发地走出石“好,没事啦!”雷米善后说:“若那位莉琪姑娘有出现,请务必留下她,我们还会再来的。”
雷米也走后,莉琪整个人虚软地靠着墙。有一瞬间,她以为诺斯就要认出她来了,结果他仍然退了回去。
她摸摸自己的脸,有无面纱真的差那么多吗?
走在土路上的诺斯,心情极为沉重,他连马都忘了骑,茫茫向前行,仿佛失去目标般,有几次还差点撞进齐人高的麦田里。
在一旁陪他慢慢磨蹭的雷米,终于忍不住发起牢騒。
“唉!我跟了你那么多年,还没见你为哪件事这么委靡不振过?蜱鞴媚锊还歉雠耍伊巢俊崩酌准笆备牧丝谒担骸澳兀也坏剿退懔寺铮 ?br>
“怎么可以算了?莉琪今天会落到有家归不得的情况,都是我害她的,我如何能让她自生自灭呢?”诺斯狠狠地回瞪他说:“我非找到她不可!”
雷米有踢到铁板的感觉,他颇为忧虑地说:“但她明明不在科索,我们又能怎么办?”
不!她在科索,我有预感她就在这个小村内,只是不想出来见我而己。”诺斯用不容人否决的口吻说。
“但村人都说得很清楚,没有蒙面纱的姑娘。”雷米又加一句“我相信他们不会骗人。”
诺斯站定,再瞪他一眼说:“我就在科索等,等到莉琪出现为止。”
“天呀!你发疯了吗?”雷米张大嘴,不敢置信地说:“你在这里等,那我们到西班牙的船货呢?”
“全权交给你处理。”诺斯毫不犹豫地说:“我此刻就对你为“苍鹰号”的代理船长?”
“我?代代理船长?”雷米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对你的能力极有把握,你不会令我失望吧?”诺斯谨慎其事地说。
“我你哎呀!现在有问题的是你,不是我呀!”雷米从没遇过这种失常状况,只能语无伦次地说:“瞧瞧!没事去孤儿去泡一个脸上有疤的女孩;腰部的伤还没有好,就急巴巴出来找人。然后,在这节骨眼上,竟放着生意不做,像白痴一样的在这儿等她邦主说得没错,你真是中邪了,莉琪姑娘真有可能是个女巫”
“不许你说她是女巫!”诺斯厉声喝道:“你别再管我的事,马上回船上,一个月后再到科索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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