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莲姨,请问,月儿姑娘人呢?”
“月儿?”白玉莲环顾四周。“咦,奇怪,月儿没出来吗?”
看不见她,她开始我儿子,没想到她儿子也不见了,想必是出来露一下脸,又进去了。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
“世轩,你认识月儿?”
“不,只是白天在庭园与月儿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袁世轩不好意思地说。
“月儿的确有令人过目难忘的容貌,她可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孩子。”白玉莲含笑道。
袁世轩非常赞同她的话,连连点头。“月儿姑娘生得闭月羞花,但不知是哪家闺阁千金?”
白玉莲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来他对月儿是真的很感兴趣,月儿也到了及笄之年,是该成亲了,就不知她那儿子在磨蹭什么,到现在还无动于衷好吧!她不妨助袁世轩一臂之力,刺激、刺激她儿子,一想到这,她便把如嫣母女的遭遇告诉他。
“世轩,月儿在这里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哎!时间过得真快,我这个女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我还真舍不得呢。”
袁世轩简直迫不及待想毛遂自荐,但碍于礼教,只好隐忍。
他不在乎寅月的家世是贫是贵,他对她一见倾心,为她神魂颠倒。
他深知不仅是她的美貌吸引他,他也有一个绝世貌美的堂妹,可他只为寅月着迷。为什么?若问他,他会很爽快的回答:“因为爱情!”
寅月探头看看晏庭筠即将完成的画像,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庭筠,好了没?为什么你这一次得画这么久?”
他笑了笑,不言语。
寅月嘟起嘴。“真不明白,为什么不准我出去呢?外面那么热闹,我却得陪你在这儿作画。”
“你在抱怨吗?月儿。”
“怎么,你不准我发牢騒吗?”
“不,请便。”
寅月睨他一眼。“庭筠,我发觉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耶。”
他只是挑眉,一副饶富兴味的表情。
“我一直想,想了好久,就是想不透袁公子究竟哪儿得罪了你。真奇怪,他很有礼貌呀!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礼多人不怪“,为什么你会讨厌他呢?”寅月一脸不解。
晏庭筠放下笔,收起笑容。“别再说他的事。”
寅月得意地笑了。“看吧!你果然讨厌他。”
晏庭筠怔了一下,继而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弯月。“月儿,你想参加宴席尽管前去,不需要使法子来激我同意。”
才怪!是谁说要她乖乖待在这里,明天才教她耍扇子的?还不是他!
若不是看在他难得同意教她,还是出于自愿的份上,她早出去大吃大喝大玩一顿了,哪肯留在这儿陪他呀!寅月翻翻白眼,皱皱鼻子,一脸不服气。
“你才是使法子想痹篇话题呢!咱们明明谈的是袁公子,如果你不是对人家有成见,又为什么不参加欢迎宴?晏伯伯说了,人家是贵宾,今晚所有的人都得出席。”
晏庭筠神色一黯。“为什么老是提起他?你对他有兴趣?”
寅月羞红了脸。“说你今天不对劲嘛!扯来扯西的,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白吗?”他一双深挚的眼眸专心一意地盯着她。
“当然不”她在接触到他的视线时陡地住口。突地,她的心跳加快,睁着大眼回视他执起她白皙的手。“月儿,我”
叩!叩!一阵敲门声打破紧张的气氛。
寅月很快抽回手,双颊染满红霞。
“有事吗?”晏庭筠不悦地对着门低吼。白玉莲的贴身丫环进到书房来“少爷,夫人请月儿上前厅相陪。”
“嗯,你先出去。”
“是,少爷。”丫环退了出去。
“我我去陪莲姨了。”寅月羞赧地起身。
“月儿”
寅月停下脚步。“还有事?”
他也起身来到她身旁。“我陪你去。”
她侧头瞧他,一副不解的神情。“你不是讨厌参加宴会,才溜回书房的吗?”
“我也该出去了,爹一会儿可能找我。”
她当然知道这是藉口。“你放心吧!我会告诉晏伯伯你人不舒服在休息,不会有人来打搅你的。”
晏庭筠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昔日那爱缠着他的小月儿会说出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太不可思议了。
寅月瞪他一眼。“你那狐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晏庭筠笑了。“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不像你会做的事。说,月儿,你又有什么事求我了?”
寅月皱皱眉头。“我才没事求你呢!不过是要你履行承诺,我现在到前厅去可不是自愿的,你明天还是得教我玩扇子。”
多么霸道的口气,这才像他的小月儿。只是玩扇子?敢情她把武林的绝世武功“飞扇”当杂耍了!
