炜回家的时间愈来愈晚了,她做的晚餐常常只有倒掉的份,几乎只有在他的朋友们来访时,她才有机会为他做一顿晚餐。
“心亚,你一个人整理这么大的房子要费不少工夫吧?”曾源光这些食客与冷炜都有十来年的交情了,周伯夫妇回家养老的事他们说不定比冷炜还早知道哩。
“不会的,我请的一个钟点女佣帮我做了不少杂事。”
“心亚,我看你还是让江多找几个全职佣人来帮你吧?”李智霖推起眼镜。这方面可是江万祥的专长,他开清洁公司。
“谢谢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还忙得过来。”她希望尽量亲手为冷炜和她的家做每一件事,因此她心满意足,每天都做得很快乐,根本没有辛劳可言。
“冷炜这家伙换个衣服也要半天时间、跟女人一样。”想找冷炜喝一杯的江万祥未因说话而停下筷子。
“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冷炜进来,身上的西装换成休闲式的米黄色套头衫和休闲长裤。
几个人早已经很理所当然的在宋心亚身边空个位子给他。
“哟,两人穿情侣装哩!难怪回家就急着换衣服,原来是故意现给我们看啊。还真是教人嫉妒啊!”江万祥一看见这对夫妻同色系的衣着,马上调侃两人。
冷炜睇一眼心亚,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颜色,他坐下来,沉默地给江万祥一个无聊的眼神。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宋心亚红着脸,低声向丈夫道歉?潇康囊伦乓幌蚨际撬急傅模械南肮咚负跞茫ㄋ诩依锊幌不洞耪降奈鞣褂胁幌不读饺吮怀对谝黄鸬髻?br>
“别理他。”冷炜拿起碗筷,他认为这是女佣的疏忽,毋需她负责。
看他似乎并无不悦,宋心亚才宽心地扬起一道微笑。
“心亚都帮你把饭盛好了,你可真幸福”李智霖别具深意地多看了冷炜一眼,希望这家伙知道自己讨的是一个多好的老婆。
“是啊,冷炜,你可是我们这票哥儿们羡慕的焦点。”王宇松也加入吹捧的行列。
“娶妻如心亚,夫复何求啊。”曾源光这一票人全知晓这对夫妻的结婚过程,冷炜并非为爱情而结婚,还有对婚姻的可有可无态度,在他们对宋心亚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希望能够点醒冷炜留意到宋心亚的好,希望他能够对宋心亚多一点重视。身为好友,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你们”宋心亚被说得尴尬极了“本来没打算为你们准备的,现在我不准备消夜都不行了。”她只好如此打趣。
大伙笑开来,宋心亚悄悄睇向丈夫,不见他有任何表情。
环亚是采会员制的高级休闲俱乐部,为了维持“品质”它的会员并不多,多少多金公子捧着大把钞票想加入它皆被阻挡在外,可知这并不是一个有钱就行得通的俱乐部。
它的加入标准说起来不严格,虽然每天有上百位大官名人请求加入被拒,不过它真的不严格,更有趣的是,里头甚至有穷得当乞丐的会员。正如它的老板所讲的,每一位“有脑袋”的人都有资格上他的俱乐部。
“听小林说,今天资运集团的小开也来了,被你羞辱一顿后端回去了?”王宇松是优雅的绅士型男士,他饶富兴味的视线落在坐于对面的俱乐部老板兼死党身上。
李智霖斯文地扶起他的金框眼镜,不苟同地睇了友人一眼。
“我只是告诉他小庙容不了大菩萨,这应该算是恭维吧。”他不承认做过羞辱人这等没修养的事。
“那小子听说玩女人无数,还拿它当作是善事到处宣扬,如果让那种人渣的气味飘进环亚一丁点,我马上拿盐酸冲洗他。”江万祥不客气地直接说,拥有运动家体格的他说起狠话来特别具说服力。
“拜托有点格调好吗?那小子也值得拿来当话题吗?”素有“诸葛”之称的曾源光摇头。这人说话向来是致人于死不见血的。
他一出口不仅把那小子削了,更同时贬损在场每个人,除了没开口的冷炜外,其它人全把白眼递给他。
“李,你怎么会放一只没刷牙的‘猪哥’进来?”王宇松指桑骂槐,还故意不屑睬曾源光,把视线放到李智霖身上。
“小王,你在说李开的是“猪槽”吗?人家开的是高级俱乐部,你这样指着人家的店骂可不好。”曾源光扬起“无邪”的嘴角。
“曾源光,你这家伙开口没好话,早晚会被围殴。”江万祥卷起袖子,口气挺冲。
“别跟他计较了,真正的智者才懂得韬光养晦,我们不应该苛求他太多。”李智霖斯文地还以颜色。
“跟这种人动气伤了脾肝肺可不值得。”王宇松也丢来一句。
“冷炜,你评评理,只是一句过分老实的话便惹来一顿骂,这群人是不是太没风度了?”曾源光从旁请求支持。
冷炜抬起淡然的目光扫一眼“在谈什么?”