练“飞扇”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平常人练个三、四十年也不一定能学成,只因他天资聪颖,是练武奇才,才能在短短数年间练成。
之所以任她撒娇、威胁仍不愿教她,也是怕她伤了自己。她只是个娇弱的女子,毫无武功底子,但是个性却倔得很,有他在身边看着时还好,就怕她亟欲表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己练习,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而今他之所以答应教她,一半是出于她厉害的缠功已经有逼使他招架不住之势,一半是他已想到应对之策,可以让她知难而退。
“我既已答应教你,绝不会食言。”
“不骗我?”
“我何时欺骗过你?”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莲姨怕要等得不耐烦了。”她满意地圈住他的手臂。
他笑睨着她。“你不是已帮我找了藉口,我还需要出席呀?”
“此一时、彼一时,我既然已知道你还是会教我玩扇子,当然没有必要帮你说谎了。更何况你不也教过我不可以说谎吗?我可是非不得已绝不为之。”
非不得已绝不为之!晏庭筠啼笑皆非。
这小丫头,敢情她的“非不得已”完全是以自己的利益为衡量准则?
哎!他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学生?晏庭筠苦笑着摇头,随即被寅月拉出书房。
宴酣之际,晏庭筠和寅月的出现吸引了在座宾客的视线,人们只道晏家少主才貌无双,却不知还有一位倾城佳人深藏闺阁。
在场全是京城名门仕绅,一时之间,寅月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
她原以为只是小小的欢迎会,顶多是晏氏家族齐聚一堂。没想到场面如此盛大,好多陌生客人。幸而有庭筠扶住她,否则她肯定吓得出尽洋相。
晏庭筠一双柔和的眼眸不时凝望她。“害怕了?我可以帮你找藉口,扶你回房休息。”
他还真想这么做呢!
寅月以为他是乘机取笑她,挥开他的手,昂起头。“谁害怕了!我自己走到莲姨身边去。”
晏庭筠望着她走到母亲身边,骤然色变。袁世轩也在白玉连身侧!
他才想跟过去,却被祖母喊住。
“庭筠,你过来。”
晏老夫人神情严肃,极度不悦。平常她深居简出,很少走出晏知居,也只知道晏梅园收留了一对可怜的母女,那女孩儿名唤寅月,还是她孙儿所取,目前是孙儿身边的贴身婢女。
没想到事实根本不然!
有哪一个婢女可以身着丝绸华服、肩披帛,俨然一副千金闺女的打扮?若不是身旁的丫环说穿,她还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她一向对大媳妇白玉莲过于放纵的行径颇有微词,但看在她是兵部尚书白大人的千金份上,她也不多加计较,想不到她的媳妇竟然如此藐视礼教,任一个小小的婢女胡闹到此等地步,岂有此理!
教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不可!
是她重新整顿门风的时候了,这个不识大体的小婢女竟敢仗恃姿色,狐媚她的孙儿,非教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可!
晏庭筠瞥了月儿一眼,才走到晏老夫人面前。
“奶奶,真难得能够在宴会上看到您。”
“既然如此,你就待在我身边,好好陪陪我吧。”晏老夫人和蔼的表情与方才肃穆的神色如天地之别。
晏庭筠面无表情,略微迟疑,才颔首。“奶奶可是有话训示孙儿?”
晏老夫人笑了笑。“庭筠,你明年也届双十了吧?”
问到年龄,晏庭筠已知老奶奶接下来要说什么,虽是他极力避免的话题,但仍神色自若地回道:“奶奶好记性。”
“你是我的孙儿,晏家唯一的血脉,奶奶自然关心你了。庭筠,我听你祖父说你拒绝了多桩好亲事,是不是你已选定了哪一家的千金闺女?”
“不瞒奶奶,我的确已有对象,但是她”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晏老夫人截断他的话,接着说:“自小你就不用人操心,凡事我们也都依着你,因为我们知道你作任何决定,都只会使我们晏家更加光耀,辱没门风、落人笑柄的事你绝对不会做。”
“奶奶过奖了。”晏庭筠黯了神色。
“我相信你的眼光,想必这位由你亲自挑选的名门闺秀,定是才德兼备,足堪匹配咱们晏家。”
面对晏老夫人一味认定的说法,晏庭筠只有无言。
尽管月儿在他的调教下,不失为一个才德兼备的闺秀,但是无法抹杀的是她不明的身世背景,与显赫的晏家可谓天差地别,根本难相匹配。
晏家众亲族,除了他的父母,肯定无人能接纳她。他总希望能够想出一个好方法,不教月儿受一丁点委屈,风风光光下嫁于他,只是至今仍未想到。