耙情这家伙方才神游去了!曾源光翻起白眼,惹来众人一阵笑。
“sam,想什么这么入神?”王宇松带着好奇的口气问,他跟冷炜是海外留学时的同学,因此很自然唤他的英文名字。
“八成在想心亚。我直怀疑你怎么能够讨到那么好的老婆,没看你这辈子做过什么善事嘛。”李智霖以略带酸味的口气调侃他。
“心亚大概是深度近视吧,否则哪会看上他。”曾源光也凑上一脚。
“就是啊,像冷炜这么不解风情、冷得要死的人居然可以娶到心亚那样贤淑的妻子,世间正义何在啊!”江万祥叹道。
“sam,说实在话,像心亚这样的好女人不多了,你要懂得好好珍惜。”王宇松认真地道。
“心亚的心思细密又善解人意,还有一张净化人心的笑容,看到她就觉得安心又愉快。sam,你真是教人羡慕。”李智霖充满妒味地斜睇好友一眼。
“你可以去供奉一尊观世音。”冷炜的神情淡漠,完全没有把友人们对妻子的赞美听进去。
“你这家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哪天遭到报应别怪我们这些朋友没提醒你。”王宇松端起杯子。
“就是啊!像今天难得的假日,你应该带心亚出去走走,不然把她一起带来也好,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未免太无情。”江万祥实在很为宋心亚叫屈。
“真感激你没说我拿绳索把她绑在家里。”冷炜给他一个讥讽的眼神。
“你想说你没限制她的自由是吗?真希望心亚也能这么想。你应该娶一个不重视家庭的女人才对,那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她会在家里等你回去,也不必‘忍受’她的伺候了。”曾源光为他抱屈的口气里不掩嘲讽。
“让这种人幸福,世间果真没天理。”王宇松摇头。
“sam,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娶心亚,既然娶了就好好爱人家,别冷落她。”李智霖正色道。
“你这位‘无爱情论者’也该试着改变心态了,否则心亚就太可怜了。”曾源光睇他一眼。
冷炜被这一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爱管别人家务事的友人念得很不耐烦。
“等你们恢复正常以后再通知我,这段时间内别来找我。”他放下精致的高脚杯,走出高雅的厢房。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是苦口良言吗?”人走后,江万祥开始叫嚣。
“则指望一个没吃过苦的人能够体会,这是奢望。”李智霖哼声。
“真是看不惯,这小子变了。”王宇松皱起眉头。
“有吗?说不定如他所说的,变的是我们。”曾源光若有所思。
“你现在是为他说话?”江万祥对曾源光摆起一脸凶相,卷起袖子。
“公平点,事实就是如此,过去我们对冷炜的感情论调一向一笑置之,最近突然对他积极展开洗脑,也难怪他不能接受。”曾源光开始检讨。
“这是他的不对啊,谁教他不思改进?心亚有哪里不好了,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对待她像自己公司的员工一样,岂有此理!”王宇松一直看不过去。
“其实冷炜对谁都一样,他一直就是这副态度,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
李智霖细想曾源光的话“站在客观的立场想,的确是我们太激进了。”
“如果我们不改的话,就跟他一样不思长进了。”曾源光一脸的认真。
“既然如此,就把脚步放慢好了。”李智霖跟他讨论起来。
“换个方法来玩玩好了。”对别人的婚姻说这种话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是别人的婚姻才能够说这种话嘛。曾源光扬起嘴角。
“山不转路转嘛。”李智霖也笑了,优雅而斯文地扶起金框眼镜。
王宇松没忽略这两人眸底那抹狡猾的光彩。这两个坏胚子看起来不打算让冷炜好过,唉!可怜的冷炜,不过这种事怎么可以少他一份呢?呵呵。
“太久没新鲜事了,说说两位的高见吧。”王宇松兴冲冲地凑过来。
眼见这三个家伙围在一起说得窸窸你,江万祥却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句话换来三人不可思议的瞪眼,随后而来的是一顿冷嘲热讽。
“你以为我们刚才在念经吗?”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深奥难懂的禅理啊,奇怪了。”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指望每一个人都有和我们一样高的智商呢?”
三人停顿了一下,又对江万祥睇一眼后,便拿出纡尊降贵的态度。
“江,真是对不起啊,不该在你面前使用‘太过于平常’的词汇,下次我会注意的。”
“真是不应该啊,怎么可以在你面前表现我一半不到的智商呢?以后我会记得再减半的。”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会试着不对你使用成语。”
江万祥告诉自己,别跟一群骄傲自大的动物计较,以免同流合污。
“如果废话说完了,就赶紧进入正题吧。”
于是,窸窸你的成员又多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